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嘴欠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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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传旨:三日后于东直门前就乐安公主政祉安在白山县之事允全城百姓同百官一起论其行迹是否合乎规矩情理。今日在太学院内凡动手者皆以寻衅滋事由京都府尹查办。”
“末将遵旨!”樊农行礼退出,他猜到皇上不会真的厌弃乐安公主,但更没想到皇上会让全城百姓来讨论此事,这事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局面对公主十分不利,他想不通皇上这么做的目的。
待人离开政弘元继续批阅奏折,再次抬头殿内不知何时已经点上火烛,他揉晃着臂膀起身,“什么时辰?”
“回主子,刚过亥时。”刘福全取下大氅跟上他的脚步往外走,试探的问“主子,今日可要翻牌子?”
自己从小跟着主子到现在,坐上龙椅后,这些年他所看到的血雨腥风,还真被公主说对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当时听她说的时候只觉她什么都不懂,现在觉得极有道理。
“不必。”政弘元走出御书房,目之所及的白,同头上的天形成强烈的对比,寒意从四面窜进身体,瞬间灵台清明。
刘福全极自然的将大氅替他披上,“那咱们现在是回中阳宫?”
“去暮云宫。”
刘福全立即笑应着,快一个月了,他还以为皇上真把公主忘了呢!
此时的暮云宫内,政祉安在寝殿里正跟几个侍女推牌九,凌飞,夏蝉站一旁下注看戏,嬉笑声不绝于耳,她们的院子都凭添了一层暖意。
“冬雪你私房钱还够吗?”春华打趣的望着冬雪面前还剩最后二两的桌面。
冬雪苦着脸,小嘴微嘟,把腰间的香囊取下,抖了抖“空了。”她气哼哼的瞅向对面后边站着的两人“都怪你们,为什么要下那么多注啊!我都没钱啦!”
如果没有她们俩下注自己还可以多玩几把的,说不定就可以赢回来了。
虽然她知道可能性不大,桌上两个会算牌的,一个运气又特别好,就她倒霉,肯定是位置没坐对。
夏蝉鄙视道:“你就是屋漏怪瓦稀。”
这话跟火星子掉进油桶,两人迅速嬉闹作一团,政祉安一手支在桌面上,笑得格外亲切,诱惑道:“冬雪,我借你钱回本儿,要不要?”
“真的?”冬雪扒拉夏蝉的手顿住,双眼放光。
政祉安点头缓缓道:“十进十五出”
“啊!!!主子你也欺负我!”冬雪带着哭腔,整个人趴倒在夏蝉身上,假装哭泣。
“你这印子钱在整个京都也是独一份儿了。”
屋外的磁性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冬雪几人迅速起身行礼。
“起来吧。”政弘元跨步进屋,故意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威严“让你禁足反思,你就是这么禁的?”
听着话刘福全赶紧带着几个小家伙轻手轻脚的离开。
政祉安自然看出他没有真的生气,起身挽住自家老爹的胳膊,带着他往里边榻上走,嘴里不忘辩解“老爹,烦死这件事呢,不一定非得不说话才算,更何况这也不是用时间长短能衡量的,您说对不对?”
“呵。”政弘元被她这套说词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反思出哪些问题?”
政祉安盘腿坐在他的对面,表情是仅父女俩在时少有的正经,脑袋低垂双肩榻下,语气低糜又不是真诚“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挡下所有的明枪暗箭,也不该只看小势而忽视全局。”
此时的她才真真正正的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姑娘在同自己父亲认错,还有不知不觉所展露出的委屈模样。
在白山县时政祉安只想到肯定会有人对自己出手,想着兵来将挡,她都接着,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后面还有老爹这么多年的态度,一般人,寻常招数自然没用,更何况又是这个节骨眼。
她不出错,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替她做个错处出来,那些难民或许可以不死,可因为自己出手,那些人反倒全都成了局中棋子,想到这些政祉安只觉得心头发堵。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堑她记住了。
见她这样,政弘元又忍不住心疼,这个女儿自小骄傲,事事如意,何曾受过这般挫折,本以为这次她想不到深处,哪知她却想到了。
他一边希望这个女儿懂事,一边又不希望她太过懂事,可能天下为人父母的都是如此复杂的心情吧。
“祉安,你的身份从出生那刻起便已注定。”政弘元抬手抚着她耳后的发丝,满眼慈爱,郑重道:“在皇家,自负是最要不得的。”
“我记住了。”政祉安抬头,眸子里的颓丧一扫而空,突然扯出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爹,你立个皇后,再给我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吧!”
政弘元滑动的手僵住,收回,身上的寒意噌噌往外冒“你再说一遍。”
“老爹,你看你现在正值壮年,生出来也不用你带,我保证把弟弟妹妹教得跟我一样乖巧聪明又伶俐。”政祉安想得那叫一个美好,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只要老爹再立个皇后,生几个崽,那自己就不是唯一的嫡出,到时候找自己麻烦不就没了!
想法很美好,但很快她就发现现实好像不大行得通。
“爹!老爹!父皇!”政祉安顺着提溜耳朵的力道歪着脑袋起身告饶“我错了,不该胡说八道,爹,您不行,您不行,不生行了吧!”
政弘元的脸色黑得彻底,揪着耳朵的手稍稍加力“上哪儿学的这些没脸没皮的话,朕看你是骨头又硬了,想松快松快?!”
......父女俩的拉扯最后以政祉安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结束。
老头子是真下得去手哇,政祉安扯着嘴倒吸冷气,要不是被他身边那个影一封住内力,也不至于这么惨。
都多少年没被揍了?
“到底是谁说宠女儿的爹不打人的,拉出来我跟他单挑,嘶~”
秋实,春华帮她擦药,不作声,另外几个早躲得远远地,唯恐殃及池鱼。
皇上对主子那是要星星绝不给月亮,气急了也只是罚她抄书禁足什么的,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要怪就只能怪主子自己非得作死。
突然有一年她非闹着要同皇上过两招,这件事本身倒也没什么,不曾想主子偏偏那时候牛脾气上来了,打不赢还非得打,后来弄得浑身是伤躺了好些日子。
至此皇上像是发现了管教主子的新方法,女孩娇养这话在政祉安这儿完全行不通,想制住她就得粗暴些。
连素来宠她下限的云国公都觉得政祉安偶尔被揍一下也挺好。
政祉安不止一次后悔自己那该死的胜负欲。
“主子,您别躲,难道您想三日后顶着这样一张脸去面对全臣和百姓吗?”秋实制止住她不断往旁边移的脑袋。
政祉安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膏盒,扣出大块在掌心里揉搓着,“把铜镜拿过来。”
不是她现在变得矫情了 实在是这俩搽药弄得她又痒又疼,反而更难受,她严重怀疑她俩就是想吃自己豆腐!
“形象还是要的。”政祉安按揉着眼眶周围,嘴里呢喃着:“偶像包袱不能丢。”
俩人全当没听见,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偶尔听见陌生的词,她们也见怪不怪,只当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