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赤霞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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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春香院的大门,许轻舟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让他感触许多。
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了,道德和法律不是约束人们行为的锁。
许轻舟此刻想到,这个世界是否有了实力就等同拥有了权利?他曾经不明白这些,但这件事事给他提了个醒。自己不去招惹人和别人来找自己麻烦不是完全的因果关系,你是没办法和蚊子讲道理的。
今天处理了金奎程,明天又跳出个马奎程,张奎程…想要不再害怕这类事情再度发生,首先手里得有一把能握紧的剑。
有伟人曾经说过,手中没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若这个世界崇尚实力,那他许轻舟会选择用剑解决麻烦,而不是靠卑微的讲道理。道理是吓不退蚊子的,既然如此何不直接送它上天堂来的干脆些。
“春香院在城中…来都来了,再去请教一下漠老吧…”
许轻舟稍微思索了番,便叫了辆马车,向着双刀门的方向赶去。
许轻舟午间被抓走,后被昕紫钗绑架,直接磨蹭到了下午。
而他被带走半个时辰后,董慧君将那黑糊鸡蛋糕拿出,却还发现许轻舟未回来,心里不免有些许慌张起来。
“董儿…半天公子也未回来,你且去寻一下公子,看看他究竟如何了…”
她找到房间里也在发呆的董儿,悄悄商量。
董儿听话着点头,又轻声安慰母亲:“娘,哥他肯定会没事的,全是那纨绔撒泼的错!”
“可万一呢…世道的险恶你和娘看的,受的还少吗?能够遇见公子,已经是我们母女十世修来的福分了,若是…若是…”
“若是那泼皮不肯放过我哥,大不了我去赔礼道歉,哪怕给他下跪!”
董儿抢言而语,眼里是为了许轻舟舍得一切的觉悟。
“董儿你…哎…何苦呢…”
“为了我哥,就不苦…”
董慧君脑中春雷忽响,泪雨止不住的再度滑落下来,上前抱紧了董儿心疼道:“没事,没事…娘陪你一起跪…”
“咦?董姨,你怎么哭了?”
江小月这些天总是呆在这住院里学习做鸡蛋糕,就是希望能给许轻舟一个大大的惊喜,刚抱着一盆醒发好的面团走了进来,就看见紧抱在一起的董儿母女。
“嗯…没事没事,江小姐是要用炉子对吗?”
“对!董姨你看我这次揉的面团,是不是很好!”
“呵呵,是挺不错的…”
董慧君急忙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又对董儿使个眼神,董儿知意推门寻许轻舟去了。
“咦?董姨,你这次鸡蛋糕没做好呀,怎么这么黑?”
“是…烤得时候有些走神了…”
“哦,那本小姐就拿去丢了吧!”
“别!公子不让浪费,便放在那吧,今晚当宵夜了…”
“哼哼,坏胚就是事多,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天天我妈说我妈说!”
江小月一撅小嘴,一段单押张口就来,董慧君也被她的小小俏皮感染了些,心里放松了一点:“因为公子听娘亲的话,所以才会这般温柔似水,江小姐也才因此喜欢上公子的吧…”
“谁!谁…喜欢他了,他是个大坏蛋!哼,人家才不会喜欢他呢!”
江小月羞喜七分半,恼起两分五,那恼怒里五分之一是被董慧君说出了心上人,剩下五分之四都是再气那心上人不懂女人心,总是惹她生气,让她又爱又恨。
“有时,我也不懂公子他是怎么想的,就好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行为举止完全不按常理…”
“就是就是!”
“哎!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江小月看着一脸愁苦又包含爱怜的董慧君,突然一激灵道:“董姨,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我娘亲啊,她就喜欢这般说我,连表情都一样!”
“是吗…”
董慧君抬眼,看着那个黑糊的鸡蛋糕,心里不经一疼。
“我…没资格的…”
她轻声喃喃道。
不多时,正在烤制的二人突然被冲进门的董儿打断了。
“娘!我方才去了文楼,院长说我哥早就出来了,我又去了班里,发现只有汝公子和伍姑娘在那,他说我哥出了文楼就回家了,可我压根感觉不到他在附近!”
董慧君是知道董儿与许轻舟存在些许联系,距离足够时可以感知到他在哪,可是董儿此言惊天霹雳,那许轻舟究竟是被带去了哪里?
