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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各自心里都有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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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你怎么样?”

周园园刚一睁眼,自家男人贴在她跟前赶紧问。

小媳妇啥事儿都没有的眼神,坐起身小声回话:“好好的呀,一觉睡到天亮。”

“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秦川紧着问。

男人问这句话的同时,满脑子想自己昨晚的梦。

“没有啊,有都忘了。”周园园胡乱敷衍一句。

秦川坐在门口守老婆守到天亮。

周园园嘴上轻描淡写,说什么事儿都没有。

秦川双臂抱住坐起身的媳妇,看着她眼睛,问得很急切:

“园园,给老公说实话,你心上是不是有纠结,是不是吃力,因为大伯死了的事?”

因为心里急,直截了当问。

周园园默了一分钟,头低了下去。

“媳妇儿,你昨晚喊妈妈,喊着你要回家,你跟老公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挽着疙瘩,你不想跟老公说?”

被男人看透心事,周园园知道隐瞒不了。

抓住秦川手,可怜巴巴祈求的口气:“川,我怕你生气,我不敢说啊。”

“傻瓜!”

男人嘴唇亲住媳妇额头,是安慰鼓励:“我怎么可能生气,你要不说我才生气。”

周园园鼓气勇气说出口:“川,大伯的事情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好不好?”

秦川想说,这事儿他不管。

要说不管,媳妇心里还是吃力。

这个意思压在心里。

嘴上微笑:“我跟春叔说,跟建生叔也说,该请鼓乐请鼓乐,该油棺材油棺材,给摆席摆席,给他正经摆场子。”

周园园使劲点头:“嗯嗯,这样一来,我再不做噩梦。”

说实话了,媳妇昨晚也做了噩梦。

“媳妇儿,噩梦都是自个儿心里的纠结,没事了。”

外面大门口有人喊:“川子,小川?”

是张春。

秦川蹭下炕出去。

看在春叔眼里,侄儿眼睛红彤彤睡眼迷瞪。

昨晚没睡好。

张春小声解释:“昨晚的事我刚知道,你二姐和你岳母去找我,说了昨晚的事。

小川,要为园园考虑,她们母子平平安安,你心上才轻松对不对?”

“春叔,我春婶昨晚怎么样?”

秦川问这个意思,心里微微紧张。

“你春婶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唉声叹气的,说让我劝劝你,不管怎样,让唢呐吹上一阵子,她又怕违拗了你,咱村里多少年出了你这一个有本事的人……”

张春说到这里,语气吃力。

他真希望川子在这件事情上,多退一步,让大家心里都自在都轻松。

“川,叔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是你婶让我劝劝你……”

“春叔,上好棺材给我大伯油上,花圈纸人,仙鹤毛驴都给我大伯扎上,该请的代劳人请到,该报丧的亲朋报丧,该请的鼓乐请来,看个日子看个好地方,正经下葬我大伯。”

张春身子一晃,猛一下抬眼睛看在表侄脸上。

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川,好孩子,叔知道你能想通,叔就知道你的本事,咱村里咱亲戚里,多少年出你这一个人,我这就去告诉你婶,告诉你建生叔,告诉你大哥二哥,大家真心谢你…叔就服你……”

说到后面,张春有些语无伦次。

转过身跑回家。

秦川猛然知道,春叔春婶的纠结就在这里。

媳妇的纠结也在这里。

全村人的纠结都在这里。

这两天,自己心里的纠结何尝不在这里?

秦川不理解张春、秦建生、秦卫军秦卫红他们,怎么都是这般心理?

怎么都等着自己的意思?

这件事后面怎么办,自己一句话说的很清楚,什么都不管。

什么都不管的意思,春叔建生叔你们看着办,我当小辈的不会插手管。

但他们非要秦川明大明说清楚。

这年头大坪村人单纯朴实的原因吗?

放在二十年后,各家顾各家的日子,谁家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刚刚改开这几年,猛然突然一个年轻小伙,带领全村人每天有新鲜蔬菜吃,有大米白面吃,每天手头有钱入账。

他们对这人有了一抹不正常的敬畏。

两个男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周园园躲在窑屋门帘后面,屏住呼吸听。

她就怕自己男人说什么都不管,春叔你们爱咋折腾折腾去。

没想到川子说出那些话。

周园园心里的惊喜嘴上说不出,趁着亲妈亲二姐出去,趁着张春刚离开,扑上来双臂搂住男人脖子,狠劲儿亲上去。

“川,我就知道你能想通,你是有本事的男人,你不会让大家心里难受对不对?”

“媳妇,只要你心里不难受,怎么着都行。”

“川,我给你做早饭,打两个荷包蛋,你好好躺一会去,你看你眼睛迷瞪瞪的。”

周琴琴回来了。

眼神怯生生看一眼小川妹夫,嘴上嘀咕:“我妈…咱妈跟春婶说话呢,过一会儿回来。”

秦川脸上一个微笑,嘴上应和:“嗯,咱妈需要跟春婶好好说话,好好说去。”

“那我去看园园?看小崽醒了没。”周琴琴转过身进窑屋。

照顾小妹照顾刚睡醒的小崽。

就怕小崽眼睛一睁要妈妈。

二姨把她抱怀里,亲着脸蛋小声哄着,手底下忙着塞灶火里柴草,小声跟小妹说昨晚的事。

“园,你昨晚把我们吓死了,你心上不要吃力,他们会安排好你大伯的后事。”

周园园很轻松的一抹语气:“二姐,川子刚才给春叔安顿清楚了,咱都不要担心。”

周琴琴问出一个关键意思:“你的意思,他当侄儿的,你当儿媳妇的,是不是要戴孝帽跪过去?”

周园园一口拒绝:“二姐,这不可能,事情已经到了最好的结果,谁还敢说让他戴孝帽穿孝衣?他跟大伯断了关系的,千万不能跟他说戴孝这个意思。”

张春家屋里,秦建生同样问出这个意思。

“春表哥,你的意思劝小川戴孝?”

张春毫不犹豫一口拒绝:“建生,别想这个了,川子能吐口让咱正常安排事情,已经谢天谢地,你还想着让他戴孝帽跪在这儿?他能上一炷香磕三个头就不错了。”

秦建生心底里一抹遗憾,嘴上嘀咕:“那咋整,他说事情该咋办就咋办嘛。”

张春赶紧说明白:“他说该咋办就咋办,但咱千万别提说让他戴孝,他直呼长辈名字,已经表明不认这个长辈,你还看不出来?”

秦建生长吐一口气,心里很复杂。

嘴上悠悠说:“我以为他真天不怕地不怕,昨晚他是怕了。”

张春很不理解昨晚的情况,是秦卫军一早说的。

“他怕园园出事,他对园园的感情真让人难理解。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能做圆通了,昨晚把我吃力死了,你是不知道他怎么折腾周家人。”

秦建生辩解一句:“再怎么折腾,周家人是坐牢,又不是死了!跟咱这不一样。”

“好了建生,咱赶紧安排起来,这事儿再不要麻烦川子,什么都不要跟他提说。”

秦建生出去叫几波人,分工安排。

两辆拖拉机开去一趟镇上,纸货铺子里各样东西尽快拉回来。

供销社各样灶上用物尽快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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