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响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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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自家事，李老爷子也不好插手，只能在边上劝：“做什么也不能打孩子啊，实在不行，我替这孩子贴了钱。”
“老哥哥，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家缺的哪里是这三万块，我是气这混小子，做错了事，还敢狡辩！”
说着说着，气又上来了。
顾清明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大致明白过来：“爸，您这一棍子下去，只怕孙子就该少一个了。”
顾老头动作一顿，恶狠狠地吼着：“少一个就少一个，这种孽孙，不要也罢。”
打骂也就算了，怎么看这架势，还要被赶出家门。
彻底慌了神，顾铭顾不得背上的疼痛，连连求饶：“爷爷，是我错了，您怎么罚我都行，我都认。”
“那就罚你一年的零花钱，三个月之内，除了学校，不准去任何地方。秀君，你看如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到底是由李秀君引起的，自然得看她的意思。
只是顾清明好奇，两人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难道是路上这个蠢侄子无意惹到了人，才被这般报复。
李秀君似乎没想到会被点到名，忙不迭同意：“我没问题，多谢三叔，顾铭哥，都怪我不好。”
看着内疚到不行。
事情暂告一段落，顾铭松下一口气，看她在这时候还在帮自己说话，不禁有些内疚。
八成是他错怪了，待会出去，找点东西当赔礼吧。
若是他有读心术，听到李秀君此时的所思所想，估计恨不得扇自己几个打大耳光。
今日打倒死渣男行动，成功打响第一枪。
李秀君感受到投掷在身上的眼神，回过一笑。
“对了。”顾清明经过先一次，好奇她又捡回了个怎样的宝贝：“秀君你说的怀表，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她还正愁用什么方法，把话题给引出来。真是刚想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从口袋掏出一包包得鼓鼓囊囊的手绢，捏着边角打开，一块满是残缺甚至许多黄锈的怀表，展示在众人眼前。
顾铭得了次教训，生怕再被爷爷骂：“爷爷，我带妹妹买了很多衣服手饰，谁知道，她就是喜欢这个。”
“算你这小子还懂点事。”
顾老爷子从鼻腔哼出一口气，脸色好看多了。
她手里的东西都没看，就开始盲夸：“不愧是秀君，怀表可是个讲究东西，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浮躁，戴那些花里胡哨的手表，哪能比得过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
顾清明听得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没拿稳。
“爸，你这偏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实在不行跟拿个孙子跟李叔的孙女换吧。”
谁知顾老爷子听了，居然真考虑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活生生让尴尬的场面又回归了正常。
顾清明看得差不多了，将怀表还回去，十分钦佩。
“秀君好手气，这应该是一枚清代初期的铜镀金壳画珐琅怀表吧。时间算是长的，只是黄铜的锈蚀极难清理，损坏的地方太多。”
否则，还真能卖一个好价钱。
后面的一大串顾铭都没听明白，只听懂了个清代初期。
深吸一口气：“三叔，那这怀表修好卖出去，大概能卖多少。”
“完全修好的可能性不大，里面有很多材质，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工艺更是从不外传。修也只能锈个两三成吧，五千块可以转手出去。”
两百五的垃圾瞬间就变成了五千？
顾铭是悔不当初，试探性地开口：“妹妹，你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我跟你换，这块怀表——”
“老子敲死你个不要脸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自己看漏了眼，还有理了？我顾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东西。”
如果说顾老爷子之前只是没好气，现在就是对这个孙子彻底失望。
把人赶回房间，一瞬间颓靡不已：“老哥哥，今日让你们看笑话了，都怪我教孙不严。”
“怀表秀君你只管收着，那混小子要敢来找你要，尽管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许是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自行去饭厅吃饭去了。
顾家的饭厅需要穿过一片大花园，李老爷子身体不好，索性让佣人送到房间里。
李秀君和顾清明并肩踩上石子路时，有种恍然如隔世的错觉。
上辈子婆婆的嫌弃，佣人的明嘲暗讽，她试图跟顾铭诉说，每一次却都被他用工作太累，困了想睡觉诸如借口略过。
好在大花园左侧，有个露天设置的下午茶厅，婆婆嫌那边花草多，蚊虫也多，用过几次之后，就弃之敝屣。
结果成为了李秀君的秘密花园。
只要心情不好，她就去那坐上几个小时，安抚自己的情绪。
唯一发现这个秘密的，便是三叔。
三叔从来不问她为什么待在那儿，只是沉默着，像现在这样并肩走一会。
顾清明发觉身旁人的情绪莫名低落，主动开口：“你还没见过我另外两个侄子吧，一个叫顾德，一个叫顾行，只是人吗……”
下午两位老爷子唠嗑时，他也七七八八听了个大概。
李秀君这样的女子，绝不会拘泥于婚姻的牢笼中。
三个侄子中，本来唯一值得托付的，也就只有顾铭还凑合。平时虽然爱玩，但比起另外两个，算老实的了。
谁知道闹出这么一桩糟心事。
其实李秀君嫁给谁，自有两位老爷子指派，恐怕顾清明自己都没意识到，潜意识里莫名其妙的挑剔。
“也没关系，京市优秀的男人不在少数，这段时间我也帮你留意留意。”
话还没说完，原本眉梢含笑的姑娘一下冷了下来。
快步离开。
徒留顾清明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哪句话得罪了她。
深夜。
李老爷子睡眠一直不好，这几天又顾虑孙女的将来，辗转反侧了半天。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胸腔内猝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无法呼吸。
意识恍惚之前，他用尽全力捞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砸向地上。
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