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如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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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内挤满了人，尹清雪勉强地挤进去，是林姨在骂人的声音……
妈妈在旁驱赶着围观的人，“都回去吧，别看了。”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嘴里没一句好话，全是污言秽语。
尹清雪上前，来看笑话的各个大娘才退了开，闭上乱喷的嘴，胡同里的人知道，“尹家的那个小狐狸精嫁给少帅了”。
自己嫁给少帅，大多是她们乱七八糟传递出去的。
林姨正在屋内边哭边骂她的女儿，如烟。
尹清雪搀着妈妈走进屋内，如烟姐姐身上的旗袍高开叉到腿的上方，胸口裸露着，脂粉和口红擦得很浓重。
坐在凳子上吃着面条，一脸无所谓。
妈妈安慰着林姨，让林姨去自己家中。
如烟姐姐今年24，如烟姐姐因为一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如烟姐姐本在自己家中做活，认识了一个来从南洋来做生意的男子，林姨不同意，妈说那个男子不是好东西，如烟姐姐私自跟着他离开了永冬城。
四年前如烟姐姐未婚大着肚子回来，经常有人来催债，妈妈当时还有些首饰，帮着还了一些。
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怎么没了，如烟姐姐此后为了钱就到醉春阁工作，如烟姐姐会拿钱回来给林姨，经常给她和妈妈加餐。
妈妈和林姨总是哭着劝她，不吃她买回来的东西，除非她不在醉春阁。
只有清雪一个人笑着吃，如烟姐姐很好，她看自己大口吃着买的东西，才会开心地笑。
两年前，如烟姐姐说她又找到喜欢的男子了，是一个30多岁的补鞋匠。
过了一年，如烟姐姐又回来，还是回到醉春阁。
自己到醉春阁打扫卫生就是如烟姐姐带自己去的，如烟姐姐每次都让自己穿着破烂，包着头巾，把脸涂黑，身上弄臭。
“如烟姐姐。”尹清雪笑着道，刚要坐在如烟旁。
如烟急忙把凳子抽过去，找帕子擦了擦，才把凳子推到尹清雪旁边。
“小姐，你来了，快坐。”
如烟姐姐说，一个称呼，她改不过来了，会一直叫她小姐。
“好，如烟姐姐吃的哪家面条？下次我去买一碗吃。”
“京福路街口，小姐要想吃，我现下去给小姐买。”如烟姐姐满脸笑容，但声音沙哑。
“我吃了早饭啦！下次我们一起去吃。”
“小姐，恭喜你结婚，上次有事就没来得及送你出嫁。”
如烟姐姐眼中有泪。
出嫁那天，她远远地看到过如烟姐姐戴着帽子在人群中，妈妈说如烟姐姐是为她好，要是站在清雪旁边，又要遭人非议。
“没事儿，如烟姐姐，我以后在燕府，妈妈和林姨还需要你多照顾呢。”
如烟姐姐在醉春阁上吊过，被救了回来，要让她有些牵挂才行。
“小姐，我终于要结婚了，这次上花轿，明媒正娶。”如烟姐姐脸上飞出笑意。
这两年她每次虽然笑着，但眼中满是忧伤。
刚刚也在人群中也听到了几句，“好啊！恭喜如烟姐姐。”
“他是卖棺材的，腿脚不便，人叫他老材头，45了。”如烟笑了一声，似是自嘲。
尹清雪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她尊重如烟姐姐的选择，自己的劝说只会让她更难堪。
“如烟姐姐自己考虑清楚，那清雪会祝福你。”尹清雪想要抱抱如烟，希望如烟姐姐这次能真找到好的归宿。
如烟却躲开了，“小姐，以后还是不要与我接触，你现在嫁到燕府了，别人看到不好。”
清雪强抱了上去，“我想抱谁就抱谁，跟别人无关，我把你当姐姐。”
如烟很是感动，是她自甘堕落，才落得如此下场，在外她人尽可夫，自己跟了那个男人后，变得又懒又馋……
小姐却从未利用肉体来获取过钱财，谁不会喜欢这样高贵而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呢。
“小姐，我与老财头，是真心相爱，一个妓女和腿脚不便卖棺材的，你相信吗？”
“相信。”没有一丝犹豫。
“他舍得为我花钱，昨天铺子卖了5元，他给了我4元，这个年代，棺材铺生意最好了。”如烟说着眼睛都是弯弯的。
“他与我从没有买卖，有一次，我又不想活下去，这一生本就破烂不堪，就想着给自己买口棺材有个全尸。”
尹清雪听得眼中含泪，她经常看到如烟姐姐痛哭。
“我直接躺进去量尺寸，把他吓得不轻，他就一路跟着我，担心我想不开。后来他跟我说，他每天都在见证死，所有人都是能活一日是一日，哪有人去自己找死的。”
“从我主动跟他说喜欢他，他才敢对我表露心意，且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我，说想与我好好过日子，就每日把钱给我管，留着的做本钱。”
如烟姐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尹清雪觉得，如烟姐姐这次找到她最忠实的依靠和幸福了。
“如烟姐姐，你们一定会把日子过得如朝霞满天！”
“谢谢小姐吉言。”
尹清雪问道，“如烟姐姐，洞房是不是要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做？如果不相爱的人会怎么样？”
如烟一惊，小姐长大了，而且嫁人了，小姐在她心中就像一副价值连城的画，被珍藏着，无人能触及。
“小姐，你真的要听吗？”
“嗯，我很好奇，也害怕。”
如烟小声说道，“小姐，男女同房有时不需两人相爱也可以行事，这是人欲，所以才会有青楼。”
“他们给青楼女子钱，女子与他们同房，只为解决一时的情欲，来的快，去的也快。”
尹清雪想到她与燕萧然，就是不相爱的夫妻。
如烟接着道，“如果相爱的夫妻同房，就绝不一样，同房会自然而然发生，对他们来说就是锦上添花。”
“但是结婚后，男的不与妻子同房，也许男子就不喜欢他的妻子。”
尹清雪沉思着，半懵懂，又问道，“如烟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啊？”
“这个我说不上来，比如我与老材头，就希望与他好好过日子，他生病了会担心，想一直跟他在一起。”
尹清雪脑袋嗡嗡作响，实在太复杂了……
她这辈子嫁给燕萧然，已经没有机会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