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者,传业受道解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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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则灵是成长了不少，可它作为气灵，在没有进行淬能的时候不是应该进入气能广场进行蕴养吗？！可它却不喜欢待在你气能广场内，不待在气能广场如何蕴养啊！”
纪如玉抱着手难得的有些烦恼道。
“小师姑，您老就别操心了，这小玩意精的很，知道什么对它自己好。既然成长修行没落下，它想怎么就怎么吧。”卓枫嘻嘻哈哈，胡乱编造的应付。
现在的她修为太低，根本和则灵达不到心意相通的境界，不过倒是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则灵确实更喜欢外面的世界。
卓枫说完，微微抬手，盘在她手腕上的则灵也真配合，从卓枫袖子里钻出头来，朝纪如玉点点它的小三角头，碧蓝色的三花眼亮亮的。
纪如玉听后一撅嘴，却也不得不承认则灵确实聪明。
可自己的青青也不差呀！
毕竟是少年心性，又是天之骄女，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气灵就是最好的气灵。所以此时就算承认了别人的气灵不错，但心底的还有不服气的。
心随意动，纪如玉的气灵毕方适时出现在两人面前，华丽丽的抖动了抖动羽毛，然后从卓枫头上飞了一圈最后乖巧的停在纪如玉的左肩。
“青青真是漂亮！”卓枫不由自主的赞道。
传说中火红色羽毛的上古神兽，美的很。
纪如玉听到卓枫这样说，也眉开眼笑的说道：“则灵也很漂亮，就是不是什么神兽异种，有点可惜了。”
“我有则灵就很满意了，怎么能和小师姑的青青比。”卓枫赶忙摇头。
“这回太上祖母传唤你大概就和则灵有关系，可能是要给你找一个师傅了。”
纪如玉想起来自己来找卓枫的正事。
“师傅，学习淬能？”卓枫问纪如玉。
“恩，应该是，不过师傅的品级可能不会太高，阿枫，你也懂得，有些淬能师，眼界都高的很......”纪如玉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卓枫直爽的答道。
除了修为高低，这个世界还十分注重出身，像卓枫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又是五行平衡属性气能广场的御能者，能有淬能师愿意收她为徒就算不错了。
卓枫自然非常“懂得”。
而且在卓枫心里，从来都是认为学习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有人将她正规的引领进“淬能师”这个领域，可以指导她初始阶段的学习，卓枫相信，她能够学的很好。
不说自己曾经“归纳总结”过二十年的学习方法，就是沙长老留给她的元戒内记录淬能之术等术法的玉牌等物，也足够让她成为一名淬能师。
但这些的前提是需要有一位引导老师。
卓枫身世不明，气能广场也“不好”——外人所认为，气灵也是普通的海蛇，所以一般的淬能师都不想收一个这样“资质差”的徒弟。
一路再无语，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纪真语日常起居和修炼的洞府“玄歌苑”。
“玄歌苑”取名自一座名叫“听雨丘”的山丘。
听雨丘说隶属不熄山脉的分支山脉“木山”，而纪家主宅正是依此山而建。山丘虽低，草木却繁盛，尤其是后山为甚。
草木繁盛意味着木属性灵气和水属性灵气充沛，所以纪家老祖宗们就是看准这里水木双属性灵气充沛无比，植物尤为茂盛才选定此处修建主宅。
尤其是水属性灵气，在某些地方甚至浓厚如雾。
据说曾经灵雾太厚可以化云，继而灵云落雨——“雨声为歌，玄妙在内”，玄歌苑就此得名。
玄歌苑正是这样一个水木双属性灵气充沛的地方，它原本是一个洞穴，后来被纪真语选作洞府而进行了人为的开凿和改建。
门口的侍女早就在等待纪如玉和卓枫，纪如玉一见，立刻开心的叫了起来：“梧桐姐姐，是你来接我们啊！”
那名唤为梧桐的侍女也开心的上前走了几步，对着纪如玉行了个礼，笑着说道：“三小姐，老祖宗等半天了，先进去吧，一会还劳烦移步到奴婢这里，奴婢前些日子弄了几块能晶，请三小姐帮奴婢品鉴下。”
纪如玉连忙拉起梧桐的手，笑着说：“梧桐姐姐怎么这样客气，姐姐有事说下就好了，我随时都有空的。”
梧桐笑着和纪如玉说话，并在前面引路。
很快，一行人到达了见客的前厅“海云堂”，远远的就听到厅中说话的声音，看来人真不少。
果然，厅里密密麻麻坐了很多人，有很多卓枫都没见过，看装扮其中也有不少乔木二家的人，卓枫从纪家到场的人的级别判断，应该都是三家掌权的主要人物。
卓枫和纪如玉一进来，本来还算是热闹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们两人的身上。
这回铁定是要被当猴看了......
