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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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而且，越大的骚动越容易出去。”
洛双隅当然没对他说出全部的实话，德雷克目前来看基本上就是莽夫，洛双隅将概要跟他说说就完事了。
“带我一个，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我要去家乡看看教会和恶魔，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德雷克兴奋地嚎叫着，洛双隅开始相信他是狼人了。
毕竟正常人发不出这种充满野性的嚎叫，就像是狼群得胜归来一般，他像是在大笑，嘲笑监狱内不足以成为他的草原。
“布德说的对，待在这的都是狼狗，而不是我，我是高傲的野狼，不应该活在这里。”
“所以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洛双隅靠着墙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名狼人聊着天。
“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的父母是狼人，在监狱里生下了我。”
德雷克嘿嘿一笑。
“爸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时常梦到一个金发的男人。”
“他背着一口棺材，冷眼望着家乡的血漫金山，不为教会和恶魔卖命，独自离开了那个让人神伤的地方。”
“我想去找到他，我的父母或许与他有关。”
德雷克的声音依旧很大，只可惜走来的狱卒几乎都是疑惑的眼神，似乎在思考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玛卡巴卡。”
“玛卡玛卡姆。”
“巴卡恰！”
“玛卡巴卡玛卡姆。”
踏向禁闭室的克劳德脚步不由顿住，额角浮现出三道黑线。
“洛鱼，你在干什么？”
“啊？”
洛双隅眼神中带着一丝清澈的愚蠢，右手食指在虚空中轻绕，虚无的力量缓缓被收回。
“我带你出去，半夜这地方的虫子可不是好受的。”
克劳德捂着额头，瞥向了德雷克。
“这匹狼是你朋友？”
洛双隅摊了摊手，没有否认。
“跟我出来，在这里除了典狱长和警卫队长，我的权力最大。”
他正对着禁闭装置，虹膜扫描完毕，门“啪嗒”一声便开了。
“出来。”
洛双隅和德雷克从禁闭室中走出，昏暗的室外是一片刺眼的灯光。
不知为何，洛双隅却只在脸上挂着笑意。
克劳德的背影在他眼中逐渐放大。
“克劳德，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坏人也曾好过，而且，我觉得你并不像个坏人。”
声音在空荡荡地走廊回响。
“哈哈哈。”洛双隅发自内心地笑了，只是在克劳德和德雷克的耳中显得有些刺耳，像是带着讽意。
“多谢你帮我，克劳德，只可惜你也只是上层的工具。”
“否则我们可以做的还有更多事情。”
“什么意思？”克劳德皱着眉头，转过身去，一只漆黑的手掌干枯如树皮，裂隙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炼魂。”
少年的声音森然响起，虚无领域全开，将四周的监控全部屏蔽。
“你……”德雷克有些惊愕地望着这一幕，他是真的没想到前一秒洛双隅还和和气气的，后一秒就将人杀了。
“他挡住我了。”洛双隅只是淡淡道，克劳德目光呆滞，身躯逐渐瘫软下来。
“但凡让他觉得我们是在越狱，第一个出卖我们的人就是他。”
“这种理想主义者只为自己的准则而活，没有永远地与我们绑定在一条船上，就需要消除。”
洛双隅的眼神无悲无喜，他将意识空间中的悲喜面具取出，按在了克劳德的脸上。
死了也是死了，不如物尽其用。
炼魂将克劳德的意识锻造成了混沌的形态，他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摧毁，是天地间最为纯洁的无主魂魄。
而悲喜面具，是阿哈带来的，洛双隅根本不信这个面具上没有阿哈的意识。
“喔喔喔，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具好躯体，洛鱼。”
面具融入进克劳德的皮肤，他居然就这样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德雷克惊悚的眼神中，“克劳德”挥舞了一下手臂，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
“你真是我的好伙计，阿哈想看看那个传销头目是怎么吃掉别的神的。”
“结果，你居然直接将我的意识带过来了，这真是……太有乐子了！”
洛双隅解除了虚无的封锁，阿哈瞬间变回严肃的模样。
“愣着什么，快走。”
阿哈率先操纵着克劳德的身体，迈步向外走去。
祂的声音却在洛双隅的脑海中传出。
“哦，阿哈喜欢角色扮演，阿哈更喜欢虚无的力量。”
“阿哈看到了你的未来，伙计，这真是太有乐子了！”
现实中，三人就这样沉默着往牢房走去，阿哈吸取了克劳德的记忆，几乎是轻车熟路，畅通无阻。
洛双隅却在脑海中和这个黑色的人影对峙。
“一切都是虚无，那你还怎么找乐子？”
阿哈换上了笑脸面具。
“当我攀上存在之树的高枝，望向宇宙一切都让位于虚无……”
“哦！我的朋友，当婴儿落地，发出了啼哭，似乎受尽委屈，我才放声大笑。”
“所有的物质都是处在存在转变为虚无的过程，既然万物终究是虚无，那为何……”
阿哈的身形扭曲着，千百张面具围绕在洛双隅的身侧。
“那为何……哦，不去享受……这过程中的欢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祂狂笑着，挥动着虚无的双臂，
“宇宙无情！所以你也无情！锻造！你是神！我们才是蝼蚁！哈哈哈哈！”
“唯有欢乐，才是消弭虚无转化中的痛苦，让这一幕……到来的没那么令人难过，明白了吗我的朋友~”
洛双隅同样高声大笑，他笑的却是自己。
“我从来都不是锻造，我是一个人的哥哥，我是一个人的家人，从始至终。”
“很好！很好！阿哈喜欢有挑战性的回答，你可以给我带来很多乐子，阿哈会保护你的！”
千张面具混合为一张夸张的笑脸面具，再度回到了洛双隅的手心。
“阿普苏要你死……你为什么不死给他看呢，哈哈哈哈，太有乐子了……”
洛双隅退出了意识空间，脑海中阿哈的话语挥之不去。
而繁育曾说过的话语却再度萦绕在他的耳畔。
“曾经你明明是能打断全身骨头，成就锻造身躯的家伙……”
洛双隅洒然一笑。
“他要我死，那我就死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