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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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鱼儿前脚走,后脚就有传言,说楚鱼儿口齿伶俐,无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和雅量,不堪为宗室妇。
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迅速在京城传开,有人欣赏自然也有人诟病。
回到府里的楚鱼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春桃敲门,也没有得到回音,晚膳更是没用。
楚母亲自过来,奈何楚鱼儿就是紧闭房门,不肯出来。
楚母站在门外,低声细语的叹道:“我知你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为了将刺绣学会,不知道扎破了几根手指,没日没夜的苦练琴艺……可是儿,那些都是天道酬勤之事,可感情,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的,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再难受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喑哑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母亲,无需担心,我只静静便好。”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去,楚鱼儿缓缓滑下了身体。
犹记得那日清晨,她第一次偷溜出家门,想去吃个早膳,因为琰小侯爷日日送她早膳,她已经有些吃腻了,便想换个口味,顺便也逛逛。
她来到一家面馆,说是面馆,其实也不过是小摊,许多客人都是坐在馆外,她倒是觉得新鲜极了。
她要了一碗牛肉面。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飘着绿色的葱花,一阵香味传来,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她连忙大快朵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鼻尖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头来,就见对面的一张桌子正坐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那人剑眉心目,刚毅不凡。
回到家,她暗地打听,才知道他便是征西将军独子。
后来她也时常去那个面馆,每次她们的座位都如同第一次,面对面而坐,却始终互不相识,直到有一次,她的荷包落在了家中,没有银子付账。
手足无措间,他递给馆主了银子,还说帮她一起付了。
“谢谢将军。”
“无妨。”
“晚点,我让家仆将银两送去蒋府。”
“你知道我是谁?”
“自然知晓,将军长相俊美,在这京城,能有这般容貌的没有几人,王子皇孙的是不会来这里用膳的。”
“琰小侯爷,我怎的不是他?”
楚鱼儿微微一笑,敛下心思。“他如今住楚府隔壁。我自然见过。”
蒋桡笑意满满,“那姑娘就无需来送银两与我,不日,我自然会亲自去取我的报酬。”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嘴中的“报酬”就是求娶之事,若是知道,想来她也一样高兴。
确实不过数日,他便带了重礼来楚府,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行为并不够尊重楚家,倒是能同名噪一时的征西将军订亲,是京城多少女子求不来的福分,连带着这些细枝末节也成了不能探讨的存在。
否则不知道多少女子会说她,说楚家不识好歹。
而她们,确实也沉浸在欢喜之中,未曾注意。
他带她泛舟游湖,带她骑马射箭。
带她平湖垂钓,带她看农田耕织。
她曾问过他的:“将军身边京城贵女如云,如何就选了我。”
他笑了笑,如沐春风,温柔似水。
“大抵是,我觉得你同许多闺阁女子不同。”
他没有说他有多钟情她,也没有说她有多优秀,只用特别两字,微微带过,而那个时候的她竟然信以为真,觉得甜蜜无比。
如今她方才懂得,哪里是什么特别啊,只不过他觉得就算有一日,他战死沙场,她也能为他操持楚家,一如如今他的母亲。
她不是特别,她只是适合做他的妻子,适合不等于爱。
虽然在高门大院中本就无爱,可是谁不希望自己得未来夫君疼爱,她恍惚中以为他也是欢喜她的,如同她对他的痴念,不然她又怎么会陷的那般快。
她从来没想到,会有人能从她的身边将他抢走,京城里,谁人不知他对她有多体贴。
就是那些说书先生都可以把那些他们欢快的时光印出一本书来。
可是,就偏偏,出了一次征,他便真要同她取消婚约。
她站在望江楼的那一刻,方才明白,许多事,并非传言。
而那封承诺的书信,也压根不值一提。
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西河郡主,可是军营是不会让女子进的,可偏偏她便进了,而偏偏,他的神色是愧疚。
能让一个将军不得不作出选择的,不过是他毁了旁人的清白,可是,他怎么不想想,那人难道不会行非常手段吗。
她曾想过,只要他表达出一丝对她的情谊,她便是揭了西河的面目又如何,可是啊,他竟然将她维护的滴水不漏,她是他的妻,而她又算什么。
就连退亲也不过是一纸由陛下递来的退婚书,连解释都未曾给,也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哪里配堂堂将军来给他解释了。
从那时起,他便是将西河郡主当做了他的妻了。
她不是没看明白,她不愿意同西河郡主争,不是她畏惧皇权,是她知道,没用。
可是这些时日以来,西河郡主对她却是步步紧逼,尤其是今日,他未曾帮她是情理之中,何苦又站出来解释这一番。
她的心便是那般无坚不摧的吗?还是说蒋桡你从来未曾真正的放我于心上。
正出神间,窗户被一股大力撞开。
进来的是一身沉郁的秦煜琰。
“怎么,白日里才跟人撇清关系,如今就要为那男人要死要活。”秦煜琰的嘴里是掩不住的嘲讽,天知道他的心有多酸,有多痛。
他本来欢喜的回了府,却听到荣墨来禀,说是她从回府就不曾吃过东西,更是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她关了自己多久,他便在墙外站了多久。
直到天黑,他才闯进来,就看到她一副要死不活的出神模样。
那男人那般好?她喜欢他的时间,有他喜欢她的久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怎么,所有人都要来嘲讽她,都要来告诉自己多失败,都要来看她笑话吗?
