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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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总是能促进两个人的感情变化的，如果想看一个家庭是否和睦，那么就应该看他们在接受食物之时所表达的情绪。
越是放松的时候，越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情感发泄出来。
就比如现在，伊莎贝拉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至少克拉克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十分愉悦，似乎有什么重担弹开了。
咳咳咳，把话说开感觉是值得庆祝一下，克拉克摸了摸耳朵，确保自己没有因为害羞再次出现什么脸红之类的。
重复一次，饭桌的时光总是令人发怵的。
许多大家族那里，基本上一旦到了家庭聚餐时候，各种各样的不堪的欲望就会扑面而来，这是为什么大多侦探小说家悬疑小说家又或是三流言情狗血作家都喜欢把事件的高潮放在饭桌之上。
因为这是少数的家庭成员都会到的时间，也是适合面对面互相质问的时间。
这样的情形伊莎贝拉不知道看过多少次，8岁之前，她的母亲与杰罗德如胶似漆的时候，饭桌上他们都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即使母亲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杰罗德也会点头记回应不让她的期待落空，这是为什么在杰罗德背叛母亲的时候，母亲会如此歇斯底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
或许杰洛德真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演员，他简直将人生当做了艺术品，细心雕琢将所有的不合理或者是不完美的地方修整。
他竟然能够10年如一日的伪装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直到被发现。
伊莎贝拉猜想的有着强烈的自恋性人格或是表演性人格，可是与他斗智斗勇的这十几年来他发现他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表里如一”
他的冷硬和他的外表一样，这种人不会想要得到关注扮演一些什么。
他看不上这些。
那么他也不会因为母亲的追求而选择和她走入婚姻，至少那个时候杰罗德“爱”着母亲，结婚照早已经被销毁，但是伊莎贝拉记得上面杰罗德的表情。
伊莎贝拉抬眼撞进了克拉克的目光，缱绻，温柔，静止的照片也无法掩盖。
多么讽刺啊，即使如此厌恶他，伊莎贝拉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给他提供了一半基因的人，如此聪明，如此强大，，完美地几乎无坚不摧。
因此为了活命她只能假装自己是一个智障儿童，被霸凌了那么多年。
犹如在狮子王底下瑟瑟发抖的幼崽，只能匍匐在泥土当中，任由那些污秽掩埋自己，才能够保留，一息尚存。
杰罗德知道吗？
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享受这样折磨自己亲生女儿的感觉，因为他真是这么觉得，女儿是一个恶魔夺得的自己爱的妻子的生命。
他在意吗？不在意折磨本身的意义大于折磨带来的快感了。
今天的牛排似乎有些老了，伊莎贝拉刀叉划过盘子的声音如此尖锐，直到克拉克接过了，帮她一块块切好。
“啊”伊莎贝拉撑着头，用金属叉子叉了一块递到他的嘴边：“你的报酬。”
克拉克明显还是不太适应这种事情，但是这种不适应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新奇所以无法招架。
克拉克叼住了牛肉，下次他会更加熟练。
伊莎贝拉看到他的小表情笑出了声：“你真可爱，克拉克，惹人怜爱。”
克拉克：“哪有说男人可爱的”
“这是事实，可爱的惹人爱。”伊莎贝拉黑灰色的眼眸变得晦暗。
这也是杰罗德的矛盾之处，明明是他的出轨，他的谎言让妻子歇斯底里，甚至得了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为了摆脱烦恼而每日酗酒。
在带着女儿逃脱的过程中不幸遇难身亡，可是在杰洛德的思想以及他的价值观当中，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在妻子旁边的伊莎贝拉。
乔治安娜曾经评价他，渣男，认为杰洛德只是一个纯粹的渣男，她以自己两性的眼光看，这只是他一种推卸的责任的方式罢了。
