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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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洪山忽然倒下，把东方沉渊吓了一跳。
“爷爷！”东方沉渊焦急的大喊一声，把东方洪山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爷爷，你怎么？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东方沉渊慌忙把灵力注入东方洪山身体，试图保住他的命，可东方洪山生命流逝太快了。
“回……家……”
东方洪山气息越来越弱，艰难的说出最后两个字后撒手人寰。
“爷爷！”东方沉渊紧紧抱着爷爷，泪如雨下：“说好的一起回老家，爷爷你怎么就丢下我了？”
天空中毫无征兆的落下了雨滴，越来越急，越来越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乌黑如墨的乌云从远处飘来，如同连绵不绝的群山，将阳光一点点遮挡，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东方沉渊抬头看了看，天上一片黑暗，已经看不见太阳的影子，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每一滴都像是重锤砸在心上，难受却又没有办法。
东方沉渊扭头看了眼宫城，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爷爷，咱们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东方沉渊擦了把脸，背起东方洪山往家走：“爷爷，咱们回家了。”
雨越下越大，东方沉渊在雨中放声大哭，长这么大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雨下的太大了，夕水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路边的商贩也都纷纷关了门躲雨，雨水落在青石板街面上，汇成一条涓涓小溪，一脚踩上去，水花四溅。
东方沉渊的哭声还是被人听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商贩从窗户缝里看到了雨中的东方沉渊后，赶紧撑着一把伞跑了出去。
“国公爷，快来小店避避雨吧。”商贩跌跌撞撞的朝着东方沉渊跑去，边跑边喊：“这么大的雨，会淋出事的。”
凑近后，小贩赶紧把伞撑在东方洪山头顶，看清楚东方洪山脸色后，又看东方沉渊在哭，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一抖，伞没拿稳飞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商贩呆呆站在雨中，喃喃自语：“国公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怎么会……”
“国公爷，雨大，小人送您回家！”
反应过来后，商贩捡起地上的雨伞，小跑着追了上去，把雨伞撑在东方洪山身上，边走边擦脸，不知道是擦雨水，还是擦眼泪。
听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从屋里走了出来，也不撑伞，默默跟在东方沉渊身后，他们要送国公爷最后一程。
很快夕水街上又挤满了人，嘈杂的雨声也掩盖不住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夕水街有家小面馆，因为雨太大早已关门，老板蹲在门口不时张望着什么。
因为国公爷说了，回来的时候要来吃面。
国公爷从不食言，说了要来，那就一定会来的。
面馆老板准备好了最鲜嫩的羊杂，锅碗洗了又洗，桌椅擦了又擦，就等着国公爷上门了。
隐隐的，面馆老板好像看到雨中好像有一群人走来，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这么大的雨，街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仔细一看，的确是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好像还有哭声。
面馆老板站起来又仔细看了看，认出了东方沉渊，看到他背上的东方洪山和身后的那些夕水街百姓后，面馆老板一下子明白过来，双腿一软坐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面馆老板喃喃说道：“国公爷说了要来吃面的，怎么就走了呢，这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在离定国公服还有不到二里的时候，一身孝服的东方烈阳抱着几把伞跌跌撞撞跑来。
下雨后他想起来东方洪山和东方沉渊进宫的时候没有带伞，匆匆忙忙拿了几把伞就跑了出来。
原本府上的下人要来送的，可东方烈阳执意要亲自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必须要自己来。
相隔不到十丈的时候，东方烈阳停了下来，怀里的伞也掉在了地上。
东方沉渊停了下来，看到东方烈阳后哭的更伤心了：“哥，爷爷走了……”
东方烈阳弯腰一把把捡起雨伞，慢慢走到东方沉渊面前，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说：“不要哭，我们还在，东方家也还在。”
东方沉渊深吸一口气，慢慢停止了哭泣。
东方烈阳把伞递给东方沉渊，说：“我来带爷爷回家。”
东方沉渊说：“哥，你身子骨不好，还是我来背吧。”
“我是长孙，是你哥，带爷爷回家是我的责任。”东方烈阳转身弯下腰，说：“来吧。”
东方沉渊擦了擦眼泪，在打伞商贩的帮助下，把东方洪山放在了东方烈阳背上。
东方烈阳看起来有些吃力，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东方沉渊给他撑着伞，兄弟两人在雨中一步步往家走。
到了定国公府门口，府上的下人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要帮忙，被东方烈阳拒绝了。
东方烈阳脸色苍白，转身看着身后一路送行的夕水街百姓，喊了一声：“沉渊。”
东方沉渊应了一声：“哥，我在。”
东方烈阳说：“跪下，磕头。”
东方沉渊没有犹豫，当即跪下给送行的百姓磕了三个头。
这可把夕水街百姓吓坏了，呼啦啦跪倒一片。
“使不得，使不得啊！”不少人纷纷喊道：“这如何使得啊！”
东方烈阳沉声说道：“多谢诸位送我爷爷最后一程，这份恩情，我东方家不会忘记。”
说完东方烈阳背着东方洪山进了府邸，没一会儿里面又传来一阵哭声。
东方沉渊站了起来，看着夕水街百姓，说：“雨大风寒，诸位快回家吧。”
夕水街百姓朝着定国公府磕了三个头后，这才默默起身往回走。
这三个头，是他们对东方洪山的告别。
东方沉渊站在门外，看着夕水街百姓都离开了后，这才转身走府中。
不知是不是巧合，东方沉渊走进定国公府后，泼天大雨立即就停了。
似乎这场大雨，只是为了给东方洪山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