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熙凤拒绝放印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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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在十一月时贾敏病逝的消息传来。

最为悲伤的就是贾母。

这日，贾母将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都叫到荣庆堂。

荣庆堂内，贾母坐在木榻上，贾赦贾政夫妇分左右坐在椅子上。李纨，熙凤立在贾母身侧。

“叫你们来是想同你们商量商量，敏儿去了，我想着把黛玉接来。”贾母提及女儿还是难掩悲色。

贾政劝慰道：“老太太，可莫要伤心坏了身子。老太太想接外甥女来也不无不可，只怕是妹夫唯独外甥女一个孩子会不舍吧。”

贾母听贾政话中似有阻拦之意，说话语气上颇带着些不快，“正因如此，我才要接了黛玉过来。黛玉小小年纪母亲去世，父亲也已年过半百公务繁忙，且无亲兄弟姊妹帮衬。不接到身边教养让我如何放心。你们放心今后养育黛玉不必动用官中的钱。”

贾政赶忙解释道：“老太太，我绝无此意。黛玉也是我外甥女，我怎得不心疼她。老太太既然考虑清楚那等料理完妹妹身后事，就将外甥女接来吧。”

贾赦见贾母面带怒色，心想接林黛玉来也跟他无关，更影响不到他什么，便赶紧应和道：“是。是。老太太说的是。”

贾母道：“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就按着我的意思给林如海书信一封。正好琏儿也在林府，让他帮衬着好好料理敏儿的身后事。择日，同领了黛玉一起回来。”

又过了一个月，贾琏传回书信，贾敏身后事俱已料理妥当。贾琏领了林黛玉准备登船进京，大约正月可归家。

这一年探春七岁，惜春六岁，同跟着已经九岁的迎春上学。

一日，旺儿神神秘秘来找熙凤献策。

“二奶奶。”旺儿进入屋内向熙凤行礼。

熙凤问道：“何事？”

旺儿见屋内只有平儿并无旁人，便轻声道：“二奶奶，不是总为每月银钱入不敷出忧虑。”

熙凤眉梢一扬，示意他继续说。

旺儿笑道：“我想不如二奶奶每月将月例银子放出去。这样每月至少能白白得一两百两利银。”

好家伙，这是忽悠熙凤放印子钱来了。本也是熙凤出身大家小姐怎会接触放印子钱的阴损之事，多半就是身边人挑唆的。

熙凤目光沉沉看着旺儿，“我又不等钱用，何苦操这个心。”

旺儿谄媚笑道：“二奶奶放心，绝不会让二奶奶操一点心。外面有我必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二奶奶每月只需坐等收利银。”

“旺儿，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借这种印子钱？”熙凤凝着丹凤三角眼反问旺儿。

旺儿一怔，有些不明白熙凤意思，回道：“自然是那些走投无路的缺钱人家。”

熙凤怒目一横，“没错，倘若实在不是走投无路的人家谁又会借这种钱来用。你让我发这种财，真是昧着良心黑着心肝，更伤阴鸷。”

旺儿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二奶奶，说严重了。外面有多少人放着印子钱，偏人家能做咱们就不能做？这钱二奶奶不赚，别人有的是人赚。要我说，二奶奶别想这么些，以后每月安心收钱好着多呢？”

熙凤自认为把话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不成想旺儿还在这一味自以为是的劝着她。

熙凤“啪”的一声怒拍炕桌，厉喝一声，神情冷凝，“姑奶奶的话你是听不明白，还是成心不想听明白。别让我大口啐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东西。你也不怕死后入那十八层地府。听清楚了，姑奶奶我不稀罕挣这阴损钱。你再敢跟我说这事，看我不给你顿嘴巴子。滚！”

旺儿见熙凤真的动气，唬得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屋。

平儿见旺儿被骂走，觑着熙凤的脸色，斟酌道：“其实旺儿所提之法，倒也能缓解……”

熙凤冰冷的声音响起截断了平儿后半段的话，“你怎么也这么糊涂！”

平儿眉心一跳，低眉敛眸，耷拉下了脑袋。

熙凤叹息道：“这法子确实可以缓解压力。但是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想过没有，倘若今后此事透出去，我将会如何？”

平儿微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是我没考虑周全。确实此事不能做。”

熙凤浅笑道：“这每月月例钱及府中日常花销本也不是我该急的事情，我干什么要伤着自己阴鸷为别人操心，何苦来哉。”

平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奶奶说的是。”

熙凤眉梢微抬，轻啜口茶，“有做这阴损事的精力。我想不如在京城中寻寻好的店铺，做个买卖。府中真到了山穷水尽时，咱们有个营生也好过活。”

平儿道：“这好是好，只是奶奶不方便抛头露面。”

熙凤无奈一叹，“是啊，我们是不能抛头露面，身边的人除了你我一个也不信。算了，这事先放着吧。”

其实熙凤心中有个能助她开店铺的人选，那就是贾芸。她想前世，最后沦落在狱中时多亏得贾芸和小红的照拂，顾而贾芸应该可靠。

熙凤又想，既然知道贾芸喜欢小红，不如把小红要到身边，让他们早点相见互生情愫。用小红牵绊住贾芸，不是更加稳妥些。

熙凤吩咐道：“去，把林之孝家的给我叫来。”

平儿答应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