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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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萧然盯着相框良久，放着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付出任何真心。
地上散落着刚刚给尹清雪拿来的披肩，被自己无意踩了一脚，弯腰捡起披肩。
燕萧然渐渐平复了心情，走到书房外，客厅确实没有一丝光亮，自己刚刚又吼她了，没控制住……
卧室没有人，浴室的门掩着，燕萧然走到浴室门口停驻片刻后，轻敲了两下，“尹清雪？”
她把门反锁了，“尹清雪？”
尹清雪在浴室内洗了无数次脸，试图把脸上的不停掉落地泪滴洗净。
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勉强抹起一抹笑，扬声说道，“我洗脸，马上就出来。”
尹清雪一打开门，燕萧然就直挺挺地站在浴室门口，沙哑地声音在尹清雪耳边响起，“在里面哭了？”
尹清雪摇摇头，撑起笑容，“没有。”
她也学会了撒谎。
“我看看。”燕萧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尹清雪强颜欢笑着，眼睛里确实没有泪水。
“刚刚……”
尹清雪声音清甜，打断他的话，“刚刚对不起，我不应该碰你的东西，以后不会了。”
燕萧然心中更显愧疚，对不起的话就在嘴边，可看着尹清雪的目光，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刚刚一心欢喜的要与她行夫妻之事，心底的喜欢二字，让他看到戴熙茹的照片时，便荡然无存。
心底怕，怕喜欢上尹清雪，不想再被人轻易拿捏。
燕萧然一把搂过她，紧紧地箍在怀中，她的身体冰凉，大掌磨搓着她的肩膀。
“刚刚……客厅那么黑，是不是害怕了？”燕萧然迟疑了一下。
“嗯。”尹清雪没有否认，缓缓点下头。
他的胸膛很热，但她只感受到了秋夜的凉意。
“以后让下人把所有的灯都开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明知不是灯的事。
“好，我困了，我想睡觉了。”尹清雪淡淡地道，她也不想问戴熙茹的一切。
没有任何意义。
尹清雪推开他的怀抱，自顾上了床。
燕萧然心中一凛，跟着上了床，尹清雪一人睡在床的侧边。
“生气了？”燕萧然试探地问道。
“没有，三少，可以让我睡觉吗？我有点累。”尹清雪双手枕在耳朵下，轻声说道。
“累了、那我抱着你睡。”燕萧然尴尬地轻笑一声，他无计可施。
……
尹清雪没有说话，她不想，但说出来，燕萧然可能又要吼她，唯有沉默。
燕萧然手伸过去，却不知从哪下手，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放下。
现在反倒希望她对着自己哭一场，而不是沉默。
她刚刚哭过，眼睛红肿，那次他故意把电线剪断，只在床上她就崩溃大哭了许久，书房到卧室那么长的一段黑暗，他听见她说了害怕的。
晚上挨着她时，她都会主动紧抱着自己的，既她不愿，他也不强迫。
过了许久，听她呼吸平稳，才凑近抱住，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呜咽声。
翌日，尹清雪朦胧地醒来，闻到了熟悉地味道。
头晕，眼睛有些肿胀，她想缩离开，又怕把他吵醒，无言以对。
尹清雪轻轻地抬起他的手，一点点挪开，大气不敢喘，起来后把被子给他盖好，蹑手蹑脚地洗漱出了卧室。
燕萧然在她出去后，缓缓地睁开眼坐起身子，在脑海中设想了尹清雪今日的反应，他怕被拒绝，要能开口大骂他，也总比她躲着哭好。
燕萧然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燕家的人才陆陆续续地到来。
二哥穿着深蓝色校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来，看尹清雪不在，欣喜地道，“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起床的！”
二哥手搭在燕萧然肩膀，“三弟，以后让你媳妇也像今日，多睡会儿，给我垫底，妈就不好指着我一人骂了。”
燕萧然冷脸不语。
尹清雪搀着燕太太从前院走来，燕太太笑容满面。
二哥拿起油条吃着，“妈，你大清早笑成这样，有什么可乐的，你脸上那皱纹全起来了。”
燕太太走过去敲了二哥的头，“吃东西都捂不住你的嘴，影响心情。”
尹清雪看了一眼燕萧然身旁的位置，还是坐了过去。
燕萧然忙把凳子帮她抽了出来，笑了笑，“你去陪妈锻炼了？”
“嗯，谢谢。”尹清雪客气地回应。
二哥拍了六少爷的头，“烬然，今天怎么不去挤你三哥了？”
“我妈昨晚说，要是我再去当电灯泡，就把我屁股打开花。”六弟低着头，委屈地小嘴瘪着。
众人皆嬉嬉笑笑，除了燕萧然和尹清雪，二人静默着自顾吃早餐。
燕萧然搭一句，“你今天去学校吗？”
“去的。”
吃一会儿，燕萧然又来一句，“那个、灯、我让他们以后都开着。”
“好。”尹清雪点点头。
燕萧然欲言又止，说什么都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剥了个鸡蛋递给尹清雪，“吃个鸡蛋。”
“谢谢。”尹清雪嘴角含着一抹淡淡地笑，礼貌地回答。
接过放到碟子中，心中满是疑问，今日她妈妈又不在，故技重施也没人看。
“你吃啊，待会儿凉了，我再给你剥一个。”燕萧然看着她久久未拿，手上剥着另一个鸡蛋。
尹清雪只好拿起来小口咬着，动作微僵。
其他人都悄悄瞥他们二人，六少爷都没敢说话。
二哥皱紧眉头说道，“三弟，你要把弟妹撑死，你没看她自己都吃两个了，壳都还在桌上呢，有你这么疼人的吗？”
燕萧然才看向桌上的鸡蛋壳，木呐地问道，“你吃饱了？”
“嗯。”尹清雪还是继续咬着鸡蛋。
二哥不合时宜地调侃道，“诶呦，三弟，你还有看人脸色的一天啊。”
二少爷被左右两边的小二嫂和七姨娘各重重的踢了一脚，吃痛的抱着腿。
六少爷对着二哥比了个嘘地手势，小声地凑到耳边道，“二哥，别人吵架的时候不能插嘴！”
“吃饱了就别吃了。”燕萧然不耐烦道，把她手中的鸡蛋一把拿过来，塞到自己嘴里。
不吃也不说，跟她讲几句话惜字如金……
“不是，因为你剥好了，我想着不要浪费。”都已经尽量避着他，他自己上赶着生气。
“嗯，我去军部了。”燕萧然倏地站起身。
他今日故意穿了单薄的衬衫，慢悠悠地走出去，都不见尹清雪给他送衣服……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清雪平日与他们相处还是落落大方，开朗活泼的，倒是与燕萧然相处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