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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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雪独自一人回家，买了些母亲爱吃的糕点，花4元给妈买了颗雪花胸针，以前爸爸每次运货回来都给妈妈带不同的胸针。
家在一个狭窄的胡同内，一路都还有鞭炮的残留，家门口贴着囍字，挂着大红灯笼，妈妈站在门口，身着一身褪色的深红色锦缎旗袍，头发梳得整齐顺滑。
邻居林姨搀扶着妈，林姨是以前尹家的佣人。
“妈！”尹清雪蹦跳着上前拥抱。
“雪儿，回来啦！”妈妈热泪盈眶，笑中带泪，老爷死了后，没想到雪儿还能有个好归宿，不用再受苦，被她拖累。
“妈，我好想你！”尹清雪靠着妈妈撒娇，思念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从小到大，尹清雪都没有离开过妈妈。
林姨在旁偷偷抹泪，“夫人，小姐，大喜的日子，再哭就冲走晦气了。”
妈妈帮清雪擦着眼泪，“不哭了，我们清雪穿洋装真漂亮，让妈好好看看。”
“小姐，姑爷呢？”林姨看空荡荡的巷子。
尹清雪眨动下眼睛，她不说谎话的，只能被迫说谎，“三少今日军中有事，所以我就自己回来了，他说等忙完了再来看妈。”
“好，他对你好吗？”妈妈只在乎她的女儿，她还一眼没见过这个姑爷，燕夫人倒是来过，燕夫人是个明理的，教出的儿子定不会差，所以才放心清雪嫁去。
清雪也说与燕萧然两情相悦。
“好，燕府的人都非常好，两个姨娘，二嫂和小二嫂，都特别好，妈，小二嫂还是你喜欢的电影明星柳雨！”尹清雪急忙绕开燕萧然的话题，她编不出燕萧然的好。
“是演秦香莲那个大明星柳雨吗？”林姨在旁激动道。
“是。”
“小姐，下次你带她回家给我们看看，可算能见到活的了。”
……
除了燕萧然今日混蛋，在燕府真是很好的，清雪谈到燕府的人，自然流露出开心。
妈妈真做了一大桌子菜，除了几样她爱吃的菜，其他的大鱼大肉应该是做给燕萧然吃的。
幸好没来，给那条狗吃浪费了！
尹清雪大口的吃着，回家太开心，妈妈的身子看着好了许多，“妈，葱油粑粑给我装起来，我晚上带回燕府吃！”
“好，你要是想吃，妈随时做了给你送过去。”
“妈，从今天起，我可以每天都回来看你，燕夫人说我可以继续到学校上课，那我就可以回来看你啦！”
林姨和妈妈两人一直在给自己夹菜，妈妈连鱼刺都挑出来，再把鱼夹到尹清雪碗中，林姨也把肥肉提出来自己吃，瘦肉夹给尹清雪。
从小妈妈就是这样无微不至照顾她，现在她不太挑食了，可她不会拒绝妈妈和林姨对她的好，这样她们会很开心。
“好，你天天这样跑，要是生孩子怎么办？”妈妈问道。
尹清雪呛到，生孩子？“妈，生孩子要怎么生？”
妈妈和林姨被这一问怔住。
“小姐，从肚子里生出来啊。”
“那孩子怎么塞到肚子里的？”尹清雪是真想知道，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单纯问道。
妈妈和林姨两人相视，两人互相推诿着。
“雪儿，你和燕三少那个了吧，那个以后就会怀孕。”
“哪个？”
“小姐，就是洞房花烛夜，夫妻之间要干的事。”林姨道，小姐每次问的问题都很清奇。
“妈，洞房该怎么弄呀？”尹清雪镇定自若地问道，夹了一块鸡肉吃着。
林姨和妈妈差点被此话惊得掉在地上，林姨小声地说，“夫人，我就说要给小姐买个小册子看，你还说不用。”
“小姐，你和燕三少还没有洞房？”林姨瞪大眼睛，惊讶道。
妈妈也凑近看着清雪。
尹清雪回忆了下昨晚与今早，感觉与电影中差不多，“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妈妈问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小二嫂给我买了件睡衣，就像肚兜一样，他搂着我，脱我衣服，还亲我……”尹清雪咬着嘴唇说着，但想起来还是会脸红。
“好了，雪儿，不用往下说了。”
林姨捂着嘴笑出声，“小姐，那就是已经洞房了，你就等着生孩子吧。”
“那我就要生孩子了吗？”尹清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来真的洞房过了，她与燕萧然是真的夫妻了。
妈妈也轻笑出声，傻孩子，清雪虽然冰雪聪明，但太过耿直，经常说些直白的话，“要看你和孩子的缘分，这事不能急。”
“我不急，妈，你急不急？”
“要有个外孙自然好，我不急，你身体最重要。”这个女儿老爷有远见，养在深闺，要是放出来养，不知会变成什么性格。
“我会给你添个外孙的！没准我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尹清雪抬头咯咯笑道。
“除了燕三少，可不许在别人面前说这些啊，引得人笑话。”
尹清雪不想离开妈妈，要是哥也回来就好了，妈妈什么都不让清雪弄，就让她坐着。
妈妈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爸没了以后，妈妈没有带着家里的钱领着她远走高飞，选择把钱全部赔偿给工人，妈妈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清雪留了1毛钱坐黄包车，还剩着5元钱，拿给了妈妈，这是她自己赚的钱。
妈妈教她，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即便嫁到燕府，也不能只想着从燕府索取。
燕萧然在醉春阁坐立不住，尹清雪竟然只留他一句，就走了，他故意要让尹清雪回娘家难堪，她为了钱嫁给他，连做妻子的义务都不愿意，要她有何用？
他偏不给她钱和物。
单手杵在黄花梨桌子上，脸色阴沉，放松了半日，头愈发疼。
他不打女人，以为这样报复尹清雪，会开心。
司机没他的允许不会带她回家，那她是如何回的娘家？还是回府去找妈告状？
“何副官！”燕萧然大吼一声。
几个公子和唱曲的女子都停止了所有声音和动作，屏息以待。
何副官站在门口，立马开门进来，“少帅。”
“少奶奶去哪儿了？”
“少帅，少奶奶回娘家了。”他一直盯着少奶奶上了黄包车，也听到了对话。
“怎么回的？”
何副官犹豫了一下，周围这么多人，少帅的夫人借钱坐黄包车回家，少帅的脸往哪搁，上前两步，半蹲着够到少帅耳边回道，“少奶奶问司机借了10元，坐黄包车回家的。”
燕萧然双眼变暗，心中像浇了一瓢油，一股无名火慢悠悠地燃烧起来，“她有要进来找过我没有？”
“没有。”何教官胆颤心惊地说道。
燕萧然把桌上的茶杯和果盘掀翻在地。
到处找人借钱！上次问李教官，这次问司机，都没想过找自己，她用的哪一招？故意丢他的脸，逼自己主动给她钱？
她丈夫都来青楼了，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