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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半池落花半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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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几个能藏人的地方,我跑得最慢,好地儿每次都被你们占了去,我不躲这里又能躲到哪里?你们都等着,等我学会了青云步,我…..”

“学会了青云步又如何?”

戒台顶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大笑,一个胖胖的少年随着笑声飘然而落。

肥硕的身躯非但不见笨拙,反倒显出一种圆转如意的灵动来:“难不成还追得上我的虚灵闪么?”

那胖子得意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这一来更显得腰粗腿壮,大屁股翘啊翘的,让虚灵二字羞愧至死。

所谓心想事成,就是当你正想着在这个大屁股上踢一脚的时候,就刚好有人在上面踢了一脚。

孙仙梁这边念头刚生,那边胖胖的冯师弟就捂着屁股跳了起来,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怒道“哪个踢我?”

虚空里一跤跌出个七歪八扭的人影来,他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脚下跟踩了棉花堆一样,嘴里不住声的告罪。

“哎呦哎呦,十四师弟,这可真对不起。

我刚刚正在演练那招醉跨虎,这脚都迈出去了才看见前头居然还有个屁股。

要说师弟你这个屁股生的可是真好,它怎么就那么大呢?真是一臀遮目而泰山不可见呐,师兄我左躲右躲都没能躲开,只好小小的在上面踢了一记。”

“谁是你十四师弟?”冯仙药气的脸上忽青忽白

“周仙影你要搞清楚,是你排行十四,明明我比你入门还早了半年。”

“在后院帮厨的履历你也好意思算上去?后厨的周师傅都传了你些个什么技艺啊?香菇酿面筋可不是咱白云观的成名绝技!”

拿着葫芦的周姓少年斜眼看着他:“要算就从行拜师礼那刻算起,我可比你早了三天…..。”

“十四师侄你是不是喝酒了?”满脸鸡粪的小师叔皱着眉头问道。

周仙影愕然的看着冯仙药,后者大怒道“说你呐!”

周仙影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暗地里却冲着孙仙梁挤眉弄眼。

“哪里还敢喝酒?上次被师父罚用清水燃灯十昼夜,差点把我的丹田气海熬干,现在想起来可还心有余悸。”

说罢他把手中的葫芦打开,口朝下往地上一倒。笑嘻嘻说道——“这里面装的可不是酒哦”

话音落处,一股子清水涔涔而下,初时像是檐上雨滴、片刻后泉涌趵突,再过一会就像是消防水喉开了闸。

碗口粗的水柱直喷出一丈开外,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小鱼小虾和水草枯荷之类的物事。在地面上汇成一条溪流,沿着石径向院子后方淌去,石径之外却是滴水不沾。

“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酒味儿?”小师叔抽了抽鼻子,疑惑的四下张望。

随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孙仙梁的手上,齐齐的“咦”了一声。

孙仙梁猛地反应了过来,一把将手中的酒坛丢进了草丛里。满面通红道:“这个,这个,修道之人借以磨练性情的东西,怎么能叫酒呢……”

冯仙药嘴巴大张,肥厚的上嘴唇把其余的五官都快要挤到了额头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八师兄你居然喝酒?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好了,好了,莫要高声。”孙仙梁讪讪的解释:“我不过是有些烦心事,借酒浇愁而已。”

“师兄此言差矣!”周仙影正色道。

“酒入道心还算得上道门旁途,酒入愁肠那就是彻底入了外道。

更何况眼下我白云观虽然比不了数百年前的盛况,却也算是济济一堂。

上有各位师叔师伯为我们遮风挡雨,下有众师兄师弟都是一时俊彦…..”

说到此处他偷偷看了一眼冯仙药,改口道“大多数都是一时俊彦。”换来后者怒目相向。

周仙影接着说道:“我现在只盼着师父早日准我们出山。试想你我兄弟御剑临风之时,漫天风云也当为之辟易。眼下这般光景,何愁之有?”

一番话把孙仙梁说的愣在当地,心中翻江倒海:“是啊,自己在愁什么呢?似乎有些大痛大苦之事在困扰着自己,怎么喝完酒之后就都想不起来了呢?”

