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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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萧然愣了一下，把外套脱了，戴熙茹一醒来便寻死觅活，把他和家里下人弄得身心俱疲，可能沾染了些她的味道……
睡后只能绑着她的手脚。
鸦片一事能如此顺利，戴家兄妹功不可没，戴西的遗物中也早买好了两人的船票。
尹清雪眼尾水色弥漫，问道，“她还会走吗？还是一直待在这儿？”
燕萧然亦是不愿与戴熙茹有牵扯，如若不是他让戴西回来帮忙，戴西便不会死。
戴西跟着四弟在国外，勤奋学习，从无一日懈怠，爸还说等戴西结婚，便向所有人公布他是燕家的人，他收的义子，让他可以正式叫他一声爸。
现下燕家欠他们戴家的已经一辈子还不清……
戴西的死，待戴熙茹没了寻死的念头，好转过后，他还要再给戴熙茹和尹清雪做口供，现场正在调查中，他爸要一个死亡原因报告。
燕萧然柔声回道，“等她好些……”
尹清雪受伤后他被戴熙茹一直牵在客房，还没有来好好看过她。
他和尹清雪来日方长……
手轻抚上她的脸，前日在暗阁中看她时，不过几日没见，人都消瘦了许多……
李副官在客厅外等待，鸦片一事，人全抓了，涉及人员众多，还有国外人员需要交涉，后续的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你在家好好休养，我晚上回来看你。”燕萧然亲吻她的额头。
尹清雪一句话未说，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燕萧然，即便衣服脱了，他的身上还是有她的味道。
燕萧然见她一动不动，伸出左手在她眼前晃荡，尹清雪的眼神既忧伤又有些呆滞，轻言道，“尹清雪？”
尹清雪似平日一般，微微点头。
燕萧然抿唇一笑，才起身离开。
尹清雪听着燕萧然在卧室外吩咐众人，要一眼不眨的看好戴熙茹，让把二楼三楼的下人再叫些上来……
尹清雪缓缓地走出去，轻言道，“三少，我想回家看妈妈和嫂嫂。”
还有哥哥，他这次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燕萧然想着她的伤本想拒绝，看她唇边眼底的那抹忧伤，毕竟是她亲哥哥，开口道，“好，带着医生和下人去，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我只去一趟妈妈和嫂嫂若是安好，我便回来。”尹清雪神情冷淡。
尹清雪的回答多了几分疏离感，从语气到话中意思，她都没有拒绝过自己去接她。而且现在看她身形更加消瘦。
“尹清雪……你怎么了？”燕萧然拉上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尹清雪眼波流转微微一笑，心中有无数忧伤，除了哥哥的死，还有些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事压着她。
燕萧然关心她，燕萧然的脸上尽显疲惫，她亦是心疼的。
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软语道，“三少，我没事，可能哥哥……我心里难受，晚上我等你吃饭。”
这样听话柔顺的尹清雪，他才觉熟悉，满意地笑着拉入怀中一抱，才离去。
尹清雪换了衣服，问到小云，其他下人说她有事，请了长假。
燕府一楼的一个房间给戴西设了灵堂，燕家众人虽没有穿白，但都是穿的素色。
尹清雪给戴西磕了头，心中无限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的确是去救自己的。
大家都很关心她，对着她嘘寒问暖，可她一提到要回家，燕太太脸色有些变化，眼眸低垂着。
燕太太像燕萧然一样，怪哥哥杀了戴西吧……
但她记得不是哥哥杀的，等戴熙茹不再想寻死，她也要和她当面对质，把那日的事情捋一遍。
回到家中，家门外站了些零零散散的人，在车上，车窗开着，她就听到人议论哥哥该死，应该什么诛九族，有说嫂嫂的，爸爸和丈夫都做害人的勾当，诅咒嫂嫂下地狱……
燕萧然应该和4年前第一次禁鸦片一样，把贩卖鸦片的人员名单贴出来……
老材头站在院中，驱赶站在院外咒骂的人，众人见尹清雪下车，才相互挤眉弄眼，灰溜溜地离开。
屋内没有抽泣声，妈妈坐在棺材旁，见尹清雪那刻，倏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尹清雪面前，“清雪，身子还好吗？”
前夜燕萧然命人把尹青书尸体送回后，听来人说还杀了燕家一个重要的人，其他卖鸦片的，连尸体都领不到。
清雪妈妈到过燕府，想去看清雪，但自己儿子做了这等事，她无颜进去，少帅会对清雪好的。
尹清雪扯起笑容，抱抱妈妈，“妈，我很好，只是头擦破了些皮。”
“好，跟你哥道别吧，他现在呀，对他是最好的结果。”妈妈同样笑着道。
妈妈的眼睛很红肿，爸爸去世时，妈妈只第一天掉了眼泪，便带着自己一家一家的给遇难工人慰问。
当时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每晚都因为爸爸的离世哭泣，妈妈整夜整夜的哄她。
“妈，当时哥哥跟我说，他不会伤害我。哥哥还是小时候和我争着躺在你腿上的哥哥。”尹清雪笑嘻嘻地道，眼睛酸胀，只在妈妈背后掉了一滴泪。
“嗯，你妈我活到现在，什么事都遇到过，这人各有各的缘法，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个大孙子等着我呢。”妈妈同样笑盈盈地。
尹清雪给哥哥磕头，“哥，你放心，我和妈妈会对嫂嫂很好很好的。”
尹清雪上楼看了叶婷，她躺在床上，如烟姐姐和两个下人照料着，医生给看过，是一时悲恸晕倒。
叶婷见尹清雪来，忙问道，“青书，青书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尹清雪急着过去坐到床边，抿唇微笑，“嫂嫂，你慢一点。说了，哥哥说让我和妈妈照顾好你。”
“还有呢？”叶婷眼睛肿得半眯着，仍能看出她眼中的期待。
“还有……哥哥说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爱上你，他喜欢看着你笑，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听你的。”
尹清雪想着哥哥对叶婷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叶婷很年轻，她说的决定，是想如果叶婷不愿意生下孩子，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再去追求她的幸福。
毕竟，她还有许多年的时光……
叶婷咬唇，愤恨地说道，“他要让我开心，我偏不，我哭给他看！我让他死了都闭不上眼。”
如烟在旁说道，“少奶奶，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叶婷闭眼沉思了会儿，问道，“你恨你哥拿枪对着你吗？”
“当然不，哥哥说他不会伤害我的。”尹清雪猛烈地摇头，哥哥当时给她绑绳子时，还把他身上的手帕拿出来给她垫着……
“笨，你当然要恨他，这个烂良心，我要把他儿子，或者女儿，教得跟他一点儿都不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他！教得跟他没有一点关联，给他气得在地府都要上来找我！”
叶婷拿过丫鬟端着的药，大口大口的闷下。
她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哥哥要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