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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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损的飞船内，金色长发的男人正随意地坐在一堆铁箱之中，瞅着站在飞船舷窗之外注视漆黑太空的男人。
“喂，现在怎么办？”
金发男人随意地说道，指了指周围的一切。
死去的外星种族，破损的飞船船体，就连飞船上搭载的人工智能都被摧毁。
“船体破损，引擎毁坏，导航静止，连通信手段都全部失效……”
金发男人唱相声一般将目前两人的处境像是竹笋炒豆子噼里啪啦地一股脑倒了出来。
“虽说律者核心和魂钢身体不易损坏，但在时间和空间都失去意义的这里，我们迟早会变成飘荡在茫茫宇宙中的尘埃。”
“哎呀~不过听起来还不错？毕竟能在这种地方见证你那悲惨的结局，瓦尔特。”
被称作瓦尔特的棕发男人看上去很是儒雅，犹如满腹经纶的学者一般，他推了推方框眼镜，没有搭理金发男人欠揍的话语。
“你确定这就是天上之人派出的全部侦察部队了吗？”
“按照基地的那份报告，是的。”
金发男子站起身来，走到瓦尔特的身边，戏谑道：
“没开玩笑吧瓦尔特，你现在还在关心别人的世界？”
“如果你是指望他们的援助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你呀，这次是给人打了白工还丢了性命。”
瓦尔特没有回头。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虚空万藏。”
“又来了。”
虚空万藏摊摊手：“又是这一副老好人的做派，真是令人不爽。”
“你完全有理由不快。”
瓦尔特继续望着天外：“毕竟，我曾经以善意为借口，向一个孩子撒了弥天大谎。”
“而事情的发展，却与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完全相反。”
“唉，既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虚空万藏自顾自地观察着自己这具身躯的手掌，修长的手指似乎很适合用来弹钢琴。
“因为我始终相信，善意是一个文明最珍贵的宝物。”
“正因我曾错误地使用了它。”
“我才更不能止步不前，放弃信仰。”
瓦尔特回过头，脸上似乎有些笑意。
“说着这蠢话的你，最终消散在一片虚无之中，还真是一个精彩绝伦的句号。”
虚空万藏嘲笑道，甚至在这茫茫宇宙中为瓦尔特鼓起了掌。
飞船在他们两人与所谓天上之人的战斗中数次跃迁，所谓的家乡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三个宇宙时之前……
“噔噔噔……”
嘈杂的脚步声从飞船的走廊中传出，瓦尔特站在资料室门前的死角，悄然注视着所谓的“天上之人”带着奇形怪状的武器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们先在这里等他们过去……”
瓦尔特转过头，却看见虚空万藏在跳跃的资料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你在看什么？”
“一些没用的资料，类比的话，大概就是食堂菜单之类的东西？”
瓦尔特却看见了虚空万藏手边的那个红发女人的资料，瞳孔微微一缩。
“不过很幸运，我找到了这个设施的平面图，从图上来看，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中央控制室。”
“既是资料室，也是中央控制室，天上之人可真是会省功夫、”
虚空万藏没等瓦尔特问话，自顾自地说道，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个红发女人。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瓦尔特给这间资料室下了自爆指令，定时在最短的半个小时。
“这样就行了，三十分钟后这座数据室会完全丧失机能，所有数据也会一并消失。”
“啪啪啪……”
虚空万藏鼓起了掌。
“真不愧是盟主大人，能把炸了别人老家说的这么彬彬有礼……不过这样一来可以安心回地球了。”
“在那之前，不如先来谈谈你隐瞒的事情如何？”
瓦尔特的脸上没有准备回家的欣喜，反而严肃问道。
“这是什么？”
他居然备份下了这则关于红发女人的资料，女人美丽地面容略带着一丝疲惫，像是喝了酒，又或者是……喝了咖啡？
但她眼中的兴奋和憧憬却是冰冷的数据图像所盖不住的，这份热忱瓦尔特很是熟悉。
“嗯……食堂菜单和优秀员工？”
虚空万藏调笑道。
“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不可能认错我的学生。”
瓦尔特迟疑了一瞬。
“但这不可能，无量塔姬子已经……”
“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天上之人会关注她？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又来了，文字不通语言不通的你还要刨根问底吗？”
虚空万藏头疼似的捂着额头。
“解释起来很麻烦，上面的东西你就不要深究了，毕竟我们没有什么打一针就能让你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的技术。”
“你真的很爱多管闲事，盟主大人，如果不满足你那颗求知欲望暴涨的心，你是不是就会跟着这数据库一起爆炸啊？”
“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我们所知的世界的她，你能不能就不要多问了呢？”
瓦尔特却依旧愣神，似乎被虚空万藏这一串嘴炮轰炸给炸懵了。
“不是我们所知的……”
“你已经知道了深空中存在着不同的文明，其行为逻辑乃至存在方式都和人类大相径庭。”
“但你也明白，‘宇宙’可不止有三个维度。”
“还记得奥托的说法吗？对就是那个奥托?阿波卡利斯，说出至理名言那个。”
说罢，虚空万藏似乎想到了某个人的雷区，开始装腔作势起来。
“虽然我杀了你的父亲……”
但在看到瓦尔特那副表情之后，虚空万藏老实的回归正题。
“在虚数之树的枝干上，存在着彼此相近却各有差异的多重现实……换句话来说，就是‘平行世界’。”
“这份报告上说，天上之人已经探测到了一个这样的世界，正在研究向那里实施入侵的方法，这样够了吗？”
“……”
瓦尔特陷入了沉默，他望着远处蔚蓝色的星球。
“我们去阻止天上之人。”
“啧。”
虚空万藏似乎有些不爽。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用识之律者的话来说，你有毛病吧？”
“那个世界和我们毫无瓜葛，你也没有义务没有必要去帮他们。”
“但是。”
他话锋一转，面带微笑。
“如果天上之人吞噬掉他们的文明壮大自己的力量，对我们的世界会产生更大的威胁，这样的理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