正纠结的时候,大师兄略带怒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是哪个施展了平地涌泉的法术?你们把后院的一潭水借了个精光,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师叔们正在潭边指点九师妹练剑,刚好那一棵百年的杏花落得满池都是,正是人影花影共缭乱的光景。

被你这么一搞,一池底的癞蛤蟆都跳上来了,九师妹都快被你们气哭了。”

大师兄声到人到,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虬髯大汉腰间插着一根碧绿的洞箫,板下脸来不怒自威。

他先是跟小师叔见了一礼,随即又责备了几位师弟的不思上进,最后肃容道:

“七师叔今天要向九师妹传授他那套最得意的惊碧霄剑法,其他师兄弟都在潭边观摩。

亏得你们几个天天缠着师叔要学,此时却在这里嬉戏,岂不是正好错过了机缘。”

众人闻言赶紧低头称是,心想七师叔的惊碧霄也就那么回事儿,九师妹舞剑却不能不看,于是跟着大师兄撒腿向潭边奔去。

水潭不过半亩方圆,旁边假山嶙峋。

潭对岸的一小块空地已经被众位师叔和九师妹占据,这边能够立足观看的地方本来就不多,还挤满了十余位师兄弟。

孙仙梁等人赶到的时候,早已经被排到了外三层。踮起脚尖都看不到对岸,总之是丽影不见使人愁。

小师叔大急,在人群后方高声赞道:“好,好啊”,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小师叔一本正经道:“想不到数日不见,九师侄的剑法已经精进到这般地步,当真是可敬可畏。

众位师侄啊,我看她剑意凌厉剑气逼人,你们站的那么靠前,小心不要被她误伤。

来来来,让师叔到前头去为你们挡上一挡!”

众人齐齐还了他一个白眼,却无一人让路。

孙仙梁等人无奈,只好施展神通,上假山的上假山,爬凉亭的爬凉亭。冯师弟想要在佳人面前炫耀身法,特意找了一茎初生的新荷站在上面。

只是他身材肥硕,这一来却全无蜻蜓立上头的写意,倒有几分超级大黄鸭的憨态。

孙仙梁和另外两人上了假山,这里视野开阔,刚好看见对岸九师妹舞剑正酣。

月色珑珑,她的脸庞上似乎罩了一层轻纱般看不真切,剑去如电,一折一转却都是那样的清晰。

九师妹剑意到处,将池畔的满树杏花都引了下来,如飞雪般的花瓣随着剑风忽左忽右、忽东忽西。

人影在花影中穿梭,剑光与月光一色,渐渐难以辨别。

“妙啊!”小师叔击节而赞。

“九师侄真是难得的资质和悟性,假以时日,她定能得证大道飞升仙界。瑶池仙子之中,当有她一席之地。”

某位师兄大不以为然:“何必假以时日,我看九师妹现在就像个仙子。”

假山上下,众人一齐点头,心想葛师叔还是年轻啊,像这位师弟(兄)这样才算是会聊天的。

不知是否是这边的议论过于大声,引来了九师妹惊鸿般的一瞥,登时迷醉了假山上的三五个少年。

“师妹刚才看我来着!”周师弟大喜若狂。

“师弟你说的哪里话来,她分明看的是我。唉,福生无量天尊呐,害的小衲我道心都乱了!”另一位师兄仰天长叹。

孙仙梁微笑不语,心中如同有一只小青蛙在不停的跳,他知道师妹看的是他。

或许是因为他跟师妹几乎是同时入的门,又或者因为是小时候自己对她照顾最多,总之平日里他们两个人之间自与其他人不同。

这一点,九师妹知道、自己也知道、其他人却都不知道。

一声清叱之后,九师妹的剑势更急。滚滚而落的杏花在她身周盘旋而舞,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团,将其中的窈窕身影也都全部遮住。

