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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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枫练气八重的威压虽然对化气小重天的纪如兰没有什么影响，可几月不见，修为就从三重晋入八重，如此晋升的速度着实让纪如兰暗惊不已。
“洛少主，给您请安，老祖宗说给您添麻烦了，还劳您亲自出手，实在是她老人家的罪过，现下有家事要处理，稍后请您去喝茶。”
很快就有人来收拾残局了，而来人卓枫也见过，正是纪真语玄歌苑的被纪如玉称为“梧桐姐姐”的侍女。
梧桐恭敬万分的和洛倾城行礼，语气着实亲切。
洛倾城朝着梧桐摆摆手，转而看向卓枫：“不是去藏书楼，还去不去了？！”
卓枫看向纪如玉。
“大小姐，三小姐，老祖宗请两位小姐过去。”梧桐面带笑容的对纪如兰和纪如玉说道。看来是要趁热处理这事了，让双方主要代表到场。
“阿枫，你先和洛小姐去吧。”已经恢复正常的纪如玉和卓枫说道。
卓枫点头。
她也明白，自己虽说也是主要人物，但似乎她到不到场真的也无妨。甚至是不在场更好些，毕竟算是纪家的内斗，她不过是个导火索。
“赵二立刻杖毙，赵妈妈，念在您奶大了大小姐，口笞五十，送去庄子吧。”
和洛倾城一起离开的卓枫听见身后传来梧桐冷如冰霜的声音。
整个藏书楼在禁制之中，远远的还能看到藏书楼的巨大阁楼，倒是越到近处反而只能看到花草树木了。
藏书楼分为主楼和副楼，副楼便是进入主楼的入口。
一路上洛倾城只说了句“震慑的不错”就没再说什么了。
卓枫乖乖跟在后面，被夸的嘿嘿一笑，然后继续东张西望——纪家这地她没来过。
洛倾城也随她。
将卓枫带到藏书楼管理人的跟前，洛倾城便让开了位置。
卓枫识相的上前，报了自己的名字后，管理人拿给她一个小牌子。
接过牌子，正要和洛倾城道别，却看到她当先跨进了入口的禁制。
卓枫：“......”
有眼不识泰山，失敬！
“这位小友速速进去吧，你只有两个时辰。”管理人笑眯眯的提醒卓枫。
卓枫赶忙道谢，接着也跨入了法阵。
......
刚才在外面，卓枫眯着眼抬头远眺这栋庞大的阁楼时，口中就没忍住的发出了一系列惊叹和赞美。
此时进来之后，更是直接让卓枫喊出一声“芜湖”！
刻着金色“书”字的黑色牌匾挂在阁楼一层的巨大木门之上，字体飘渺，颇显古气。匾上的沟壑和略微有些显黄的大门相得益彰，无不显示着岁月的沧桑和年代的久远。
纪家自立族于林染郡以前和之后无数岁月中所收集的心法、功法、秘籍、藏书，全部存放于此，而这些，包括这座楼，便是纪家如今地位的保证。
作为纪家最重要的地方之一，此处的防守极为森严，平日里几乎列为禁地，就是纪家自己族人，也被禁止私自入内，只有在得到族长——也就是纪真语的首肯之后，才会被允许进入。
果真如纪如玉所说的那样，虽然有门却不用来进出，进出是通过一个设置的法阵——这套法阵和这座楼一样也是纪家引以自豪的东西之一。
这套法阵据说是第一位记录在册的纪家先祖向自己的一位修为大乘的道友所求，设计和刻画据说都出自这位大乘能者。
而这套阵法也不负所望，足可与风祖大陆其他颇有名望的大家门派的阵势相比。
靠着木门的洛倾城看向一脸拜服模样，东瞅瞅、西看看的神色和梁上君子颇为相似的卓枫，不置可否。
两人进入楼内，先是一大厅，正中是一个老者的画像。
把好奇心就差写脸上的卓枫的影响下，一向少言的洛倾城终是“于心不忍”，居然当起了向导，向卓枫仔细的介绍纪家藏书楼的过往。
画像画的是纪家家谱上记录的第一位族长，纪天赐。
——也就是主持修建藏书楼的人。
这位族长是迄今为止纪家修为最高的人，曾到达了第二道途“聚能成法”无为小重天巅峰的高度。
尽管最后这位高人也难逃兵解于天地的结局，但在他的主持之下修成的这座楼却造福了无数的纪家后人。
......
