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身上带着打败了王者的荣耀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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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笼高悬,映地雪地晶莹泛红。
苏毅酒后反应慢了半拍,待林星微走到庭院正中,苏毅才追了上来,魏陆两拨人也追了上来。
“冉冉!你怎能说退亲就退亲,你已经嫁过来了……”苏毅一个滑步站在林星微眼前,挡住了林星微的去路。
林星微冷眼看了下这位唯权是图的舅父,冷冷地道:“我才是你的亲外甥女,舅父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舅父要是舍不得魏将军,我表姐表妹众多,舅父随意挑一个嫁他吧,我不嫁了!”
苏毅被说得愣神片刻,道:“你这话说得,魏将军看上的是你啊,他要是看上你表姐表妹们,我早就成魏将军岳丈了。”
“切!”林星微斜乜着苏毅,道:“看上我什么呀?看上我家世冷落好拿捏?”
一句话堵得苏毅哑口无言,他还要再劝,林星微已经大踏步走过,罗浮牵狗过来,踢了一下狮狮的屁股,毛毛和狮狮朝着苏毅一阵狂吠,苏毅不敢再追。
光脚不怕穿鞋的,为了今日这口气能顺畅,哪怕得罪再多的权贵她也不怕。林星微出了魏府大门,跨上林府仆从牵来的马匹,温林过来道:“天太冷了,坐为兄的马车吧,为兄正好有话要同你说。”
魏明霁站在府门口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星微从马上下来,又上了温林的马车。
房夫人一旁掩面抽抽搭搭地哭个没停,陆将军将魏明霁叫去了一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便同陆夫人坐上自家马车回陆府了。
温林的马车硕大宽敞,两匹马拉着,一点也不颠簸。
温林将自己手上的手炉递给林星微,又将今日林星微差云珠还回来的绒毯放到了她的腿上。
“你今日得罪了那些权贵,也不怕给南阳侯府招事?”温林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林星微盖好绒毯,将手炉紧紧抱在怀里,道:“我也想忍着的,可后来忍不住了,咽不下那口气。”
温林双手拢入袖中,一脸忧思:“那你要真的同魏明霁退亲?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又不让我们在朝堂上弹劾颍川王。”
林星微点点头,“不知道,看我母亲的吧,但我不想看见魏明霁,要是有个地方让我躲上一阵就好了。”
温林咳咳笑了一下,道:“若是魏明霁硬要纠缠,你就是躲进深海,他也能将你挖出来,还是想想怎么面对才好。”
“唉。”林星微低头拨弄着手炉套子上的系带,低声道:“他定是与那颍川王有什么交易才冷落了我,连皇后和太子都想拉拢魏明霁,颍川王想拉拢他也不足为怪。”
温林笑着睨她,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不善解人意在喜房等着,何苦又追到宴堂来让魏明霁脸面无光。”
“我为什么要善解人意?”林星微忽然抬起头来,坐正了身体,又低声道:“我也一直告诫自己要善解人意的,要多忍着的,可那个吕世修,被抓了嘴里还没有一句实话,他要是老实告诉我了我也不会那么生气,我就是想去宴堂上亲自问问魏明霁的,谁想到会那么巧,那个陈溪南的裙子露出来了,我一下子就猜出与魏明霁私会的女子是她,若是别人还罢了,偏偏是她……”
“好了,别气了。”犹豫一下,温林伸出手在林星微肩头轻拍了一下,“今日席间,我听见庭屿和呈桉说你想去曹家听课,不如这样吧,我为你举荐一位女夫子,就住在侯府教你。”
“我母亲不喜欢陌生人在府上。”林星微低头答道。
林星微心头郁闷,两位堂兄马上就要去燕山书院读书了,三叔父也要去任上,听说这次三叔母也要过去陪伴一阵,二叔父白日里都在丞相府,晚上回来得也晚,整个林府不能再冷清了。
除了欧阳夫人三不五时地愿意过来同母亲说说话,再就是同样无聊的二叔母了。林星微倒喜欢林太公到侯府院中多多走动,找茬骂上母亲几句,那样府里还有些声音热闹些。
林星微抬起头来,轻松一笑:“除了我那两位堂兄,就属岁晚公子对我最好,今日谢谢你了。”
“其实……”
温林的话还未说出口,外头就传来几声“冉冉,冉冉”的呼喊声,林星微掀开车窗往外探出脑袋看去,是林家马车迎了过来,车窗里还探出林庭屿和林呈桉两个圆圆的脑袋。
他们定是知道了她在魏府的遭遇,特意来迎的,林星微急忙招手:“堂兄,我在这里。”
抽回身朝温林道:“今日谢谢兄长了。”
马车停稳,温林还想再说些话,林星微已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稳稳当当双脚跳落在地。
林庭屿和林呈桉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林星微跟前,两人脸上都笑嘻嘻地。
林呈桉道:“大伯母得到来人报信,便叫我们来迎,这会全家都在等你呢,连祖父祖母都起来了。”
林星微笑呵呵地道:“都快鸡鸣了,倒把祖父祖母吵醒了,祖父没有再同我母亲闹腾?”
