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切看起来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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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舜华的谣言还未散，此番她过生来的女眷并不多。
前朝的官员倒是不少，都是看在首辅褚固亲自赶来的份上，来看看事情的真伪，以及襄王对襄王妃的态度。
安永清送完马便一直在前院待客，昌乐侯夫人、方夫人和贺家母女等人都留在了后院，主要是来探望叶舜华。
毕竟她们几人都知道，叶舜华真的病了。
“这是妾身为王妃准备的一些滋补品，都是妾身母家精心挑选而来，希望王妃玉体早日康复。”
方夫人自打说了这些便没怎么开口，眼神躲躲闪闪的，总往外面飘。
叶舜华如何不懂，当即淡淡吩咐道：“流月啊，你带着方夫人往佛堂那走走，今日大吉，方夫人一向信奉佛家真言，顺道上炷香也好。”
“是。”
流月心领神会，引着方夫人离开，直奔仪静斋。
贺夫人心直口快，对此有些嗤之以鼻。
“方夫人还信这些？家里爷们儿说白了，干的都是用人脑袋换银钱的勾当，佛家讲因果轮回，若是真有这因果报应，咱们哪还能坐在这？”
杨氏尴尬笑着，和风细雨道：“人讲人在做天在看，可以不信却不可不敬。武将为国，杀的是乱臣贼子，并非良善百姓，也算是惩恶扬善之举。方夫人或是……为了她那做错事的女儿，近多半年一直用香烛寄以心愿，同样都是做母亲的，妾身以为她爱女心切，倒能理解。”
叶淑华附和着点了点头。
“女儿虽还未有孩子，但能明白为母之心，母亲所言极是。”
贺夫人看了一眼贺还燕，眸色暗了暗，没法反驳，干脆就着杨氏的话继续道：
“也是，咱们都是有女儿的，却不知方家姑娘如今去了哪？”
一提就提到了点子上，叶舜华一脸随性，笑道：“或许远在天边，或许近在眼前，谁又知道呢？”
方玉君错得彻底，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当着襄王妃的面，谁也不想继续提。
贺夫人调转目标，和叶淑华搭起了话。
“谢少夫人，你甚少露面，今日你婆母倒舍得放你出来了？”
叶淑华不知为何发起了呆，贺夫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话，便轻轻拍了拍她。
“谢少夫人？”
“啊……”
只是很轻的动作，叶淑华却猛地收起了胳膊，似被滚水烫了一般，眉头稍稍皱起，但又快速平复。
“今日毕竟是襄王妃的生辰，妾身作为长姐，理应前来为她热闹热闹。”
大姐姐胳膊上有伤。
叶舜华是习武之人，又善于察言观色，一看便知叶淑华是吃痛的表情。
“清芷，我是不是该喝药了？”
清芷立马道：“是，王妃，已经放了一会儿了，若是冷了只怕影响药效。”
“那就端进来吧。流萤啊，我记得过年时母后赏赐了二十匹彩缎，你领各位夫人去各房选上几匹中意的，也好带回去裁几身衣裳。”
众人道谢，跟着流萤出了门。
叶淑华闻言也要跟着走，却被清芷拉住了，低声提醒。
“大小姐，王妃的意思是按辈分来，您先不急。”
人都走了，叶舜华喝了药，趁叶淑华不备，劈手便抓了她的手腕，把袖子往上一提。
只小臂上，青紫一片。
她眸色渐冷。
“谁打的。”
叶淑华想扯回手，可叶舜华看着瘦弱，力气却还是极大，她扯了几次都是纹丝不动。
“我……我是自己不当心……摔的……”
她冷笑。
“大姐姐，你莫忘了，我是自幼习武的，这伤是摔的还是打的，你瞒不过我。你若执意不肯告诉我，我便派人去谢家问问，到底是谁敢责打我的姐姐。”
“你……别！不要！”
叶淑华突然涌出了泪。
叶舜华是能说出就能做到的人，若真闹到谢家，她只会吃更多苦头。
何况叶舜华现在病着，名声也受了影响，她不希望给妹妹百上加斤。
叶淑华犹豫半晌，叶舜华却突然放开了她。
“是你兄嫂？”
叶淑华的脸瞬间白得纸一样。
大家都以为谢家一团和气，哪料风暴中心的妹妹却一言切中了要害。
叶淑华用帕子点了点眼下。
“舜华，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大姐姐没能给你分忧，万不能再让你烦心。”
叶舜华一脸无所谓。
“虱子多了不咬，大姐姐，你还是说吧，免得我自己去查。我若是去查，查出来之后，我不敢担保不闹出人命。”
叶淑华绞着帕子，明白眼下是不说不行了。
“是……明明我是同婆母早商量好的，今日要来为你庆生。可昨夜……昨夜大哥与大嫂突然发难，哭着闹着不准我来……说、说……”
叶舜华干脆接道：
“说我名声狼藉，若这时与我往来，会让谢家的名声也连带着被污，所以你婆母就答应了，但是你不肯，于是就被立了规矩，挨了家法。”
叶淑华艰难点了点头，眼泪又夺眶而出。
各人有各人的考量，谢家为自身考虑，她作为儿媳不好说什么。
但叶舜华毕竟是她的妹妹，她帮自己妹妹喊冤叫屈，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今日是妹妹的生辰，她作为大姐姐不来，叫外人看起来像什么话？不是会更加猜测妹妹？那妹妹身上的脏水还怎么洗净？
只是她想不通，这件事年前便商量好了，为何偏偏等到前一日晚上，大房两口子才挑刺？
叶舜华盯着叶淑华看了一会儿，突然叫清芷去取了一套溢彩阁的头面，还有一对成色上乘的玉如意，以及一尊龙头观音像。
“我知道了，大姐姐，为了你能在谢家待的安稳，我不会去查。这套红兔毛水晶头面，能滋养肌肤、调和气血，对你的身子大有助益。这对玉如意，给你的婆母，这尊观音像，给你的大嫂嫂，希望他们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叶淑华明白妹妹这是给她的颜面，才恩泽整个谢家。
有这些礼品在，好歹能堵住他们的嘴，她回去也不会再受苛责。
道了谢，唤了下人来收好礼品，清芷又领着叶淑华去挑选彩缎。
一切看起来皆大欢喜。
另一边，方夫人在流月的引领下去了仪静斋。
流月很识趣，在院门外停了步。
“方夫人，这便是侧妃邹氏的院子，奴婢就在这候着，您可要快去快回，别让其他人看见。”
方夫人感恩戴德。
“妾身绝不会叫王妃为难，姑娘放心，妾身只去看一眼就来。”
进了仪静斋，方夫人鼻子发酸。
这院子该是她女儿着人布置的，看上去像极了她在方家的住所。
可刚一进门，一个瓷瓶便砸了过来，贴着她的脸皮碎在了院里。
“贱人！这回不装了？！连我身边的奴婢都给拨走了！还想干什么！”
方夫人一皱眉。
遭了这些罪，方玉君竟还未学乖？在襄王府这般大呼小叫，怨不得连皇后娘娘都要敲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