画像四周是一副对联，上联“读万卷书方知为人”，下联“行万里路可谓大乘”，横批“五行御能”。大厅左边是楼梯，右边是一个个传送到各层的法阵，楼梯就是摆设，只为以防万一。
一共六层，除了第一层大厅，其中二、三和四层，卓枫被允许进入，五、六层是纪家有一定地位或修为的人才可以进入的，就算卓枫被允许，以他目前的修为传送法阵也不允许他传送。
洛倾城介绍完，两人就传送到二层。
外面看，藏书阁就算气势雄伟，也不过是个高阁。进到一层看似范围有限，可进到二层，才知实际另有乾坤。
除了进出的法阵，其他地方都被下了禁制的博古架占据。
这些博古架每一个都有两人高，上面摆放的满满当当，有极为古老的金字石刻、竹简帛书，也有普通人才用的白宣黑墨装等成册的书籍，更有御能者的玉牌金银笺。
卓枫试验了一下，泛着金光的禁制并不针对自己，看来应该是和手腕上的小牌有关。
洛倾城寻了个蒲团坐下开始打坐，而卓枫则自己四处翻看。
整个藏书楼管理的非常完善，从每一层都有总录就可以看出。
卓枫浏览过总录，发现第二层无非就是低阶心法或者是游记，剩下的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籍。
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涉及的领域更是种类繁多，卓枫甚至在里面还翻找出一本一位一千多年前的御能者写的食谱。
在此期间，卓枫的目光也短暂停留在阁楼四处的一些黑暗角落，敏锐的神识很快就让她发现，藏书楼里所有人的举动都被隐藏在暗处的护楼卫士尽收眼底，这还不包括偶尔出现的几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
看来这个藏书楼果然被纪家看的极重。
二楼没有什么特别吸引自己的，卓枫蹲到洛倾城跟前打报告：“倾城，我想上楼了。”
果然话音才落，就见洛倾城睁开了眼。
站起身，卓枫笑嘻嘻的朝着洛倾城伸出手。
......
实际卓枫的一举一动都在洛倾城的神识之下。
洛倾城想到卓枫会来和自己说话，想到睁开眼就看到卓枫，但没想到卓枫会对自己伸出手。
这个动作他懂。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与卓枫紧握。
......
卓枫一把将洛倾城拉起来，就这样拉着她的手朝法阵走去。
手拉手，好朋友，闺蜜之间不都是这样？！
卓枫毫不在意的走在前面，再一次错过了洛倾城错愕的神色。
三楼和二楼格局基本一致，但明显的东西比二楼摆放的更加简约和清晰，卓枫直接来到存放史书类的博古架前。
翻阅查找了好久，卓枫有些失望。
无论哪一本涉及到心能宗的记录，都对心能宗描写寥寥无几，只说其御能之途与物能宗和意能宗大相径庭。除此外，再无其他。
至于如何消失，门下之人如今怎样，一点没提。
果真是这样，看来这心能宗得罪的是大人物没跑了。
卓枫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再加上这林染郡毕竟还是小地方，以目前的情况看要找到些关于心能宗的记载是非常难的了。
既然这样，不如让自己变强，如果有一天可以接触到心能宗旧事，也好做出决断。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卓枫便拉着洛倾城去了四层。
藏书楼的四层开始，收藏的主要就是心法和功法了，也是卓枫这个修为可以接触到的最高楼层和寻找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心法、功法的地方。
到了四层，格局稍有不同。
按照五行划分出各个房间区域，房间内放置的是只有一人高的多宝阁，上面倒也是满满的盛放着记录心法功法的玉牌或金紫书、银青笺，不过和二、三层的博古架不同，每个多宝阁的格子有单独的禁制保护，与外隔绝，无法碰触，防护更加严密。
禁制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木牌，只要将自身气能灌注在木牌上，就可以对此格内所放内容有所了解。
对于现在的卓枫来说，修炼的《五行御能》心法已经有了，目前最需要的一套可以与《五行御能之玄冥篇》相配合的对敌攻击的功法。
所以卓枫直接朝着标注为水属性功法的房间而去。
房间内有三座多宝阁。
卓枫早就在纪如玉的“教导”下了解到，御能界对敌功法大致分为进攻和保护两种，听名字就可以明白这两种功法一种以攻击为长，一种以防御为长。
尽管如此细分，但在实际对战中，二者却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卓枫这次的目标很简单，不拘品阶，只要实用并且合适她现在的心法就行。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卓枫再一次将手指从面前的一个木牌挪开，不免有些失望。
又是一个化气成冰盾的功法，这样简单粗暴，成因几乎同出一辙的功法，卓枫没有见一百，也有五十。果然是纪如玉说的那样，在成百上千的功法中选一套适合自己的，和大海捞针简直无二。
这一个时辰内，什么水龙吟、寒冰诀、冰霜屏障等诸如此类名字的功法，卓枫已经明白他们的攻击原理了
简单来说就是凝气成水或者是冰，然后进行防御和攻击。
如此原理大同小异的功法数量数不胜数，品阶也有灵通阶的，但却没有一套功法可以让卓枫眼前一亮。
没办法，只能先将看上的功法记下名字，实在不行就从这一堆“矮子”里面选一个“将军”吧。
无奈的摇摇头，卓枫发现时间还算充足，她打算再选选。
打定主意，卓枫将先前记下号码的玉牌放入胸前，随后准备再换一个多宝阁来查看。正准备从梯子上下来，突然感觉袖子里的则灵动了动。
面上一笑，卓枫不由的露出温和的笑容，这小东西看来是睡醒了，早上喝了两瓶能精粹，怎么可能不好好睡一觉？！