此时的卓枫脸上神色有多正式，心里就有多郁闷。正郁闷间，就听纪如玉用甜美的声音在向主位坐着的三人行礼问安。
“纪如玉参见太上祖母和两位太祖爷爷！”她朝主位的纪真语和纪真语的左右侧坐着的两位老者各道了个万福。
很有“自知之明”的卓枫跟着纪如玉朝纪真语和两位老者恭敬行礼。
“如玉，卓枫，都起来吧！”
纪真语慈祥的点着头朝卓枫和纪如玉两人抬手，示意两人起身。这位有为初阶的高位者丝毫没有一个高阶御能者的威势，反而如同一般人家慈祥的老者一般。
然后她笑的对身前左右侧各坐第一位的两个老者说道：“我这宝贝玉啊，平时调皮的很，今天要不是你们在，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闹呢，她身后跟着的就是前段时间分裂出气灵海蛇的卓枫，卓枫几年前被玉儿所救，后来也就留在了纪家，算是玉儿的门人。”
在纪家，卓枫一直受纪如玉关照，在纪真语的同意下，以门人的身份留在纪家，而没有卖身为奴。
按照纪如玉的话说就是卓枫是她的朋友，而不是下人，如果愿意可以一辈子留在纪家，如果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这也是卓枫一直留在纪家的原因之一。
至于说则灵是海蛇，是根据它现在的模样和身上的蓝色判断的，实际说到底，纪真语也不知道则灵到底是什么品种，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则灵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表象来让人判断它是什么。
“纪师姐好福气啊，如今家族小辈人才辈出，尤其是如玉小姐，火属性气能广场极优，气灵还是火神兽毕方，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左侧的白须老者摸着胡须，笑呵呵的奉承着。
“哪里哪里，资质再好，也要自身努力才行，更何况玉儿怎么比的上木师弟家的碧芯小姐呢？！”
纪真语客套的回应着，可脸上骄傲的神气挡都挡不住。
“碧芯那小丫头不提也罢，就喜欢种植花花草草，尽管没有误了修炼，可她的气灵九转百合木迟迟不肯出第三枝，真是急煞人也。”白须老者口头上是着急的语气，可谁都看得出来他那略有得意的神色，哪里是着急，恐怕是炫耀还差不多。
“木师兄，纪师姐，你们再这样菲薄自家如此优秀的徒子徒孙，老乔我的脸往哪搁呦？”纪真语右侧第一位坐着的光头老者摇头说道。
“乔师弟，中庸师侄听说已经晋入化气九重大圆满了，有如此优秀的子弟，我和木师弟难道不应该督促督促自家子弟一下啊？”
“可不就是......”
纪真语语带埋怨,与白须老者一起，笑着和光头老者说道。
“说不过你们，说不过你们......”
光头老者似乎是认输，说完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纪真语也示意纪如玉先退下。
卓枫跟着纪如玉走到右侧最里面末排的两个空位，两人缓缓坐下。通过纪如玉，卓枫对白须老者和光头老者有了大致的了解。
白须老者名叫木荀梓，是林染郡三大御能家族之一木家的族长，御气九重，三大族长中修为第二。木家在林染郡的历史最为久远，根底也最深，尽管木荀梓修为比不上纪真语，但木家还是被称为三大家族之首。
光头老者是林染郡除了纪家、木家之外的同称三大御能世家的乔家的族长，御气七重，修为在三大家族族长之间最低，可为人十分圆滑，与纪真语和木荀梓的关系都十分不错。
听了听纪真语、木荀梓和乔海的对话，卓枫大致明白了今天三人聚在一起的缘由。
三家一起合营、销售能晶和能精粹等物品的天粹坊有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竞争对手，而更为可恶的是，这竞争对手开的店面就在天粹坊的对面，叫做“仙粹阁”。
这仙粹阁最近一段时间大量销售多种低级能晶和能精粹，而且价格比天粹坊的低了三成还多，这不明摆着就是要跟三大家族一争长短嘛。
这样抢市场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本来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三大家族仗着在林染郡的声望、势力，直接派人去匿名捣乱就成，对方就算查到点蛛丝马迹，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这回最为棘手的就是这仙粹阁坐镇的是一位二品淬能师，要知道三大家族供奉的最高品级的淬能师也就只有二品。那位二品淬能师是木碧芯的老师，轻易不现身，脾气本性少有人知。
