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魇！我等草民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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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已经是夜里了，刘茫只好再次躺下，却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他恨不得马上天亮，直到天快亮时，迷迷糊糊中睡去了。
刘茫带领太行众人起事，不过月余攻城掠地，连战连胜。一路攻灭世家豪强无数。终于惹得天下群雄大怒，聚而歼之。最后刘茫只领得几千残兵败将被困山谷。
谷口已经被朝廷的兵马冲入。带队将领有曹操、刘备、孙坚、袁绍、袁术、刘表、马腾等等十八路诸侯。猛将百员，战将过千。兵卒十万之众将刘茫等人团团围住。
回顾左右，当初一同起事的三十六将，仅存张牛角、禇飞燕、浮云、左髭丈八等寥寥几人。他不由得心中揪痛万分，仰天长啸！
“刘茫逆贼，速速投降。慢了一时半刻必屠尽尔等满山贼众！”这是曹操在发狠。
“刘子明，贵为宗室，倒反朝纲，不当人子，宁不愧乎？俯首归降，或有一线生机。”这是刘备在大放厥词。
“刘世子，忝为贵胄，世受宗荫，何苦为蕞尔小民而兴兵。你若放下执念，我等世家必保你荣华富贵一世无忧！”这是袁绍在诱惑。
“刘将军，我辈钦佩你的文治武功。却也甚惜你不识时务，与天下群雄为敌，何其不智啊！”这是孙坚在故作姿态。
…………
一众诸侯或骂或劝，更有无数猛将眼里闪现嗜血红芒，蠢蠢欲动。
刘茫听此，猛的大吼一声。场中为之一静。只见他目眦欲裂大声道：
“我们不是贼！你们这些世家豪强只知鱼肉百姓，巧取豪夺！你们才是贼！尔食，尔禄皆取之于民众。尔等凭什么小视吾辈？”
“或许这一世我败了，但星火燎原，草木重生！这世间必有我等草民一席之地！一百年，一千年，滚滚大世如巨轮，必将碾碎害民贼！”
“弟兄们！贪官污吏害民，世家大族即祸根。时日曷丧，与汝偕亡！诛杀民贼，虽千万人吾往矣！杀杀杀杀杀杀杀！”
刘茫的一番话说完，如同火药桶丢入了火星。身后的几千残兵瞬间红了眼眶。之前，有人或迷茫、或惊惧、或疲惫、或绝望。此刻，他们只有无穷的战意被点燃。
三千余铁骑在刘茫的带领下，嘶吼着冲向敌阵。如飞蛾扑火般狂热！
深陷敌阵，刘茫一人面对众多猛将围攻。威如渊狱的关羽擎刀猛剁；咆哮如雷的张飞挥矛狠搠；急如烈火的颜良持械狂击；形似泰山的文丑举枪凶戮；迅如电闪的夏侯渊飞枪急掠；
还有赵云、孙策、太史慈、黄忠、马超、张合、庞德等几十员神将虎视眈眈。刘茫一叹，他尽力了。拼了几十招，终于没有封住所有攻击，他只觉脸上一痛，大叫一声，堕马！
刘茫猛的坐起，只觉后背一片冰凉。揉了揉太阳穴左右四顾，只见麦小鱼瞪着猫眼，小爪子偷偷的往后面藏。
刘茫长出了一口气，居然是噩梦一场。只是，梦中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太过真实。
刘茫不由得神色凝重，这怕是上天给自己的启示啊。
自己还是忽视了世家的能量。所谓世家豪强，不光百姓苦之，有作为的皇帝往往都会想办法制衡。汉武帝曾大规模强行迁徙豪强居茂陵，就是其中的着名事件。
然而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却是靠河北豪强世家的支持得以继绝存亡。终是养成尾大不掉之势。有鉴于此，东汉推出宦官体系，来压制世家豪强在朝堂之上的代言人。
两次党锢之祸，其实质不过是宦官代表的皇权，与党人代表的世家以及左右摇摆的外戚集团之间的权利之争罢了。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这是为什么？因为世家于背后支持的诸侯各个强横，唯皇权集团弱！百年乱战，国力凋敝，三家归晋勉强一统，世家赢了。可终究没笑多久，五胡乱华一个更黑暗的时代降临！
上帝视角来看，也谈不上对错。谁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呢？多少名臣大将，多少智囊明帅出于世家。他们真的看不透这些吗？
再怎么看得透彻，也得先考虑家族利益。寒门与平民只能是世家利益下的人牲祭品。强如皇权想尽办法，也只能眼看着世家坐大。活不下去的民众，不反就只能等死。一代一代的起义者前仆后继。
推翻一个朝代，权利重新洗牌。新的世家崛起阻塞上升之路，占尽九州资源。活不下去的草民再起！历史仿佛陷入一个死循环。
这就是为何有千年世家，却没有千年王朝的根本原因之一。而寒门并不是平民，他们是中小地主、落魄贵族、商人等处于中间位置的群体。新朝建立往往有他们的努力，进而提振门楣，形成新的世家。
每一个乱世，牺牲最大的总是这些社会底层。他们叫庶民、草民、黔首、白丁、布衣、匹夫、平头、小人、黎庶……
刘茫深深的知道，他自己就是这万世草民中，毫不起眼的一员。前世不提，今生既然得到了苍天眷顾，他想试试！披肝沥胆带领万千草民推翻这一切，即便粉身碎骨！
愤青之情爆发，刘茫沉吟良久终是定了心思。未来所思所行所为，有了明确的方向。想得通透了，刘茫猛的起身向外走去。
麦小鱼一愣，继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眸光：流氓，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陪我吃吃喝喝，快乐一生不好吗？刘茫此时已走出屋外，他没看到麦小鱼眼中那抹忧虑和失望。
来到议事厅外，刘茫心中激荡。环视远处蚂蚁般渺小、忙碌的身影，他觉得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见众人已经等候在厅堂之外，刘茫吩咐招集谷内所有人训话。不多时，大部分人都来在厅前广场前。
“众位，你们聚集于此，多是在山外活不下去的人。大伙也知道举事在即。可一旦亮名擎旗，我等便成了朝廷眼里的蛾贼、叛逆！不容于世！”刘茫沉声说道。
人群一阵骚动，很多人脸上显现黯然之色。是啊，以后我们就是贼了！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不是贼！鱼肉百姓、巧取豪夺的才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