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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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生气了,也不喊我吃饭,也不管我跷二郎腿,也不管我乱吐瓜子壳。
连吴嬷嬷也不唠叨了,这一天过得更无趣了,还让如早早上床睡觉。
梦里什么都有,有李狗子,有烧鸡,还有何美人口中的女仙人。
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宦官尖锐的嗓音在夜空里格外刺耳。
“刺客,有刺客~啊~”
“抓刺客,王府里有刺客.......”
这么刺激的吗?李狗子走后第一天王府里就有刺客?
看热闹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更何况李狗子不在,我作为王妃,是瑞王府最大的。
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下床榻,刚到门口就被吴嬷嬷拦住了。
“回去,王妃,殿下出征之前交代过,不让您离开天香苑。”
呵,一整天不跟我说话,我还以为她哑巴了呢?
我扒开她的手,“殿下不在,我是当家主母,我当然要知道是谁遇刺了?”
正在相持不下之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吴嬷嬷身后。
“吴嬷嬷,小心!”
一颗小石子被猛地甩出,旋转着穿过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打在吴嬷嬷的后脖颈上。
她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晕倒了过去。
黑衣人跨过她的身体,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飘着走过来,“跟我走!”
一个女声?刺客竟然是女子?
“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我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门框上,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方。
她揭开脸上的面纱,是何美人!
“殿下让我来带你走的,他之前吩咐过,等他出门的当天晚上,让我带你去追上他。”
我从来不知道,何美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轻功。
她搂着我的腰,在屋顶上如履平地。
“我们去哪里?”
“出城后,南郊十里坡,殿下在那里等我们。”
我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姐姐,您不要这么紧张,您把我抱得太紧了.....”
我当然不是紧张这么简单,而是她的腰,真的好软,抱起来好舒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写出这句诗的人,一定没有真正尝过牡丹花的味道。
比如像何美人这样的牡丹花,尝过了是不会想死的。
做风流的鬼有什么意思,要日日将何美人搂在怀里,什么也不干,就摸她的腰。
我们在城外看到了瑞王府的马车,驱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十里坡。
李狗子果然是在那里,他身边除了他忠诚的狗腿子王老三之外,谁也没有。
“禀殿下,妾身已经将王妃带过来了。”
何美人双手相交,右手在上,置于腰间,微微曲膝,低头颔首。
“干得不错,辛苦你了,早点回去,免得起疑。”
这真是我熟悉的李狗子,杀伐果断的李狗子,毫不讲理的李狗子。
何美人系上面纱,将头发塞进帽子里,一气呵成。
看来,她没少给李狗子做这种不露脸的事。
“何美人,吴嬷嬷她.....”
“姐姐,她不要紧的,昏睡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
“驾!”她赶着马车,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
还有两个时辰天亮,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瑞王府,换上宫妃的衣服,再笑盈盈在做出“懒起画峨眉”的样子来。
“李狗子”,我有些难过,“你是在利用她吗?”
我看到李狗子的脸猛的抽搐了一下,我上次看到他的脸这么抽搐,还是在慈恩寺里拔剑杀人。
那些人来势汹汹的,他们只是围着我,并不拿刀砍我,看样子只想抓住我,并不想要我性命。
那天阳光很好,我一直以为只有夜晚适合杀人,原来白天也适合。
李狗子的剑就像长在他身上似的,比我的手和脚还要灵活。
我问他为什么要杀人,还是在佛门重地。
他说,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血从大雄宝殿前的台阶上流下去,一连大半个月,那里都是苍蝇乱飞。
没过多久,我就随李狗子下山了;又没过多久,就成了瑞王妃。
下山那天,我本想表现出离别的伤感和痛苦,无奈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努力想着人生中悲伤的事,去压制内心按耐不住的狂喜。
却发现,我人生中并没有什么悲伤的事。
一尘法师在山门目送我离开,阳光照在他金色的袈裟上,他照例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
我盯着他转身走向山门,突然泪流满面。
李狗子告诉我,他带我下山,是想让慈恩寺远离纷争,已经有人找到我了,慈恩寺就不能再待了。
十里坡真是个好地方,视野开阔,有一种“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感觉。
李狗子一句话也不说,不摇头也不点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世人总是很喜欢骗自己,比如说,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就会理解为李狗子的态度暧昧不清,没有说利用,也没有说不利用。
其实,只要不是干脆果断的否定,就是承认。
“倾城,我不能输。我如果输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一日三餐,一年四季,有什么好怎么办的。
他又讲起了那个“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我只有赢了,你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最后。”
旷野的风吹得我有些冷,我拢了拢襦裙,窝在李狗子怀里。
他的腰明显没有何美人的那么娇软,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姜倾城,你在干什么?!你的手在乱摸什么地方?”
“我.......”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稍微探索一下未知的世界,把手往下伸了一点点而已。
所以,人还是不要太好奇,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以后李狗子就离我远远的,将我安插在随军的部队里,让王老三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我每次想与他说句话,他都神色严峻,生怕我出言调戏了他。
王老三真是一条好狗腿子,李狗子让他干啥就干啥。
李狗子让我离他三丈远,于是王老三便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他的眼睛就像工匠的卡尺似的,我稍微近那么一点点,就挡在我与李狗子之间。
军队在离魏国五十里的郊外安营扎寨,就那几个散兵游勇,老弱病残,我看着都可怜。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歪歪扭扭的营帐里,想着怎么劝李狗子逃命要紧。
“姜发财,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规没矩?!”
妈耶,这宋富贵怎么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