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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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着北走，身后的小包里是路上吃的干粮。
斗篷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她紧了紧衣服，尽量让风不要灌进自己的脖颈。
她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将一位老妇人的信埋在她曾住过的孤儿院废墟里。
两颗灼热又暮年的灵魂终于在这片土地下碰撞，正如他们年轻时一般充满活力。
银狼又向西方前行，她看见了她曾经熟悉的废品山。
哥哥工作室的密码她当然知道，是自己的生日，集装箱的大门被她费力地打开，最角落的白色箱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是洛双隅提前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年年如此。
只是今年的礼物是什么呢？
她打开了箱子，一把银白色的手弩型脉冲武器出现在其中。
洛双隅几乎耗费了一半的家产托杰克找齐了零件，用了足足两个月，加上「锻造」的力量铸就而成。
这把武器上搭载了几乎算是能买到的最先进的信息模块、解码模块和编码程序，银狼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冰冷的温度却带有暖流。
是哥哥的味道。
孤单的少女经历了三个月的时间，再次回到了这间令她伤心的地方。
一个月来她处处碰壁，编者们也是俗称的中间商，并不在意这个瘦小而又形单影只的少女。
在朋克洛德，人们向来都是结伴同行，独行的人向来混不下去。
她接入以太编辑，坐在了熟悉的人造皮沙发上。
“普罗米修斯，为您服务！”电子合成的女声从她的武器中传来，听上去很有活力。
“相逢是缘，友谊长存~”这个她所编写的人工智能在这一刻勉强弥补了她对于朋友的幻想。
“从今天起，你叫做朋友了。”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集装箱内。
她很快就造出了第二个虚拟的同伴，它叫「魔王」，贫民窟的街头藏有这些海报，一个雇佣兵戴着全息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不苟言笑。
她忽然觉得这个团队太和睦，缺乏了真实感，于是她小手不停，「打工仔」和「奴隶」也随之“呱呱落地”。
她终究还是没有创造「哥哥」这个虚拟同伴，她意识到有些人是没有办法代替的。
这个智慧型武器里存储着她的「同伴」，或许在洛双隅留下信息模块和人工智能编写母程序的时候就意识到有这么一天了。
哥哥，银狼要去接任务咯。
她心里默念一句，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
朋友：你好，编者，我是「银狼」小队中的外交使，我知道在你这里有一份关于炉渣帮的委托
普希金：淦！你个该死的家伙，怎么找到我的！
普希金：你确定？覆灭炉渣帮的任务可是让一批又一批的黑客丧命，风险和报酬都一样难以想象。
朋友：当然，我们可是一整个专业团队，一切的任务由「魔王」和「银狼」搞定就可以
朋友：相逢是缘，这位朋友，将任务大胆的托付给我们吧，愿我们的友谊长存——
普希金：……
——
少女嚼着口香糖，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无论是她的包装太过真实，让编者们信以为真。
还是他们只想单纯看自己这个新人的表演，无论是死是活。
她不在乎。
在朋克洛德，人们向来都是结伴同行，独行的人向来混不下去。
正因如此，混出头的那些，都成为了传奇。
少女在沙发上摇晃着双腿，有些昏昏欲睡。
她趴了下去，留恋着属于哥哥的味道，扫视着一切有关于哥哥留下的痕迹。
哥哥，晚安。
如果我不小心的话，那就明天见。
……
“是的，就是这样，你要学会克制。”卡芙卡在一旁安心喝着白开水，而眼前的少年却握住左臂，头上滴落汗珠。
萨姆指尖透出绿色的光芒，洛双隅左手的裂缝扩大。
“草！”洛双隅骂了一句脏话，头上青筋暴起，裂缝又缩了回去。
提亚马特离开了，却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嗯~崽崽真棒。”卡芙卡轻笑了一声，用母亲夸奖孩子的口气对着洛双隅夸赞道。
“什么……玩意，谁是你孩子！”洛双隅咬着牙，裂缝却又张大了不少。
“哎呀！”卡芙卡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崽崽，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吧？”
“你妈！”洛双隅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裂缝又缩了起来，这次，裂缝细微地如同几道黑线缠绕在他手臂上。
“可以了。”萨姆收回了丰饶之力，而洛双隅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卡芙卡脸上挂着浅笑，用最爱的大衣衣袖帮洛双隅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辛苦你了。”
洛双隅瞥了眼快堆成山的垃圾零件，翻了个白眼。
“锻造真是有利有弊。”
“是呢，还好它没对着我的大衣，不然我会用刀把这只左手切下来。”
女子的语气中有着丝丝威胁，但洛双隅却没当回事。
如果不是大衣衣袖沾着汗渍的话。
洛双隅心头一暖，至少现在在卡芙卡眼里，自己比大衣要重要一点。
卡芙卡取下戴在额上的墨镜，叹了口气：“这种话已经吓不到你了，崽崽。”
“真不熟，再叫我崽崽我就把你拿去大衣擦屁股！”
“……”卡芙卡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的右拳攥在一起。
“孩子大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飞船内传出汤姆猫般的惨叫，萨姆蹲在一旁，面甲下仿佛透露着无奈。
你打他，最后还不是要我治疗？
受伤的永远只有我萨姆一个人罢了！
他打开了那本快翻烂的小人书，从他倒背如流的剧情和冷笑话里寻求着安慰。
打闹了一阵子，洛双隅又开始了加练。
他心中思念挂念着妹妹，如果不是萨姆嫌累，他可能一整天都在训练控制「锻造」的力量。
绿光闪烁，裂缝又在不断地扩大，但在洛双隅惊人的意志下被死死压制下去。
卡芙卡暗暗点头，整理了一番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
又有能力又听话的孩子，她一向很喜欢。
洛双隅不知疲倦一般，一次一次控制着左臂，那道身影在他心中愈加清晰。
等着我。
晚安，布朗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