“嗯?坏胚不是在商铺那和汝家那个公子闲聊吗?”
“他……”
二人见再也瞒不住,只好事情原委说给了江小月听。
“我哥…他不让告诉你…”
“这个混蛋!”
江小月银牙一咬,气的将手里的面团摔在地上。
“小月你别怪哥哥,都是我,是我骂了那金家纨绔,才惹出这么大祸事来,我这就去找哥哥!”
董儿本就心急,没了许轻舟让她觉得塌了半边天。
“公子他会不会是因为娘亲刚才的话而生气了?都怪我!都怪我!”
此刻,两人都有将罪责在身上的想法,但董儿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因为她了解许轻舟,许轻舟是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负气而走,他只有可能是被抓了。
“娘亲,还是赶紧找到哥再说吧!”
“对对对!快去找!”
董慧君说着去熄了炉火,慌忙出门寻去了。
“小月…你…”
“我不去!就让这坏胚死在外面算了!”
“你…”
董儿咬咬牙不再劝她,一扭头也推门出去了。
炉间的火虽然熄灭,可温度依旧存在,不时还会发出柴火终焉的啪嗒声。二人走后不久,慢慢消气的江小月捡起地上的面团,一点点扣掉上面的灰尘,可泪水却止不住的落在上面。
“坏胚…你敢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将那面团当成是某人的脸,掐一下说一句,说到最后却是连一点点杂质都没有了。
“哼!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
江小月一拳砸在那个面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迹后,推开门出去寻许轻舟去了。
……
“噗!漠老…漠老!下手轻点,我虽说兵境,可体质太差,受不了你的大手大脚!”
“嘿小子!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看好了,这一式曰:点定!”
“啊!打着腰子了,打着腰子了!”
双刀门里,漠老正在检验许轻舟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其结果自然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但说来也奇怪,许轻舟攻体不行,可这逃跑的身法不是一般的快,漠老心里也暗暗称赞其不愧是武学奇才,不过十来天,便已经将那《踏雨步》练到入门了。
“你所使用的《踏雨步》共三步,一步为走雨有痕,二步为行云流雨,三步为踏雨登天,天地人每一大境界各能修得一种。”
许轻舟揉着腰,有些好奇问道:
“何为天地人大境界?不可以提前习得后两步吗?”
“不是不能,是不可能。”
漠老知许轻舟不懂,便继续解释:“所谓天地人大境,即人道三境临、兵、斗,这一大境界各自小境界差距其实不大,因为都还在‘人’这一范畴之内。之后便是地界三境者、且、阵,这三境已经拥有常人再难以匹敌的力量,一掌千斤,一步数里,气息悠长,可一人敌千百兵骑,寻常刀剑也很难砍伤。”
许轻舟听后,已经意识到这境界之高,实力之强。
“漠老便是这阵境高手吗…”
“对,不过老夫在这阵境卡了十二年,此生可能都无望了。”
漠老淡淡回应。
“有志者事竟成嘛。”
“呵呵,小子说的不错!”
漠老眉间舒展,赞赏的点点头。
“那这最后三境,便是漠老曾经提到过的天下三境?”
“对,天下三境是武道在这世界上的极限,后三境列、前、行,单单是一个列境,在战场之上就需要数万人牵制,是可以一人屠一城的恐怖境界,前境则是几乎无视距离的限制,可只脚踏天下,挥手推昆仑。九境行境……几乎无人见过,老夫也不知道具体是有什么。”
说到最后,许轻舟猛地吸了口冷气,感觉这么多年的义务教育白学了,能强到毁灭国家的怪力乱神居然真的存在!
“咳咳,漠老,这世间出过神吗?”
“……出过,最近的一个就是文武院的至圣,之前也有几个,不过不是泗国的,所以不太清楚。”
“那,他们都还存在吗?”
“不,他们留下恩泽之后全部消失了,传说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可能是神界?”
对于这个问题,漠老也是半知不解的回答。
许轻舟却是又呼了口气,能成神就行,别搞了半天让他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行。
“对了,那…仙人是什么,也是哪一条修行之路最后的顶点吗?”
