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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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这样那样的误会,巴德老爷认为,要想继续合作下去,我们就必须对彼此有所了解。作为合伙的提议者,同时为表达敬意,先有我们这边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管家邓肯一本正经地说。
这是当天的晚上。在克劳大闹巴德老爷的府邸之后,他料想不到竟还有巴德的人大晚上的跑来码头的木屋拜访他。毕竟,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一些距离和空间的,有纠葛的人更应如此,不是吗?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巴德老爷才没有亲自出面,而把这尴尬的任务交给了他的两位得力干将,邓肯和老乔。
“你搞错了什么吧。”克劳气恼地说。“你家主子说得天花乱坠,可你见过哪个合伙人是伙伴软禁在海边的破房子的?”
“他说的有道理。”老乔在一旁说道,邓肯没有理会,他似乎是例行公事一般走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检查灰尘的堆积情况、检视盆栽的生长是否良好,还有检查玻璃窗的污渍有没有阻碍视线。
活脱脱一个大管家的模样。
“首先,克劳先生。”他说,“这并不是一个破房子,你必须承认,比起公会在码头区的群居房和海风酒馆后门楼梯底下的软土地,这是一个不错的房子,并且你还不用为吃喝发愁,甚至你还可以招待公会那帮可悲的孩子们——”
“你怎么知道?”克劳惊讶地叫道,招待耶米尔自不必说,可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酒馆后面的土地了——至少半年没有了,难道从那时起,巴德老爷便盯上自己了?
“情报收集是一门学问。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通的……请听我继续说,其次,我们并没有将你软禁,你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这间屋子,去码头,去下城区,或者继续去上城区做你行骗的老本行,这都没有问题,前提是你可以承受随之而来的风险。”
“你这就叫软禁,施压、威胁、心理暗示。尽管你用花言巧语试图改变其性质,但这就是软禁,毫无争议!”
邓肯笑了一声——这非同寻常,甚至令老乔都大吃一惊。
“花言巧语,是的。我做了一件班门弄斧的蠢事,实在是失态。老爷的眼光的确独到,你不仅善于言辞,更具备一击致命的顶尖嗅觉。”
克劳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当作是一种隐喻的称赞。
“那么,你们是要来解释什么?”他没好气地问道,算是在态度上有所退让。
“第一件事,我们并没有加害你的伙伴,尽管他费尽心机想要陷害你。你当然可以为此责怪巴德老爷,但我们只是为他提供了助力,并不会为他的行为负责。”
“这是真的!”老乔在一旁卖力地附和道。“我们并没有‘做掉’他,相信我,我很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
“那鼠眼去哪了?”克劳追问道。
“八成,是被那追逐金币的鬼魅所劫持。这就要说到第二件事了,你再也不能高调地在行走在路上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间,你都得待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巴德老爷已经把你的名头散布到了各处,就像我们对鼠眼做的那样……窃取了海盗金币的红发小贼,目前正藏身于银港的下城区……”
克劳简直要发疯了,他震惊地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由于惊恐,他浑身上下颤抖不已,甚至再难控制自己的肢体。
“为什么……”他竭力问出一句文明的话,脑中却全是一些将敲碎邓肯脑壳的血腥画面——他忍住了暴力的冲动,他讨厌被人绑架,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在意识上均是如此。而鉴于那强壮的傻大个儿老乔还站在邓肯身旁虎视眈眈,所以克劳并不指望能对邓肯施以报复,他要逃走,从窗台,或者直接走大门出去,然后,然后……
妈的,他发现自己没有然后了。
“既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克劳迅速转变态度,向着求生的方向不断思索。“那我就必须得问清楚了,巴德老爷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邓肯开始踱步,他显然十分熟悉这房间的布置,他走到窗台下面的柜子前,从中取出茶叶,又开始在火炉上烧热水。
“伟大的宝藏。”邓肯轻轻地说。
“比亨利·埃弗里的财富还要多的宝藏!”老乔激动地补充道。“因为海盗金币的传说是真实的,骗子劳伦斯的故事是真实的!”
“你们……”克劳已经是怒火中烧,“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才是这个世界的蛀虫,真正的骗子!你们满口胡言,却对真正重要的事物置若罔闻。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能从你那伟大的宝藏中得到些什么?”
邓肯和老乔对视了一眼,都发出了笑声。
“得到什么?得到什么?”老乔不断重复,那张粉白的大脸陷入了欢乐的褶皱中。
“你能得到的,自然是宝藏的一部分啊,克劳。”
这句话吸引了克劳,令他从纠结的、愤怒的、害怕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
“我不会……我不会相信。”他吃吃地说,似乎是在自我暗示。
“你当然会的,克劳,巴德老爷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是他需要的人。然而,我们并没有白日做梦的余裕,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容小觑,他是窥探伟大宝藏的竞争对手,也是你克劳发财致富的路上最大的阻碍。他们是我们利用你和鼠眼做鱼饵,企图钓出的敌人。”
“这样一来,那些潜伏已久的臭老鼠一定会露出马脚来!”老乔摩拳擦掌地说。而邓肯已经为自己泡好了茶,他喝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
“最后一件事,克劳先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请看好那枚金币,也许,那就会成为你的保命符。”
“那枚金币究竟是怎么来的?”
“即使是巴德老爷,偶尔也会说些实话。”邓肯简短地说,并看向老乔
“是这样的。”老乔开始解释,“那东西本来不是老爷的东西,你知道,他所有的财产都是通过正当合法的买卖得来的——大部分都是吧——但是那枚金币却是一个赊账的客人留下的。他得了病,在老爷开在布里斯托的酒馆里白吃白喝了很久,但却完全没有要付钱的意思。这就是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小贼爱干的事情,嗯?”
他摇了摇眉毛,接着说,“那时候,我正好跟着老爷在英国办事,我们顺便去看了一下那个酒馆,你知道的,没有哪个老板愿意客人一直赊账,所以老爷就想去看看能不能催催债什么的,可那时,这人已经快要病死了,嘴里不住地胡言乱语……”
“他说了什么?”克劳好奇地问道。
“嗯……都是些不着调的话,一个劲地要酒喝——好像嫌自己还死得不够快似的——但他的故事很是诱人,非常生动。这个家伙大概是某个海盗船的船员,他的船长名叫弗兰克·佩恩,家里祖传了一枚金币……但是一个海盗议会之类的地方背叛了这位佩恩船长,他们遭到了海盗的围追堵截,船长死了,船也被打得四分五裂,这小伙子抱着木板苟活了下来,他悄悄回到了故乡布里斯托,却不幸得了疾病,他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捏着这一枚金币呢。”
“所以你们就把死人的金币据为己有了?”克劳问道。
“噢算了吧,你们这些小贼就只喜欢占别人便宜,从不扪心自问!他死前欠下的债足够顶十个这样的金币了,要知道,那东西的成色并不上乘……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后来,你们也知道了,巴德老爷发现了那枚金币的价值,许多旧时代的书籍、文献和证词都表明这并不是普通的金币……”
邓肯喝完了茶,站起身,示意老乔准备离开。
“继续说呀!”克劳焦急地问道。
“时间不早了,并且,克劳先生还没有证明他是值得信赖的合伙人。”
“你要我怎么做?”克劳问道,全然忘记了刚才给自己做的暗示。
“等待。”邓肯简短的说。“做一只机智的猫咪,在黑暗中耐心、安全、乖巧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