场中的剑光猛然爆发,一时间剑意如狂无孔不入,众人悚然而退。

却只见那团花球拔地而起,如同一枚烟花般直冲上天,在离地数十丈的地方陡然炸散,又如鹅毛飞雪般翩翩而落,而那个清丽的女子就在漫天花雨间。

每个人的袍服上都落满了花瓣,师叔师伯们颌首而笑,师兄弟们拼命的鼓掌,不停地叫好。

孙仙梁也在鼓掌,鼓着鼓着却沉寂了下来,神情渐渐落寞。

先是身边的人,然后是对岸的人,最后连刚刚飘落的九师妹都发现了他情况不对,纷纷关切的看了过来。

孙仙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身体颤抖不已。

方才鼓掌时,手背上的那几块老人斑如烧红的针一样刺痛了他的眼。

他昂首叹道:“大限将至,心魔齐来啊!”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

他转过身来冲着小师叔行了一礼——

“葛师叔,我多想再看你施展青云步”

那个脸上还带着鸡粪的少年坦然还礼,随即哈哈一笑,抖落一肩缤纷,身影渐渐的溶化在月色里。

“周师弟,我深恨当年不曾与你共饮同醉!”

周仙影微笑还礼,转身离去,再不回顾。

“冯师弟,自你走后,我再也没有吃过那般好吃的斋饭!”

潭面上,冯师弟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小荷尖角轻轻摇动,似是春风撩拨。

“大师兄,若能再听你吹一曲碧海潮生,那该有多好?”

大师兄默然点头,从腰间拔出玉箫,曲调未成,人踪已杳。

……………

“九师妹、九师妹!”

孙仙梁痴痴的看着对岸的少女,心中如有刀轮滚过、沸油泼过。

“要是能再看你一眼多好?多好?”他喃喃自语道。

“可为什么我却看不清你的脸呢?”

少女敛衽而礼,举目对望,最终化作一篷花影,飘然萎落。

被他扔掉的酒坛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坛中残酒犹自散发着阵阵酒香。

孙仙梁茫然四顾,发现这里依旧不过是一观、一园、一潭、一树、一老道而已。

恰有一阵春风,将潭中落花全都吹到了一边,露出了半池宁静的水面。

月光下,孙仙梁茕茕孑立,对影也才二人。

神鸦族树居的顶层。

杳杳吃下了那粒九转丹,就此沉睡不起。

张浩请来族中高手帮她推宫行药,一直忙活了两天两夜,这才将丹药的效力尽数化开。

柔和的灯影之下,杳杳如玉般莹白的肌肤渐渐的晕开了健康的粉红色。瓷黑的头发却开始泛起了一种淡金色的光泽。

九转丹的仙灵之气正疾风暴雨般改造着女孩的身躯经脉,还尚有余力唤醒她血脉中所隐藏的三足金乌神圣血统。

“千年不遇啊!”

张浩的四叔激动的用拐棍敲着地面。

“咱们族中多少年没出过金乌鸦啦,我看这是大大的吉兆啊。杳杳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说不定咱们一族复兴还要落在她的身上。”

四叔德高望重卦术精深,他既然如是说,那必定是有极大的把握。

屋中众人纷纷大喜,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甚至激动的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向着神灵祷谢不已。

张浩摇头不语,倒不是他不认同四叔的判断,而是在此时此刻,他更关心女儿何时能够醒来?

秦风想起了一件事情,情绪低沉了下来。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试探着问道:

“浩叔,白云观那边,您打算……..?”

张浩苦笑:“孙观主说要跟咱们结个善缘,可这个善缘太大了,这么重的人情咱们欠不起。

左右是欠他一条命,到时节还了他也就是了,只不过以后杳杳就要劳诸位至亲费心了”

秦风还要开口劝阻,那边四叔却已经使眼色制止了他,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道。

“去吧,去吧,你不必担心杳杳,一切都有我们。”

夜色更深,亲朋们见此间已经无事,纷纷告辞而去,连走的最近的秦风都被张浩打发回家休息。

张浩看着沉睡中的女儿,千头万绪全上心头一时欣喜、一时难过、一时决绝、一时不舍。

这两日来他先是施法受伤,然后又殚精竭虑的救治女儿,身心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任他撑了又撑,终于还是打熬不住,趴在床边上沉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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