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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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校长办公室
校长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咖啡，看向坐在对面的顾砚璟。
一身黑色的西装，眉目冷厉。
天生的王者气场。
只是坐在那儿就能让人感受到压迫感。
从他进来之后，这办公室好像都降了几度，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校长又喝了一口咖啡，顿了顿道：“老爷子最近怎么样了？”
顾砚璟撩起眼皮，看着他，声音依旧没有温度：“您昨天不是去老宅了。”
校长：“............”
顾砚璟看着他。
校长年近六十，已经有了不少白发，双目慈和，无语道：“我这不是觉得气氛有些干，找些话说。”
“挺好的。”顾砚璟配合道。
校长：“............”
孟岩站在沙发后边，绷着嘴角，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校长不说话了，但隔了几秒又忍不住问道：“找外语学院那个导员有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看向了门口道：“请进。”
门推开，乔予羡的导员走了进来。他搓着手一脸谄笑道：“校长，您找我？”
这些年在学校里，他应付领导很有一套。姿态，言语，都成了习惯。
校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对他点了下头，然后介绍道：“这位是顾氏集团的顾少，他找你。”
导员看向了顾砚璟。
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他心里蓦地雀跃了一下。
他的辅导机构办了快有六年。
这几年名气越发大，不少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开始进入他的辅导机构。
但如果顾家的孩子也能来。
那京都皇家辅导机构的名声就非他莫属了。
“顾少，您好，您好。”导员往前几步，脸上的谄笑更加，脊背不由地弯下了一些，“您有事尽管开口。”
顾砚璟抬眸看向他，淡漠的双眸淬着冰，声音冷然，直接问道：“我来是问一下，李导员为什么给乔予羡停课。”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顾砚璟的话问完之后几秒钟，导员才反应了过来，那个熟悉的名字才过了脑子。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连身体都跟着一起僵住。
校长也看向了顾砚璟，眼底有些惊讶。
他平时很忙，但因为外语学院那边给了停课处理，所以他听说了一些有关乔予羡的事情。
毕竟在大学被停课一定是有了很大的过错。
他没想到顾砚璟今天过来是因为这个女生。
“我想知道她做了什么，要给她停课？”顾砚璟的声音很轻，压迫感却极强。
“这...”导员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平时和领导周旋的那些本事，在顾砚璟面前荡然无存。他磕绊道，“论坛上关于她的事情，已经给学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对于她的处理也是学院经过商量......”
“难道不是因为李导员把不实信息报给了学院吗？”顾砚璟问道。
校长听着他的话，微微蹙了下眉。
“我，我......”导员停顿了一下道，“我只是依据事实报给了学院。”
“什么事实？”顾砚璟再次问道，“你有查过那些帖子上的信息是否属实吗？”
顾砚璟的压迫感像是一座不断在加重的大山，压在了导员的背上，让他的脊背越来越弯，头越来越低。
导员没有说话。
顾砚璟接着道：“你是根据别人的话，几张照片，认定了她干了那些事情。”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却每一个字都像是把刀，一刀一刀削皮挫骨。
却不给一个痛快。
校长神色冷了下来，看着导员。
“学生涉世未深，容易被误导跟风。”顾砚璟道，“你作为一个老师，不但不还学生一个清白，反而引导舆论。配得上‘老师’这两个字吗？”
他的语气蓦地加重：“你有想过这种谣言会对她一个女生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你不是不配为师，你是不配为人。”
孟岩低头不敢说话。校长也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戾气四溢，空气似是凝固，沉默蔓延。
好一会儿，导员突然抓住了一个点，深吸了口气道：“顾少，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失察，是我的错。我会向乔予羡同学道歉。但我引导舆论？何来此说？”
顾砚璟没有说话，稍稍偏头看了一眼孟岩。
孟岩上前，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导员。
导员这才注意到，孟岩就是论坛照片上的人。刚刚眼睛里就只有顾砚璟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别人。
他僵硬地接过，翻看了一下，脸色顿时血色全无。
九月份的早上温度已经有点凉快了，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论坛上关于乔小姐被停课的消息是你注册的小号发出去的。这些都是证据。”孟岩冷声道，“那天学院领导让你回学校了解乔小姐的事情时，你正好有一个大客户。所以你胡乱地处理了乔小姐的事情，着急赶了回去。你觉得论坛上的事情一定是真的。也不想再处理后续麻烦的事情，所以你把事情严重化报给了学院领导，又引导学生舆论，让事情更加严重。是想直接开除乔小姐吧。”
导员手里的资料，还有有关他辅导机构勾结小学老师，让学生去上辅导班的事情以及他行贿的事情。
他浑身的血液冰冷，四肢跟着麻木。
“乔予羡从开学就在和我同住。”顾砚璟淡淡开口道，“照片上的男人，都是我家的人。不止他们俩，以后还会有别人接送她。至于那个姓江的，他送的礼物，够入顾家人眼睛的吗。”
校长本来沉着的脸因为听见“同住”两个字，突然浮现了惊恐。
导员忽地颤巍了一下。
如果是顾砚璟，那他上边的人也保不住他，他这是彻底完了。
“顾少，顾少。都是我的错。”导员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我给乔小姐道歉，我怎么样都可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顾砚璟看着他，须臾道：“公开给乔予羡道歉。”
“好。好。我道歉。是我思想迂腐，是我戴有色眼镜，是我思想肮脏。我道歉。当众道歉。”导员弯腰低头道。
顾砚璟收回视线，看向校长，淡声道：“这位这么在乎自己的生意，也无暇管理学校的事情。更何况也不配在京大。我建议辞退他。校长您说呢？”
校长慈和一笑，看向导员：“你把学校工作交接一下。”
“是。”
导员心凉了半截。他这么些年外边不管多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京大。
毕竟能留在京大，这个名声就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更何况其他的优待。
大学的事情少，能让学生解决的事情，他从不露面，只是偶尔来趟学校。
很多事情，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处理的，没想到却在乔予羡身上翻了车。
他是小看了这个丫头，竟然攀上了顾家。
现在被辞退，这么些年的坚持也都白费了。
但好在保住了辅导机构。
他还能有钱赚。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以为保住的辅导机构，隔了一天就被查了，之后又被迅速贴了封条。
他也被带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