可是伊莎贝拉却不这么觉得，如果杰罗德只是一个纯粹的渣男，或者是一个人渣，事情反而是好解决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伊莎贝拉得到越来越多的馈赠，这也让她看待问题的方式逐渐变化。
她试着在杰罗德的角度看待问题。
乔治安娜曾经想要制止这个危险的行为，要知道一旦试着模仿思维，或许会被深渊吞噬。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但是伊莎贝拉却觉得，这是她唯一战胜杰罗德的办法。
正好那个馈赠叫做天赋，她可以非常容易的学习别人耗费十几二十年所学的专业，也可以很随意的，有什么奇思妙想制造出比起现在科技更加先进的产品？
但是这真的是一种馈赠？杰罗德似乎也是如此。
温特集团的军火，民用电子产品，几乎涵盖了大半个国家，这些研发处处彰显杰罗德的天赋。
他如同一只雄鹰，只要有适合的地方，就会展翅翱翔。
这份天赋，她似乎也继承了。
甚至，更好。
但是伊莎贝拉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无私的人，会将一些宝贵的财富无偿的赠予另一些人，虽然在不是价值观中天赋本身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神灵赠予给每一个人的礼物，只是每个人得到或多或少罢了。
伊莎贝拉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红发，她的母亲也是红发，但是母亲出生于法国一个没落的家族，在大革命的时候，许多法国贵族都被推翻斩首，而他们因为爵位太过渺小，只是一个小乡绅而逃过一劫，等到后来法国建国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爵位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可是祖辈却坚持祖上的荣光，这样的人会是红发吗？
红发曾经在贵族当中被认为是最下等的存在，这个世界甚至还有许多歧视红头发的人，而来自于法国的母亲为什么会是红发，伊莎贝拉想到了什么？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虽然母亲的遗体已经被杰罗德带走，她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留下的礼物，但是伊莎贝拉还是想办法从母亲的一次体检当中得到他的dNA，她确实实是母亲的孩子。
甚至她们的长相也是十分相似，但除此之外呢。
伊莎贝拉看着自己，那掺杂的其他基因，要知道连大猩猩和人类都99%的类似的基因之处。
这是个什么东西？甚至在地球已知生物中都找不到匹配的记忆。
她看着自己的地下室的实验室中得出的报告又或者他们这一家是个什么东西？
温馨的怪物一家了，披着人皮的怪物伪装成一家三口，最后唯一一个正常人终于受不了了，最后死去的故事。
那么再换一个角度，母亲自己围着童话一般的婚姻，或许一开始就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
母亲真的爱杰洛德吗。这份爱真的是来自于自身而不是被基因所诱导爱上了优秀的异性。
那么杰罗德失去了“爱”母亲的这种能力之后，出轨了，是一种错误吗？
伊莎贝拉那一天看着实验报告在实验室中坐了许久，直到乔治安娜看不下去了冲到实验室，一直在让她拉出来给伊莎贝拉打了几只葡萄糖才让她活过来，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他看到了什么，她把所有的实验报告付之一炬，甚至还摧毁了那个实验室。
伊莎贝拉知道了一件事情，关于一个恶心的计划，一个藏在幕后的阴暗组织。
这个事情其实放在最蹩脚的三流杂志上，也只是博人一笑的内容吧。
但是这却是切切实实的发生在这个星球之上。
有一类人。
他们会寻求着品质非常高的异性结合生下一个所谓的完美的孩子，就好像是二战时候德国做那样，他们在筛选在违背这个自然的真理，不但筛选，将恶劣的基因毁灭，选择性地取舍，犹如狮群中最后一个才能活下来。
他们犹如被精神控制，遇到高品质的异性，会产生“爱情”，散发出某一种可以吸引异性的物质，两人“共浴爱河”于是犹如每一个爱情故事，两人坠入爱河，最后生出一个完美的孩子。
这个孩子健康美丽拥有着无比伦比的天赋，至于这个孩子制造出来是为了什么，这一部分伊莎贝拉暂时没有破解。
所以这就是母亲疯狂迷恋杰罗德的原因。
为了生下一个“有天赋”的孩子。
为此她比对了所有的杰罗德交往的对象，发现这一类人占了1.2%，不要小看这个数字，放在70亿人当中，是一个可怕到吓人的数据，但是有一部分人活不下来。
伊莎贝拉对比了有记录的胎儿夭折率，像她这样活下来的几率是万分之一，
消无声息，为那群神秘人做出了贡献。
