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赌就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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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淼淼睁圆眼睛，指着旁边的桃金娘说：“就是它给我的！”

大丫顺着她的话敷衍地嗯嗯两声。

摸着她的头夸道：“是是是，我们都相信是它们给三丫的啦。”

二丫也赶紧点点头。

程淼淼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唉，阿姐们怎么不信她说的话呢！

小周氏看见小孩之间相处得这么融洽，心中蓦地一动，她和四郎也成亲有月余了，后面肯定会要孩子的，万一又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昨个儿就看出来了，婆婆是真的动过卖了三丫去还债的念头。

如果她也生了个女儿……

小周氏自己把自己吓到脸色有些发白，洗菜的动作不由慢下来，叶宁余光瞥到她，问道：“四弟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

“没怎么，可能是刚才吓到了。”

小周氏摇摇头，又看向待在一块儿洗米的大嫂钱氏和三嫂孟氏，小姨子在那边烧火。

她们俩一直包揽着家里最轻松的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二嫂在干，就算是这样，婆婆也总看二嫂不顺眼，那她将来会不会也这样？

叶宁道：“四弟妹你到底怎么了？”

小周氏抿了下唇，偏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二嫂，你想不想分家？”

叶宁动作忽然顿住。

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钱氏和孟氏朝这边走过来，低下头匆匆道：“你胡说什么，赶紧洗菜吧，待会儿要是饭迟了又要被娘骂了。”

没直接拒绝那就是有戏。

小周氏心思浮动，干活也麻利起来，看着那边讲故事讲得神采飞扬的程淼淼，夸道：“三丫模样生的真好，一看就是随了二嫂的模样。”

叶宁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个儿的早饭是蒸菜饼和稀饭，饭是她们做的，盛饭的人是赵老太。男人们的碗里有半碗米，几个媳妇只有他们的一半，小孩就更少了，碗里只浮着几粒米。

桌上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是沉闷。

程淼淼抱着自己的碗，哒哒地往外面跑，坐在门槛上，当着程五郎的面小口喝着稀饭汤，啊呜地咬着菜饼，小脸上满是舒服惬意的表情。

程五郎：“……？”

他跪得膝盖疼到僵硬，眼巴巴地看着小孩碗里的稀饭咽口水。

那明明就是普通的菜饼，可怎么三丫吃起来就看着那么好吃呢？

他都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程五郎肚子立马咕噜噜地叫起来，小声地道：“三丫，三丫你分小叔一点好不好？等下次小叔从镇上回来就给你带好吃的。”

程淼淼瞪他：“你骗人！你根本没钱！”

她两三口把剩下半块菜饼咽干净，抱着碗又哒哒地往厨房跑，喊道：“阿爹阿娘，小叔又想去镇上赌钱了！等输了钱是不是又想把我卖掉啊？”

叶宁脸色发白，噌的站了起来。

饭桌上的众人脸色纷纷变了，顿时食不下咽。

赵老太咣当一下把碗摔在桌上，骂道：“你这死丫头又瞎说什么呢！”

程淼淼想也没想，就扎进了程二郎的怀里。

声音有些发颤，小小声地道：“阿爹，我没瞎说，我好害怕啊。”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

程二郎赶紧把她护在怀里，忍不住道：“娘，我们家为了五郎已经把能赔的都快赔光了，万一他这赌戒不掉，我们要给他卖房卖地吗？”

赵老太气得眼前发黑。

程大郎放下碗筷，道：“娘，柱子都九岁了，就快到成亲的年纪，结果家里现在半点钱都没有了，你让柱子到时候怎么娶媳妇？”

“还有小妹，五郎出了这样的事，谁家还会来相看？”

说着，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捧着饭碗的程小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柱子也着急地道：“就是啊奶奶，小叔这个样子，我到时候怎么娶媳妇啊！”

小周氏伸手在程四郎腰间拧了一把，他闷闷抬头道：“娘，大哥说的对。”

今天这饭是吃不好了。

程老头长叹口气，看向饭桌上唯一还没有出声的程三郎，问道：“三郎，你怎么看？”

程三郎说道：“爹，五郎是该管管了，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年就挣那两个钱全被五郎输出去了，那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话一说出来，饭桌上几兄弟全都点了点头。

赵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骂道：“那是你们亲弟弟，他去赌钱还不是为了你们有饭吃，听听你们说的什么话！”

“你少说两句，你是想把这个家吵散是吗！”

桌子嘭地被拍了一下，众人吓了一跳。

程老头说：“五郎再去赌就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赌！他还有一把力气，就算去挖石头也要把这钱还给大郎他们，就这么说好了，吃饭！”

钱氏有些不满，和孟氏交换了个眼神，扭捏地坐了回去。

程家兄弟们面面相觑，也没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