所以有了这二品淬能师，让纪乔木三家不敢轻易对仙粹阁有所动作，谁知道仙粹阁这位淬能师有没有背景什么的。
这也是今天三大家族族长聚会的原因，不过是在商议对策之余，顺便也为才分裂气灵的卓枫寻一位淬能师老师。
卓枫上辈子虽然还没彻底进入社会，但大学校园也算是小染缸，所以她倒是十分清楚现在的天粹坊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窘境。
如同百年老店和时兴小铺一样。
百年老店在本地有着根深蒂固的实力，但因为时间久远，疏于管理和经营，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还可以牛逼哄哄，可一旦出现竞争对手，就会立显颓势。
时兴小铺因为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可因为某些原因，居然可以占据大半市场，引人眼红，如果没有过硬的实力，覆灭不过是转瞬之间。
而且仙粹阁还不同于一般的时兴小铺，据纪真语说它是有一位二品淬能师坐镇的，就此一点，纪乔木三家就不敢轻举妄动。
天粹坊就是那百年老店，虽然背后有纪乔木三大御能世家扶持，可此时在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天粹坊的劣势立显，这也是三大家族急急召开会议商议对策的原因。
牵一发而动全身，虽说天粹坊是三家共同的几大产业之一，但毕竟掌控林染郡以及周边的能精粹市场，是三家在林染郡得以立足并且声望浩大的根本。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由木家的一位管事提议，半夜派御能高手前去试探下敌情，说白了就是偷偷潜入，看能不能找到点关于仙粹阁身份证明的东西。
尽管不怎么光明正大，但确实是现在唯一可走的路了，只要知道了那仙粹阁和那位二品淬能师的身份背景，就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然后又仔细的推敲过程，以防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终，三大族长定下人选，又叮嘱了半天行事之人注意事项，才终于将话题转到为卓枫拜师学艺，寻淬能师老师这件事上。
卓枫此时装柱子已经装的快要睡着了。
她很烦恼，为什么三家这么隐秘的事情她要在场，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练气小重天的御能者，她不想知道这么多好不好？！
而纪真语和另两家如此做，也确实有他们的私心，谁说的有了共同的秘密就会“沆瀣一气”，尽管卓枫如今才分裂了气灵，但好歹是迈出了第一步，况且他们所说的也不是什么太私密的话，就算泄露了也无关紧要。
谁家还不养几个密探的？！
纪真语将卓枫叫到大厅正中，满脸慈祥之色的询问了卓枫几句身体怎么样了、气能广场如何等等无伤大雅的问题，最后转到正题上。
“五行平衡的属性气能广场，气灵是海蛇，修为练气六重，在座的各位淬能师，可有哪位愿意收其为入门弟子吗？”纪真语朗声问道。
......
寂静！
一盏茶的时间，无人说话，无人应答，卓枫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央，好像待选的货物一样，等人挑选认领。
“纪族长，这孩子虽然分裂出气灵，可气能广场属性委实是太差，可能此生都无法有所作为，虽说我等不过是一品淬能师，可在收弟子方面也不能如此滥竽充数，恐怕纪族长的请求，田某要拒绝了，还望纪族长见谅。”
说话的这个田某人，是在座的不知道哪家的淬能师，修为不过化气一重，但态度实在倨傲的很，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言语之间虽然句句实话，但语气却明显对卓枫嫌弃的很。
纪真语面露不快，淡淡说道：“田先生此言差矣，卓枫气能广场属性虽然不佳，可品行优秀又能吃苦，一年不到修为就从练气三重晋升到练气六重，也算天赋不错了。而且天道酬勤，未来不可知啊。”
那田某人听了纪真语的话，微微低哼一声，不再说话，而纪真语也只是淡淡一笑，再不应声。
场面再次陷入寂静。
卓枫对这么严肃安静的场面倒是不怵，想当年高考可比现在安静多了。
但她可不愿做“猴”。
卓枫整理了语言，笑吟吟的对上纪真语的眼睛，大声说道：“纪族长，卓枫自知资质不佳，也不敢奢望哪位淬能师可以收我为入门弟子，只盼哪位淬能师可以施以善心，记枫为学道弟子，允许在一边陪同学习即可，如此大恩大德此生不忘。”说完，卓枫拱手对着纪真语、木乔两位族长和在座的淬能师们躬身又行了一个大礼。
