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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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枚野战榴弹炮在我身边炸响那般，我耳朵里嗡嗡一片，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潜意识告诉我，我很可能要死在这，我甚至听到了保镖拉枪栓的声音，子弹已经上膛了，我随时会脑袋开花。
朝阳刺眼，我眯了眯眼睛，再也没睁开，就在心如死灰等待枪响的这几秒钟，港商手机忽然响了。
“谁？”港商接通，冷声问。
电话里传来大师爸熟悉的声音，“你应该知道，只要她的人皮不被摧毁，你一辈子别想好过。”
港商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下一秒咚的一声，将手枪狠狠的戳在我的太阳穴上，说：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她人皮送回来。
大师爸说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要么你一枪崩了我徒弟，等待诅咒反噬一辈子，要么放了他们，交换人皮。
港商盘踞东南亚这边很多年了，背靠当地武装，那简直就是土皇帝，说杀谁就杀谁，嚣张跋扈多少年了，头一次被人威胁，他俯下身子恶狠狠对我说：不想死，就让他把人皮送回来！
我抬头与港商对视了一眼，那张颤抖的脸，颤抖的眼仁，颤抖的鼻息，无时不刻告诉我，他随时都会开枪。
说实话，如果跟港商通电话的，不是大师爸而是这世界上随便一个人，我肯定会求饶了，我的心理防线随时都会崩盘，可那不是别人，而是大师爸，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的大师爸！
如果我张口，大师爸就输了。
零点几秒的瞬间，我甚至看到了手枪撞针已经略微抬起，我低下头，咬着牙不吭声。
我信大师爸，我赌这一把！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品尝死亡，你要问我是什么感觉，说真的，我只能说没感觉，因为压根没心情去感受恐惧，人已经麻木了。
“你在哪？”良久，港商缓缓起身，在电话里问道。
那一刻我内心中长出一口气，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抽走了，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上，我知道大师爸赢了。
“找一辆车，你亲自送我的徒弟和女儿下山，记住，只有你一人，如果让我看到有其他人跟随，我随时毁了人皮。”
港商还想讨价还价，大师爸直接挂了电话，很明显，大师爸拿捏了他，多少年后我才明白，这不光是心理战的胜利，更是技术流的碾压。
大师爸为何能死死拿捏他？
因为大师爸乃是东南亚赫赫有名的大通灵师，他什么邪术都懂，港商遭遇的事，他都门清，他知道港商的死穴在哪，放在《孙子兵法》里，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大师爸经常告诫我活到老学到老。
港商没辙了，这就挥挥手，让人把大师爸女儿送来，随后亲自开着一辆丰田霸道，送我和师妹下山。山脚下，大师爸就独自一人坐在树底下等着，看见港商的到来，大师爸招招手，示意把车子开过去。
到了跟前，港商下车问人皮在哪。
大师爸站直身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威胁我？老子混东南亚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穿尿不湿！”
不知为何，港商浑身一哆嗦，俩眼有点不聚焦了，像是那种突然进入了癔症状态，大师爸冷哼一声，这就拉开车门，临上车时伸手点了点港商的右手。
港商嘿嘿的傻笑，下一秒将右手塞进里嘴里，咔嚓咔嚓用力嚼了起来，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港商嘴角流着口水血水，嚼着吐着，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而大师爸则是冷冷的盯着他，等到右手几乎被啃干净的时候，大师爸又指了指港商的左手，随后驱车扬长而去。
那一天我才知道大师爸有多狠！
之前大师爸留给我的印象太温和了，像个语文老师，他从来都是与人和善，脾气很好，闲暇时间也不大手大脚的花钱，不去找女人，就是看书，看《孙子兵法》《论语》，这一次吓到我了，我才明白之前东南亚传闻大师爸有多猖狂，那都是真的。
车子只开了几里地，便看到另外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那是大师爸早就准备好的，他没拉手刹，将那辆丰田霸道顺着斜坡滑到了山沟里，上了我们的车后，大师爸问我，你没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问大师爸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师爸说回头把人皮烧了就行，这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晚上我们来到边境的位置，这么些年我们有很多小据点，这是我和大师爸的秘密，不管是临时借宿还是逃亡，都是很隐蔽的存在。我好奇的问大师爸是怎么跑掉的，大师爸给了我半桶汽油，我还没来得及拖出去，大师爸的手机就响了。
打开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发来的彩信图片，我就歪着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那图片是一具尸体躺在树阴下，双手被啃光了，身体被啃烂了，还趴着许多苍蝇，那脸也被野兽啃的不成人样，嘴里还有两节没嚼烂的指骨，唯有衣服能辨认出这就是白天的港商。
我和大师爸对视一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一秒手机就响了。
大师爸接通，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黑龙大师，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我丈夫找你办点事，你不想做，拒绝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他呢，大师做的有点过分了吧。”
这话给大师爸说愣住了，但仅仅是片刻间，大师爸缓过神来，说：你记住，任何事我都敢作敢当，你丈夫的双手是我毁掉的，但人不是我杀的，想找我麻烦你尽管来！
“呵呵，你跑不掉。”那女人笑的很甜，可听到耳中让我觉得一阵寒意。
挂了电话，我忙问怎么回事，大师爸说有人在搞事，我只是毁了港商的双手，但在我们走后，有其他人干掉了港商，嫁祸给我们。
我抱着装有人皮的盒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就在我准备出门时，大师爸摆摆手跟我说，人皮暂时不能烧，我得带你去个地方，把人皮藏起来。
那时候我逐渐意识到大师爸说做人做事一定要低调的原因了，早些年大师爸太猖狂，背地里得罪了不少同行，有不少人巴不得我们死，所以什么阴招都能用的出来。
我小声问大师爸去哪里，大师爸说：一个专门剥人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