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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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真正的李重光之间,有怎样的过往,与我无关。
与我有关的,是觉远小和尚的惨死。
三更天过后,悦竹姑姑便拿着觉远小和尚的钵,身形灵巧,飞到玉芙宫的屋顶上。
我惊讶于她竟然有如此好的轻功,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身边的掌事姑姑。
“皇后娘娘”,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您忘了,奴婢之前是紫薇帮的.....”
我又想起慕长雅来,若是他没有遇到我,或者我早些想起来;他也不会看破红尘,常伴青灯古佛。
“悦竹,你们大护法,已经自废武功了,你.....你知道吗?”
“知道的,娘娘。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山下众多帮中兄弟姐妹,在保护他,您不要太过于自责。”
她敲动金钵,空灵清脆的声音夜空中回荡。
惠太妃踉踉跄跄的推开门,在院子里大喊,“谁?谁又在装神弄鬼?”
“谁在敲钵?哪里来的钵?”
“驸马,是你回来找我了么?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吗?”
..........
她坐在院前的石阶上,披头散发,衣衫松松垮垮的,连鞋子也没有穿。
玉芙宫的老嬷嬷还真是尽心尽责,一直好言相劝,换做我,是绝对没有那种耐心的。
“去,去把陛下叫过来,就说,就说本宫心悸,害怕得很,要见他。”
我简直要被气炸了,心悸就去传太医,见李狗子有什么用。
李狗子又不会瞧病,难道见了他以后,心悸就会好?!
悦竹姑姑一直朝我使眼色,“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
谋什么谋?有什么好谋的?
我一想到李狗子跟她卿卿我我,就火冒三丈,愤怒直冲天灵盖。
敲钵的声音停止,我与悦竹姑姑藏在屋上,一棵大柿子树做掩护。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老嬷嬷颤颤巍巍的跑回来了。
好的是,李狗子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坏的是,惠太妃又让老嬷嬷去请一次。
“陛下不来,你也不用回来了,哀家在这里等到陛下为止。”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女人还真是执着。
事不过三,李狗子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白衣胜雪,站在月光里,连王老三也没有带,只带了自己笛子。
他安静的坐在惠太妃身旁的台阶上,命老嬷嬷去拿个厚一些的垫子来,免得太妃娘娘着凉。
我刚要磨刀霍霍,下去找他理论;悦竹姑姑赶紧拦住我。
“娘娘.......小不忍......”
她紧握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个忍不住,就冲下去。
“则乱大谋嘛,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就是在勾引陛下,你懂吧,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悦竹姑姑轻笑道,“娘娘,奴婢,奴婢以为您......以为您不爱陛下,可没想到您这么.....这么激动。”
我激动跟我对宋富贵的感情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激动纯粹是为了主持正义。
他们说话的声音好小好小,在屋顶上根本听不清。
李狗子把她搂在肩上,又从腰间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他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那么仔细,又那么温柔。
又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一个时辰过去了。
惠太妃大约是睡着了,李狗子抱她走向寝殿,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转身离开。
我站在他回文华殿的必经之路上,恶狠狠的看着他。
“姜发财”
“你不要喊我。”
他牵起我的手,“还在生气吗?你又何必去吓她呢?”
“把你的脏手拿开!”
“不拿开”,他上前一步,猝不及防的抱紧我,“我....我有苦衷的。”
呵,他有苦衷,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不对,全天下男人,才不会去勾搭自己小姨娘。
既与贺兰做过那种事,还搂搂抱抱过惠太妃,这个男人,早就不干净了。
不干净的男人,不能要。
虽然,我好像也不怎么想要......
“宋富贵,你......你不能抱我。”
吓得我一激灵,赶紧推开他。
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是一具尸身的事情,也不知道我身体里的冰魄碎了好几片无法再完好的保存尸身。
更没有见过尸毒传染,在军中蔓延的悲惨景象。
“宋富贵,我问你,你与她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看着我越发着急,想知道,他就越不说。
“喂,宋富贵,你们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姜发财,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偏不说,气死你。”
我就不应该让他看出来我对他的事感兴趣,从小到大,宋富贵就是这个鬼样子。
不管他得到什么东西,我但凡是有一点点感兴趣,他就当做宝贝似的,连瞧也不让我瞧一眼。
可我若是完全表现出不在乎,他便会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求我玩。
“无所谓,宋富贵,你说不说,我也不在乎。我走了,从现在起,一百天内,你不准去凤仪宫见我,也不准派人通传,也不准给我写信。”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刚假意要走,他便立刻跟了过来。
“别!”
他抓着我的衣袖,谄笑道:“我不过是一点小事不依你,你就这般绝情。”
“惠太妃与我说了那么多,一时半刻怎么说得完,我们回凤仪宫慢慢说。”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哪里是绝情,是这些年相处下来,太了解他了。
我在凤仪宫门口停下来,转向他,“刚才你是怎样抱惠太妃的,现在便要怎样将我也抱进去!”
李狗子揉揉心口,摊开双手表示实在是没力气了。
“姜发财,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醋?怎么这事儿还过不去了呢?又提?”
我并没有吃醋,我只是气不过。
他终究是拗不过我,才抱起来几步,果真是累得满头大汗。
床帏散落下来挡住烛光,床榻上只剩我与他,隔着襦裙能感受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他的眼睛闪闪亮亮的。
“姜发财,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生得真好看。”
“不是我生得好看,是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