“有此自知之明，倒是难得，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木荀梓拂着胡须，眼中带着赞同的看着卓枫，然后对着坐他旁边的一位女子说道：“梅大家，您可否愿意收其为学道弟子，让其在碧芯上课时在侧旁听？”
被唤为梅大家的女子看摸样三十上下，可风姿卓越，尤其是一双丹凤眼，看人时眉目传情，似是一汪秋水，极是动人。
尤其是气质，她轻轻掩嘴轻笑，顾盼生辉，风华气质居然不输给纪真语，更不是纪如玉等小辈女子可比的。
“木大哥，你就知道我心肠软，性子好，所以就欺负我是吧？！不过这小丫头有此傲气，也算不错，好吧，这丫头我就收下了。”
梅洛，也就是梅大家对木荀梓说完，转头对卓枫说道：“丫头，本大家可将话说在前头，如果一年之后你并无什么长进，那就不要怪本大家将你扫地出门了，而且赶你出去以后你也不可说曾经做过本大家的弟子。”
“梅大家，那如果我一年以后可以淬炼一品能精粹呢？”卓枫挺胸抬头，微微歪头笑眯眯的问向梅洛。
语气很是平常，但这句话说的突然，简直可以说是惊动全场。
卓枫说这话倒不是立flag，也不是要气那姓田的淬能师，她就是纯粹想说。
虽然喜欢低调做事，但不说明卓枫没有自尊和自尊。
先是被人当众如同货物般挑挑选选，后又被当众嫌弃，就是咸鱼心态的卓枫都忍不下去了。不过她向来考虑仔细，敢这样说，也是因为有沙长老的元戒做依仗。
否则光有自尊和傲气，一年后啥都不是，最后不就成了自取其辱了？！
所以既然心里有底，谁不想痛快一下？！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卓枫话一出。
梅大家，三大族长，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纪如玉都愣住了。
最先回神的是木荀梓，木荀梓哈哈大笑的说道：“好，有志气，如果一年以后你可以淬炼一品能精粹，就算梅大家不愿收你为入门弟子，我也硬逼她将你收入门下。”
梅洛翻了个白眼，开玩笑了，如果卓枫真能淬取一品能精粹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赶快收入门下，等着被别人抢？！她又不是傻子。
梅洛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卓枫跟前。
此时的卓枫身形还未张开，十五不到的孩子，身高只到梅洛胸口，似乎还有不足。
摸了摸卓枫的头，收起轻浮的表情，梅洛正式又温柔的笑着说道：“无须着急，只要你的进步我满意，我就会正式收你为入门弟子，所以，要加油啊！”
从“本大家”已经换成“我”。
卓枫看着梅洛温柔的笑容，不由的就对梅洛就多了几分亲近，珍而重之的点了点头。
今天要讨论的主要事项都已经结束，纪真语又宣布奖励卓枫能精粹十瓶和进入氏族藏书楼一次的特例，原因就是她在不熄山卓枫的英勇事迹。
因为被允许进入藏书楼后还可以挑选三本楼内书籍拓印学习，梅洛最后顺道又“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卓枫几句。
对于十瓶能精粹，卓枫不是很感兴趣，现在的她与一般物能者修炼方法不同，吸收合适能精粹提升气能广场效果不大，反而是可以进入藏书楼让卓枫暗自兴奋不已。
听纪如玉说过，楼里藏书无数，有好多年代久远不可考证的，卓枫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关于坎水派和心能宗的线索。同时，也抱着一点希望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如何返回曾经世界的方法。
提到不熄山事件，自然说到因公殉职的沙长老和他的孙女沙薇，纪真语沉重缅怀了沙长老，又着人专门吩咐从今往后要仔细安排沙薇的生活，最后三大族长又一起唾弃了走上邪门歪道的意能者吸收人精血修炼的无耻行径，这场会议才算结束。
纪真语问了时辰，时间已经不早，于是盛情邀请木、乔二人以及极为淬能师留下品尝新来厨子的手艺。
虽说御能者不应贪恋口腹之欲，尤其是修为到达纪真语他们这个级别的，已经不需要顿顿都吃，可如果有时间，他们还是喜欢混迹凡人中，尝尝人间美味。
木、乔二人以及几位淬能师礼貌婉拒了几句就不再推辞，跟随纪真语派来带路的侍从去了让他们休息的地方各自休整了，剩下木、乔二家的随从也随纪家的下人去用饭，到卓枫和纪如玉离开的时候，大厅已经空空如野。
望着纪家上下一时之间出现的烟火气息，卓枫又感到真实起来，心中也不免的喜欢起这个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