“原本是要闹腾的,被我父和二伯父给劝住了。”
林庭屿抬头看见是温林的马车,走过去向他道了谢。
温林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朗声道:“郡主,今日之事就算你不让我说,其他朝臣也会同陛下讲的,你莫要维护魏明霁的脸面而委屈了自己。”
林家三兄妹还没反应过来,温林已经驾车而走。
林呈桉望见了远处罗浮带着一行人驾着大车过来,便道:“兄长带冉冉先回家,我等罗浮他们。”
林庭屿和林星微还未爬上马车,不远处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铁骑疾驰而至,甲胄银光闪亮,将林家三兄妹团团围住。
魏明霁身上喜服未换,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三两步走近林家马车,伸手在林星微的腰间一扶,像拎了一只猫儿狗儿般将她从车上提了下来。
“魏将军!冉冉!”林庭屿跳下车要拦,鲍商过来横在了眼前。
林家两兄弟未干擅动。
魏明霁拖着林星微走过街边暗巷到一屋子后,才冷声道:“陛下杀伐果决,依旧会给罪人辩驳机会,你今日却连给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笃定我与那陈溪南有染,未免也太心狠无情了吧。”
林星微仰望着身姿伟岸的魏明霁,何妇说他的眼睛像鸱鸮,一点都不假,同样深不可测,诡谲难辨。长影如黑松般覆盖了林星微弱小的娇躯。
林星微心烦斥道:“事前沟通总比事后解释弥补来的好吧。我瞧得出你看不上颍川王府,但不知你是什么原因要与他们虚与委蛇,其中细节你不必细说,我也不想知道,不能亲迎或应酬繁忙总可以托个人来与我知会一声,这费不了你多少功夫吧。”
“你原来生气的是这个……我自小远离父母,身处军营,不懂的女子心中所思所想,没有亲迎没有拜堂,连与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今日的确是被颍川王给拖住了。”魏明霁双掌扶在了林星微肩头,想让她仔细听他说话。
“是吗?不是你愿意被他拖住的?”林星微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挖他的心窝子,只狠狠睨着他:“此事不必再与我细说,你追来我依旧还是那些话,此亲作罢。”
“我要如何做你才能罢休?”魏明霁紧紧扣着她的肩膀,眸子阴郁狠盯着她。
林星微觉得肩膀有些发疼,使劲扭动却挣脱不开,只好道:“我自小就想过,将来与我成婚之人必须要将我放在眼中心头,我不期望我和未来夫君能像我二叔父二叔母那样举案齐眉,也不痴心妄想能像我三叔父和我三叔母那样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只求能互相尊重友爱即可,这些魏将军哪一点做到了?”
魏明霁眼中失色,抓着林星微的肩头也渐渐松了手,语气缓缓地道:“我的确是哪一点都没有做到。”
林星微又道:“今日是你我新婚,陈溪南衣着单薄走进你的书房,与你畅谈半晌,事后你的仆从一句实话都不同我说,陆夫人为了替你遮掩还当众撒谎。”
林星微喉头滑动,声音哽塞:“我们南阳侯府门第衰落,却也是要脸面要自尊的,断不能容人如此践踏。将军自小身处军营,你能懂得尊重陆将军,能懂得尊重那些与你平起平坐或身居高位的人,却从不懂的尊重未来岳家,到底是将军从来不懂,还是从未将我林家放在心上?就算你巧舌如簧能说动我母亲,却万万是不能动我心的,天亮后来侯府退亲吧,我等你。”
林星微转身离去,纤细的身影在雪地里留下一股倔强,一种孤勇,昂首阔步间带着打败了王者的荣耀光环。
魏明霁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一个打了败仗的懦夫是何种感觉了。自从十岁那年养在了陆屹将军的膝下,身边人奉承恭维,这十年间从未有人如此数落过他的不是。
林星微的嘴就像刀子一般剖他的心剜他的肺,这种挫败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四个骨节慢慢渗出了血。直到鲍商跑来,两人才走出暗巷率众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