今天是纪如玉和卓枫一起出来，为了安全，卓枫临行前一把抄起则灵丢在了袖子里。
伸手进袖子安抚的拍了拍则灵的小头，卓枫跳下移动木梯，准备换个多宝阁。
结果就在此时，一直温顺无比的则灵突然咬了卓枫的手指一下，而且还努力的想从卓枫的袖子里挣扎出来。
则灵是卓枫的气灵，自然不会做出对她不好的事情，而现在则灵这样反常的行为，只能说明肯定是它发现了什么。
卓枫虽然很诧异则灵的挣扎表现，但还是将则灵从袖子中放了出来，自由活动。
袖子里憋太久了，卓枫不太信。她反而是觉得则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东西——没办法，平时劣迹太多，不想这么想都难。
果然则灵飞到卓枫忽视的一个小博古架上，贴在禁制了一个玉白盒子的一格上再不肯起来。看着本来蓝中带金的美丽小蛇，变成一条小扁蛇，卓枫被逗的低声轻笑。
笑了半天，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人的，转头看向洛大小姐，高冷的洛大小姐居然也在抿着嘴笑。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
卓枫轻声唤回则灵，结果则灵看看卓枫，又看看小盒，最终依依不舍的放弃了盒子，朝卓枫飞了过去，不过依然是一步三回头。
感应都不用感应，只要眼没捐了，看都看的出来则灵对那个盒子非常喜欢。
“师兄，这个博古架上的我可以借阅吗？”卓枫问向洛倾城。
“当然可以，既然允了你是四层以下的，那就都是可以的。”洛倾城颔首道。
卓枫得到肯定的回答，轻轻将食指放在禁制了木盒的小木牌上，气能顺着食指流动进木牌里，很快木牌中的信息闪入脑中：
先天五行分水诀，品阶：神通，低阶。
看到神通这两字，卓枫一惊，气能暂断，木牌上的信息也停止了传送。
风祖大陆之上，心法分五行，功法分四通。
判断一套功法是否适合御能者，一是看它是否适合御能者气能广场的属性，二是看其被评定的四通等级。
四通等级分别为：神、精、灵、专。最高位神通，次之为精通，再次为灵通，最次为专通。
“师兄，这里怎么有神通级别的功法，是不是放错了？”卓枫再也掩饰不住惊讶的表情，声音略微拔高的继续问道。
洛倾城似乎也没想到，她将手指贴上木牌片刻后，露出惊异的表情。
“我也不知，你可以呼叫管理者来问问。”洛倾城很快提出有用建议。
卓枫点点头，不敢耽误，连忙用进门时的小牌子呼唤管理人。很快，一个高瘦的老者出现在卓枫面前。
洛倾城站在多宝阁之间，看到老者明显又是一惊，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后退两步，彻底站出了高瘦老者的视线范围。
“老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功法级别写的是神通，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卓枫很有礼貌的询问着，纪如玉告诉过她，藏书楼中每一个管理者都是一个隐世高手，遇见的话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老者头发花白，穿着发白的粗布长袍，白发顺贴的梳在后面，听卓枫这样问，微微睁大透着精光的眼睛，上下审视了卓枫一遍，才慢慢开口说道：“没有放错，这个功法写的级别是神通，但据曾经修炼过的人说攻击效果极差，与灵通功法相比都不如，可偏偏被评定为神通，放于二三层又委屈了它，故放于此处。”
卓枫听了“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高瘦老者见状，几不可闻的发出了声叹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但走了一步就停下，转头看向洛倾城所在之处。
似乎是察觉已经被发现，洛倾城走了出来。
“洛少主？！”
老者狐疑问道。
洛倾城点了点头。
而此时卓枫的声音从高瘦老者的身后响起：“老先生，既然这功法是放在四层，那我是可以拓印这个盒子里的功法了？”
高瘦老者猛的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卓枫收回用于传输气能的右手食指，微一皱眉盯着卓枫说道：“你可知进入藏书楼的机会屈指可数，你真愿将机会放在这套不如灵通的神通功法上？”
听闻老者这样问，卓枫耸肩一笑说：“鞋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功法适合不适合只有修炼过才知道。”
老者听卓枫这样说，哈哈大笑起来，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卓枫对着高瘦老者微鞠一躬，回答道：“我姓卓，单名一个枫。”
“卓枫，卓枫......”就听高瘦老者独自默念几次，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看向洛倾城：“她就是那个先天五行平衡，分裂出气灵的卓枫？”
洛倾城点了点头，依然是面无表情。
而卓枫也赶忙答道：“您说的正是我”。
高瘦老者看洛倾城承认，眼睛睁的雪亮，转过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将卓枫打量了一遍，边笑着打量边发出“啧啧”的声音，直看的卓枫不知所谓。
好一会儿，老者才停下来，笑着和卓枫说道：“这《先天五行分水诀》无法拓印，它在这里也很久了，你就拿去研习吧。”
卓枫一听乐了，立刻一百八十度大鞠躬：“谢谢前辈，那我就收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