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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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尹清雪回来，燕萧然还未如此脸色难看过，只要在家，都是笑意盈盈的。
燕萧然径直进屋把暖暖放到她的小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原以为只要自己不想，就可以逐渐淡忘做过的事，虽然尹清雪已经原谅了他，可三年是他弥补不了的。
燕老爷站起身来说道，“熙茹都疯了，你还要怎么折磨她？”
他思虑了一个多月，才上来和尹清雪谈及，出于把戴熙茹当女儿，或者是出于他欠戴家一条命，而戴熙茹也是替燕萧然挡过子弹……
燕萧然走到尹清雪身旁，“比起她做的，我做的不到万分之一。”
将尹清雪护在身后，他每天都能收到看守人的电话，父亲每天都带着姨娘去看戴熙茹，他猜到一些。
柿子挑软的捏，竟然直接找尹清雪，他不想尹清雪再为任何一件事不开心的。
燕老爷双手叉腰，把衣服别在身后，怒目道，“好歹是你以前的相好，再说了，你媳妇不也同意对她好些，你犯什么混！我是你老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她好些？爸，我是你儿子知道你怎么想，今天让清雪对她好些，明天再好些，后天直接就放了她，是不是？”
“是！老子说了算！”
“那你试试看，我现在就拖她去喂狗！”
“你敢！”
尹清雪在身后拉扯着燕萧然的衣服，小声说道，“别这样。”
燕萧然点了点头。
燕老爷喘了几口粗气，“别忘了，你我欠他们戴家两条命！没她，你还能苟活到现在？燕萧然！”
燕萧然嘴角轻蔑一笑，“两条命！根本就没有两条命……爸，你聪明一世……”
尹清雪立刻打断燕萧然的话，上前一步，柔声道，“爸，你消消气，我和萧然说。”
“清雪，爸不是逼你和这个混账，只是有的债还清了，这心里才安心，年纪大了，我一生杀戮太多，熙茹平日里还是关心照顾我这个干爹的。”燕老爷说完瞪了眼燕萧然，背手走向门口。
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要求过分……自己站不住理。
燕老爷虽然杀伐果断，可极其仗义，他一直说一命还一命，这世上没有比命更为重要的。
“好，爸，我送你下去，待会暖暖醒了我抱她下来，早上起来时她还说要找爷爷的。”
燕老爷的神情才暂且淡然了些，“嗯，我也是回来找我乖孙女的，不然家里几个混账我一眼都不想看。”
……
待尹清雪送完燕老爷重新上楼后，燕萧然又笑嘻嘻地站在楼梯口等尹清雪，朝尹清雪伸出手，“我才出去会儿就想你了。”
尹清雪自然的拉上燕萧然的手掌，“三少，我也想你，但不是说好不和爸妈说这个事的嘛，你差点儿就说出来了。”
燕萧然拉上后朝尹清雪脸颊柔情一吻，“我是怕爸以后强行带走戴熙茹。”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什么事不能和别人说？”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二哥？”
“你怎么在屋里？”燕萧然疑问道，他一直在楼梯口，没人上来过。
二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爸来之前我就在书房了……这不是怕爸打就躲在你书房里了么，我可不是故意听你俩你侬我侬说情话。”
随后将手搭在燕萧然肩膀，“对了，什么事不能和爸妈说？告诉告诉我呗。”
燕萧然反复思忖，看尹清雪点头，燕萧然才拉着二哥进屋。
戴熙茹吃药期间一直在胡言乱语，睡着后仍一直说梦话，一直恳求她父亲和哥哥的原谅，戴熙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专门的人记录着。
直到她说出是她小时候回去对着她父亲发脾气，嫌弃父亲只是个烧火的，不似燕老爷一般有本事，让她和哥哥受人奚落，出主意让自己父亲假意挡枪，谁知父亲挡枪时真死了。
而她自己也用同样的方法，在燕萧然第一次发现她与其他士兵有染时，故技重施……
每次说到她父亲时，她都是又哭又笑，半疯癫了还在骂他父亲没本事过好日子，怪不得她。
正是因为两条命，让燕家的人对戴熙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二哥听得一脸青筋暴起，拍着桌子大吼道，“我当时就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那个伙夫和戴熙茹父女二人，偏偏都能在关键时刻给你们挡枪！原来是算准了的！”
尹清雪小声说道，“二哥，小声点，别被爸妈听见了。”
二哥继续吼道，“就得让爸知道，你们满着干什么！这种人连她自己亲爸亲哥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看现在就毙了她！祸害遗千年！”
尹清雪解释道，“二哥，你也看见爸对戴小姐的感情了，爸现在年世已高，他对戴公子付出的心血不比对你和萧然少……”
二哥一脸嫌弃，“你懂什么，弟妹，要说开了爸才能死了这条心！是吧，三弟！”
燕萧然低垂着头凝视着桌上的茶杯，“不是，我刚刚都冲动了，二哥，你忘了爸因为戴熙茹杀过他的副官？杀过和她睡的那几个兵了？这些不都是因为爸觉得欠的戴家，如此说开，爸怕更睡不着觉了……”
二哥的思绪回到从前，戴熙茹16岁时就在军帐中被人发现和戴老爷的副官睡……但是戴熙茹却梨花带雨的说是副官强了她，戴老爷当时不相信一个16岁的少女会与一个大她20岁的男人，戴熙茹又寻死觅活，燕老爷一气之下便杀了副官。
后面一些身强体壮的士兵仍是如此。
戴老爷聪明威武一世，却被戴熙茹的柔弱女子身份迷惑，谣言四起，因为副官若是强了她，戴熙茹不会三番四次的被不同的人发现……
二哥的牙齿咯咯作响，攥起了拳头，如此恶女他也是头回见，默默地坐回沙发上，戴老爷又是个不容沙子的，他可能会因为自我了断，去告慰枉死的副官和其他士兵。
现在戴熙茹一辈子被关着，每日喂精神类药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也算是给因她而无故惨死的人一个交代。
二哥缓缓说道，“你们说的对，不能给爸妈知道。我再去派些兵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不能让她跑出来，我家小柱子和你家暖暖多危险。”
燕萧然笑笑，“跑不出来，一只苍蝇都跑不出来，我可比你早几天当爸……”
但燕萧然被尹清雪和二哥的话提醒到，心里咯噔一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戴熙茹又诡计多端，既不能让他爸知道真相，戴熙茹只有死，才会万无一失。
二哥听完叹了口气，翘起二郎腿，双手交错揉搓，“说到小柱子，都几个月了，他都叫你二嫂妈妈了，还不肯叫我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