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战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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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书院，顾子渊依旧惯例还在教导苏亦雅防身之术。突然，书院文钟传来一阵急促的轰鸣声，紧接着又是院长颜宁的传音。

\\\学院全体夫子速到院长楼议事！\\\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要来了。

顾子渊安置了一下苏亦雅，便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和上一次不同，此时办公室内安静的可怕，仔细感受，甚至能听到身旁人微弱的呼吸声，大家都在等着院长开口，仿佛已经知道这是开战动员。

\\\诸位，鄱阳前线来报，水妖趁着今日凌晨下暴雨发动突然袭击，鄱阳水位猛涨，截止午时，已有十三个村镇化作了汪洋，现在鄱阳郡各县都在爆发战争，幸亏百姓撤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院长顿了顿，继续说着。

\\\鄱阳书院冉院长已经和我联系上了，现在鄱阳书院九十七位夫子只留下七位在学院负责书院基本运转，其余夫子与书院举人学子总计二百七十七位全体编入了郡兵之中，另建业来的援兵也已经投入了战斗。\\\战况一开始就变得胶着，颜宁又停了停，似乎在给众人消化的时间。

\\\冉院长说鄱阳事变很有可能是个信号，让我等做好准备。郡守罗大人刚才传来急报，东江上妖气冲天，怕是离豫章开战之日不远了，郡兵已经严阵以待，要我等时刻准备参战。\\\

\\\这么快？以往都是循序渐进，为何这次这么火急火燎，而且鄱阳作为主战场，为什么要率先吸引火力呢？\\\张纯发出不解。

\\\是自信，白蛟有绝对的自信，三年前，家兄李国优曾在东海水域与白蛟交过手，此妖不光修为高深，而且自信至极，往往出手就是杀招，不给敌人一丝喘息的机会，这便是他的性格。\\\说话的正是本次书院的总指挥李国甫，众人这才想起来，李国甫的兄长李国优还在建业任职，是妥妥的京官。

\\\妈的，弄死他们，什么时候出征，我门下的弟子已经安排好了，举人以上全部参战。\\\暴脾气涂无期又来了。

\\\冲特么，咱老秦也一样，门下6位举人没有一个是怕死鬼，就是干。\\\秦文若必须跟上好基友的节奏。

\\\诸位，稍安勿躁，国甫，此次我书院战备情况如何。\\\颜宁转头看向李国甫。

\\\回院长，书院夫子参战六十七人，其中翰林二十七人、进士四十人，举人学子参战二百三十三人，皆已准备妥当，可随时参战。\\\李国甫这些天也忙坏了，参战人员、战备物资都是他和郡守府对接，兵家要事，丝毫马虎不得。

少部分夫子一听数字还是有些吃惊，也就是说书院夫子超过三分之二都要投入战场，举人学子投入比例也超过百分之八十。在各国书院中，举人算是学子的天花板了，一般来说学子突破到进士便可以就职先生，所以举人是书院的后备力量，也是承上启下的关键，决定着书院未来数十年得兴衰。

\\\好，学院即刻起进入戒备状态，所有人员只出不进。安排下去，参战人员晚膳后点齐装备，广场集合，戌时奔赴东江与罗大人会合，随时击退来犯之敌。\\\

\\\我等遵命。\\\

一刻钟后，文钟响起，整个书院进入了静默状态，参战的夫子们正急忙准备着物资，而留守的夫子们也不停地给门下即将参战的学子做着叮嘱。

顾子渊的陋室里，\\\亦雅，鄱阳战事已起，我等马上就要赶赴东江和郡守大人会合了。\\\

\\\啊，这么快！\\\很显然，苏亦雅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害怕了吗？现在打退堂鼓可来不及了，当初我可是劝过你的。\\\原来，在当初统计参战人数的时候，顾子渊就以其刚入举人境的理由劝说过苏亦雅，可苏亦雅还是坚持要参战，所以才把她名字报上去的。

\\\怎么会，师父，你教我的我都掌握了，我也要去杀妖！我们现在是什么安排？\\\苏亦雅没有了惊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定。

\\\嗯，晚膳后点齐装备去广场集合，戌时出发东江和罗大人的郡兵会合。对了，亦雅，你可有趁手的文宝？\\\

文宝，是提升读书人战斗力的好东西，一般都有着强力的辅助作用，比如增强文气等，一个品阶较高的文宝对读书人的战力有明显的提升效果。

\\\早就准备好了，给师父看看，铛铛铛瞪~师父，你瞧！\\\

顾子渊抬眼望去，是一只毛笔。仔细观察发现，笔杆中隐隐有文气跳动，而且笔毛似乎是用某位大妖的毛发制成，这文宝是个货真价实的中上品。

\\\不错，哪来的？\\\

\\\嘿嘿，家传的，青丘云烟笔，好听吧。\\\

\\\好听好听，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折腾了。\\\苏亦雅身怀稀薄的圣血，想来家族也不简单，青丘云烟笔，难道和青丘一族有关嘛？顾子渊留了个心眼，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晚膳过后，书院广场的人越聚越多，有背着个竹筐的，有挂着包裹的，有的什么也不带就只有腰间系着一把剑的，大家都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这就是这个世界读书人报国的方式。不参战的学子也在留守夫子们的带领下在广场外围肃立着，似乎在给出征的人儿送行，毕竟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就看造化了。

\\\咚咚咚\\\，随着文钟的再一次响起，院长颜宁出现在了广场上。

\\\诸位即将代表书院参战的夫子和同学们，此去将是尸山骨海，血流成河，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众人齐齐高呼回应着院长，尽管这其中有着初上战场的学子，尽管他们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是没有一个人萌生退意。

\\\修得行文，福泽后世，这是我们读书人的使命，我们的身后是亲人，是朋友，是我们日日夜夜牵挂的人。一寸山河一寸血，妖族残暴，我们没有后退的选择。作为书院院长，我在此承诺：罹难者的家属将由书院供养，汝父即我父，汝子即我子。奋力驱赶妖族吧，颜宁拜托大家了，我在书院等你们平安归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李国甫的带领下，众人齐齐唱起了秦风，一股悲壮的气氛弥漫着整个书院，外围的学子们也不禁湿润了眼眶，更有甚至竟然嘤嘤啜泣了起来。

\\\豫章书院，出发！\\\

随着颜宁一声令下，站在最前面的李国甫随即转身，抽出了腰间佩剑指向东江，书生意气挥斥到了极致，高声命令道：\\\豫章书院，开拔东江。\\\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三百位夫子学子齐声回应，饶是颜宁也再此刻绷不住了，豫章书院三百师生，不知能回来多少啊。

书院的队伍整整齐齐地跟随着李国甫等一众夫子，等到队伍快要走出书院大门时，一道倩影追了出来。

\\\万明道师兄，你要平安回来呀，我等你回来娶我。\\\

女孩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眺望者队伍中的爱人，可是没有人回头，出征路上哪里允许回头，只不过多出了不少泪人罢了，队伍里面或许有很多个万明道吧。

顾子渊走在夫子队伍的最后，听到这句嘶喊，心中五味杂陈，或许这就是生离死别吗，尽管还没有真正的分开，只是提前把离别交给了天意，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就这样，豫章书院的队伍一路向东行进，三百人在夜色的陪伴下来到了东江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