所以杰罗德“爱”母亲的原因，当她出生，或者是在肚子里的时候，任务完成，当这一份吸引力消失殆尽的时候，“爱”就破碎了。
杰罗德第一次出轨的时间，就在她在子宫几乎要发育完全的时候。
所以她们只是实验的小白鼠，实验完成了，一些魔力消失了，他们就如同垃圾一样被抛弃了。
自以为是爱情，不过是来自于某一个隐藏在黑暗当中的人的一个无聊实验，或者是一次无聊的试探。
而作为母体的母亲，也只不过是一个培养皿，当爱情的魔咒散去之后，她的婚姻一地鸡毛，这个培养皿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在那场明明可以致死的车祸当中，弱小的她却活了下来，而母亲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于是被销毁了。
销毁？
销毁纸质材料的最好方法当然是火焰那一天实验室的火光犹如火焰的毒蛇，映照在伊莎贝拉忽明忽暗的脸上。
那一刻她明白了杰洛德的意思，他们两个的确是不死不休，杰罗德如此高自尊的人不会放过愚弄他的人。
那背后的推手也必须付出代价。
而她这个见证了他被愚弄的结晶，也必须要一直活在阴沟当中。
唯一无辜的，或许是她的母亲。
一个被控制，玩弄的像是器物一样最后消逝的灵魂。
所以这也是伊莎贝拉和杰罗德的默契，在关于她母亲和她的这件事情上，他们总是惊人的一致，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两个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而今天明显是伊莎贝拉领先了一步。
“我脸上有东西吗”
克拉克摸摸自己的脸，他不明白今天为啥给了，为何在饭桌上一直看着自己。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下饭”伊莎贝拉笑着，夹了一个胡萝卜在嘴巴里面，然后看到了克拉克惊恐的表情。
“呸”伊莎贝拉将嘴巴里的胡萝卜吐了出来恶心。
“还是不要挑食比较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到伊莎贝拉不太开心的表情，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咖喱中的胡萝卜全部挑了出来，放在自己的碗里。
“总觉得克拉克你以后会是一个好爸爸”伊莎贝拉乱戳着自己碗里的饭。
等一下这个话题是不是太快了，他们两个不是刚刚决定交往，然后以结婚的目的发展恋爱关系吗？为什么突然到了亲子没关系的这一块？
想到了伊莎贝拉的堪称晚上10:30的狗血大剧的豪门恩怨情仇克拉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比起好爸爸，或许要先做一个好人”
克拉克这样说着“不仅如此，我认为孕育一个生命，教育一个生命不亚于拯救世界”
“毕竟对于孩子而言，你或许就是他的世界”
克拉克的语气很温柔，能让人从言语中感受到堪萨斯州独有的阳光的温暖，或者是麦子与玉米的香气。
克拉克的教育观对待孩子有如一个种子，要给他精心的培育，要对他非常的耐心细心，要给他适合的环境，让他茁壮成长，但是这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回报些什么，即使最后没有任何回报，他也是愿意的。
伊莎贝拉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愧是农场主的孩子，还真的是非常符合他的身份的发言。
“你是对的，万一教出一个可以毁灭世界的讨厌胡萝卜的小朋友，总觉得这个世界完蛋”
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有吗？
这次轮到伊莎贝拉无辜一笑“我只是在想爱情这个东西到底是被人精神控制了还是被荷尔蒙产生的东西”
黑灰色的眼眸默默的落在克拉克的脸上，伊莎贝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把他抹去了脸上长长的咖喱，吓得克拉克往后一扬，后脑勺直接磕到了坚硬的墙壁上，虽然不痛，但是懵懂的眼睛中蓄满了生理泪水，似乎在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了贝拉
“没事，没事克拉克，我只是在做一个实验。”
“所以得出实验结果了吗？”
“得到了。”
伊莎贝拉没有解释，俯身在克拉克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她暂时没有任何想和克拉克孕育一个孩子的冲动，那么她是不是“母体”？又或者当她“爱”上克拉克，或者是孕育一个孩子的时候那些人会再次出现，制造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