不用他管,呵,秦煜琰嗤笑一声,“你当我想管,若不是小时候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有那个小女孩,我必定不会走出来,我若知道她如今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当年就应该让她摔死。”
说完转身就欲走。
呵,摔死。楚鱼儿眼睛泛着血丝。
“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说我?”
“难道不是吗?那个时候,你尚且为了活下来,不惜一切,如今了,你看看你的模样,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别忘了,你的命还有我的一部分。”
秦煜琰声音越说越激动。
楚鱼儿一个愣神,凭什么都来欺负她。
“呵,那我还你便是。”说着便拿起绣篮里的剪刀,高高举起,往胸前刺下。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楚鱼儿睁开眼,秦煜琰的手心已经血肉模糊。
她仓皇的放下剪刀,就欲查看伤口。
秦煜琰却是抽回手,放在了身后。
“如今,你的命都是我的了,你记住了,我便不许你再糟践。”
“秦煜琰,你……”不等楚鱼儿说话。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是觉得失了颜面,我进宫向皇祖母求娶你便是。”
楚鱼儿呆呆的,声音很低,带着丝丝的泪意。“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些吗?秦煜琰,你为什么也要同他们一样,来伤害我。我是人,我欢喜一个人有错吗?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让你们轮番来讨伐我。”
秦煜琰一时收了声,他原本没想这般说,只是看她当时的模样,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些话。
说完她已经后悔,可是她竟然要自戕,他才越发恼火。
“是我失言了,你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是不,你当初的洒脱哪里去了?乖,听话吃饭可好。”
见楚鱼儿没再针锋相对,秦煜琰叹了一口气。
“荣墨!”
很快,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人,送来了很多菜品,摆满了桌子。
“我知道你今日未曾用膳,在蒋府你走的早,回府后又一直窝在房中,这些都是御厨做的,你喜欢的菜品。”
秦煜琰看了她一眼,随后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
便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秦煜琰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那灼灼目光,不同于上一次。
秦煜琰转过身来,也看向楚鱼儿。
那些话从他的胸口就要跳出来,一张嘴,却还是吞了回去。
“因为你这条命是我的,今后,你都得给我好好的。”
楚鱼儿讪笑。
“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如此,他还不值得,只不过终究这么些年,我到底只是个闺阁女子,会有期待,自然也会有难过不舍。”
“法华寺的后山清水溪里的鱼最是美味鲜嫩,明日你可要去尝上一尝?”
楚鱼儿知道他是在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这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窈窕淑女,如今她的名声已经烂臭了,哪里还什么淑女。
去便去吧,她想吃烤鱼已经很久了。
“我若嫁不出去。”
“那就赖上我,可好?”秦煜琰乖觉的接了下句。
“那你今日怎的都不为我出气?”楚鱼儿埋怨道。
“那明日我与那蒋桡打一架如何?”
“算了吧,不是说明日去吃鱼吗,你回去吧。”
楚鱼儿坐在桌前,吃了起来。秦煜琰也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觉得小侯爷人还不错,而且对小姐真好。”
春桃一边布菜,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楚鱼儿手一顿,他对她确实不错,不过想来也确实是因为儿时的情谊。
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朋友一般的关系,大抵他都未曾把她放女子,不然也不会独独对她亲近。
其实她也曾想过,他会不会喜欢她。
在蒋桡来订婚那日,她曾问过手写过一份书信,从墙顶扔了过去,而他却始终没有回复,她便也作罢了。
罢了,不想了,人家是侯爷,如今她更是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