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拍卖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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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被缓缓拉开，虔心观者们站成一排，他们的面前是漆黑的台子，用以摆放拍卖的商品。
“女士们先生们，无论你们的世界有没有昼夜的概念，虔心观者都为您们送上诚挚的晚上好。”
带头的虔心观者面甲中间有一根金色的长角，像是犀牛，在场的人却不觉得滑稽。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本次拍卖会共三十三件拍品，‘天地人’三种级别的拍品各十一件，”
“每个拍品将会有十分钟的时间进行拍卖，价高者得，过时不候。”
“所有的交易将会以拍卖会结束后完成。”
金角虔心观者熟练地说完了致辞和拍卖规则，身后的墙壁在机械声中缓缓打开，两柄银白色的巨锤在墙壁之中敲击着，发出“咚咚”的巨响。
“倒是挺正规的。”
洛双隅双手环抱，会场后就进来一批身着白袍的女子，她们的长相千奇百怪，肤色也各不相同，有符合人类审美的女子，狐人审美的狐女，也有头生双角的怪物，长着触手的不明生物。
这些是虔心观者从各个星球挑选的侍女，洛双隅还在其中看到了史莱姆披着白袍替一些客人端茶送水，那名同样是史莱姆的富人扎着领带，口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晚上旅店几号房之类的说辞，看得洛双隅莫名有些反胃。
宇宙的包容性是很强的。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一些什么呢？”
一位黑发侍女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仙舟人，长相甜美可人，银铃般的嗓音在洛双隅耳畔回响。
洛双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这些服务，随后揽住银狼的肩膀，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啧，你手很欠。”
银狼看似不耐烦地说道，实则心里乐开了花，那位侍女见此也并不奇怪，将用以拍卖的数字设备丢在了洛双隅面前的桌子上后，转而向着艾丝妲那边走去。
“谢谢，我不需……”
艾丝妲话还没说完，星便开了口：
“可以叫吃的吗？”
“当然是可以的，小姐。”
侍女礼貌地微笑着。
“那我要蒸李斯奇羊羔、蒸卡迪亚哥熊掌、蒸林中鹿尾儿、红烧本钢木鸭肉、烧姆露丝哥雏鸡……”
星连贯地顺杆爬，艾丝妲和侍女的笑容都渐渐僵硬了下来，另一边负责记菜名的触手怪服务员触手忙触脚乱，笔都拿反了。
最后艾丝妲还是捂住了星的嘴，礼貌地跟侍女说以上都不要，无视了星抗议的神色，侍女这才往其他嘉宾的方向走去。
“艾丝妲，这些都是各大星球的美食你懂不懂！”
星嚷嚷着。
“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你这种富家大小姐怎么会懂得我们劳动人民的艰辛！”
“好了好了你消停点吧。”
艾丝妲撇撇嘴，似乎已经习惯了星的扯皮。
“这些东西我回去之后都买给你吃好吧。”
“好好好。”
星这才闭上了嘴，艾丝妲不禁在心里摇头。
“挺好看一小孩，就是长了张嘴。”
“那么，我要宣布，阿图因普世艺术拍卖会现在开始！”
金角虔心观者张开双臂，身后的展台一阵变幻，一幅画作的全息投影在台子上被映射出来。
“接下来我们的第一件展品是来自卡岸科司星球的知名艺术家……”
接下来，这位拍卖师念了长长的一段名字，一幅诡异的画作便展示在了半空中，洛双隅只觉得这幅画没有一道线条是完整的，起拍价居然还有二十万信用点。
“五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拍卖师热忱地道，洛双隅却没看见有人举牌。
“这就是拍卖的艺术，小鱼。”
卡芙卡淡淡地说道，洛双隅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套路，只有艾丝妲好奇地转过头来。
“什么意思？”
“六十万一次！”
拍卖师再度叫道，艾丝妲转头望去，似乎她转移视线的速度永远跟不上那些买家收手的速度。
“奇怪，我明明没有看见有人举牌啊？”
艾丝妲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求助似的望向洛双隅。
“你只看见拍卖师叫价却没发现有人举牌，不一定是你眼神不好。”
洛双隅平静地说道。
如果你第一次去拍卖场，你很可能会不知道它的一些潜规则。
比如你也许会看见拍卖场上满满当当坐了几百人，但真正会参与竞买的最多只有几十人。
竞价开始时，你不断看到拍卖师不断伸手示意看到了前排、后排、左区、右区有人出价，但你抬头去望永远也赶不上大家收手的速度。
这个时候不一定是你眼神的问题。还有可能是——的确并没有人举牌，拍卖师所指的不过是天花顶上的“吊灯”。
这是拍卖场上常用的把戏，为了场面热烈，拍卖师在竞价初期有时会假装看到拍卖厅内有人出价。有时候也会有人专门举牌做人肉“吊灯”。
很明显，这位拍卖师的手段很高超，他的演技生动又自然，将现场的氛围很好的带动了起来。
不断地，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拍卖者——但很显然这位鼻涕虫一般的史莱姆富商并不知道他是第一个。
“一百万！”
“一百万一次！”
金角拍卖师大声叫喊。
“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成交！”
“这副《久远的黑暗环绕绿水》由米利欧星球的卡密先生拍下！”
那坨史莱姆的数字设备上多出了一个“1”的数字，显然是一号拍品被他收入囊中的信号。
“当然‘吊灯’的目的不是买下拍品，所以这些‘虚假出价’只会出现在竞拍早期，不会高于底价，即拍卖委托人要求的最低出手价格。
如果还是没人出价，拍品只能流拍，而有经验的买家也不会急于在竞拍早期叫价，而是在晚期伺机入场。”
洛双隅将其中的弯弯绕绕向艾丝妲解释完，回过头，卡芙卡满意地点点头。
“你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来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第一次来呢？”
洛双隅反问了一句，这一句话并没有说谎，却让艾丝妲理所应当地以为洛双隅的确不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