他突然想起这个困扰了自己许久的小问题。
“仙人?呵呵,仙人是被人从神界召唤来的。”
“召唤来?”
许轻舟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词。
“对,其实应该称之为谪仙人,近千年前也有位被召唤来的仙人,世人称呼其药仙人,据传是司掌神界医理,当时正好解救了天下大疫。”
“他们从神界而来…不是神吗?”
“这…应该不是,因为药仙人最后只过了百十岁便去世了。若是修行,修炼者寿元应该比常人要多许多,就连我这阵境起码都有两百多年光影。”
“不是神…从异界被召唤来…”
许轻舟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精光,通透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飘摇。
“仙人…被唤来是做何事?”
“这…老夫就不知道,前段时间不是杀了许多冒充之人吗,可能是因为这仙人出了什么大事吧。”
高空坠落透心凉,许轻舟浑身打了个冷颤,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可能就是被召唤来的仙人。而据漠老所知,如今皇室早就开始寻找自己,并且抓到后可能要咔嚓!
错误的信息下,许轻舟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果,致使他不敢承认自己身份。
“…呵呵,不知漠老有无方法找到这仙人?”
“应该没有,不然皇室也不可能广贴告示了,怎么?你也想捉仙人去领赏?”
“那就好!那就好!”
许轻舟前言不搭后语,如同坐了过山车,一颗心七上八下,刺激绝伦。
“漠老,我发现已经很难提升武道了,这功法我不太会用啊…”
“你能吃的了苦吗?”
“能…”
“那你等着,老夫去拿件东西给你。”
少顷,漠老再回来之时,手里多了个盒子,他甩手将那盒子扔给了许轻舟。
“漠老,这个是?”
“以前得到的,是用来拷打犯人时候用的,吃了之后五脏六腑,全身骨骼都会痛。”
“这…”
“《太悲大彻经》会化痛苦为养料,心里的,也包括肉体的。心理的痛苦提升的是境界,而生理痛苦便是锻造肉体。”
漠老解释完,又认真看了许轻舟一眼道:
“小子…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了,这丹没有解药,一颗吃下便会疼一整天…若是实在受不了,需要用极欢来降低疼痛,你可明白?”
“这么厉害?”
许轻舟心里也在打鼓,让一个阵境高手如此慎重,这丹药看来很是恶毒。
“若是受不了,会如何?”
“受不了?那就会疼到死,此药之下,老夫还没见到一个嘴硬的…”
“那…”
“所以你需要个女人…小子你不是有个纳剑媳妇吗?”
“……”
看来漠老果然是误会了。
“呵呵,等我回去再想想这丹如何使用吧,轻舟告辞了。”
许轻舟说着便要行礼离开。
“等一等…”
漠老又叫住了许轻舟,犹豫了片刻,从怀里慢慢掏出本秘籍缓缓道:“老夫方才考量你,发现你只躲不攻,上回是不是没找到武之术?”
许轻舟点了点头,看向了漠老手中拿着的薄薄小册。
“这本《阴阳两仪生死剑之死剑》,是老夫从陆家那个老东西手中赢来的。习之,可化身边一切为己剑,出剑必两伤,收剑必一死。”
漠老再不像刚才那样直接丢给他,连语气都更加严肃起来,伸出手示意道:
“这也是老夫所能想到最适合你的剑术,你不必问老夫为何给你如此珍贵的东西,因为没人会练,也没人敢练…小子,你敢不敢?”
“这剑法很强吗?”
“《生剑》在世间剑谱中足以排进前十,而《死剑》无人见过,因为用过的或见识过的几乎都死绝了。”
“还不错。”
许轻舟毫无畏惧的伸手接过了那剑谱,俯身对漠老鞠了一躬: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送死的!还有人在等我,我还要回家呢!”
“呵呵,你明白…那便好。”
许轻舟神色平淡且无畏,看着手中如同千钧的剑谱,一字一句道:
“轻舟会把他当成是生命的最后一把剑,只有想用命去证明某些事时,才会拔出剑来。若是出了剑,就证明轻舟虽死不悔……但,不死不休!”
漠老看着眼前最后一缕夕阳下的少年,映照在他脸上的赤霞好像染着的是无尽鲜血,直到他转身离开,那抹红都未曾淡去。
“错觉吗?”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漠老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