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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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方鸿又回到拒夷关。
接近城关时，听闻喊杀声震天传来；他急忙加快脚步，向关卡奔去。
接近关内城市时，有零星的民众在往南逃，拖家带口、推着辎重，一看就是举家搬迁的样子。
“老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鸿问道。
“都这时候了，小伙子你怎么还往关口方向去？娄燃的军队打过来了，将拒夷关团团围住！大部分人前几日就已经南逃了，你也快点走吧。你我现在走，已经走得晚了！”说完，这一家人赶紧沿驿道往北凌山脉中赶去。
方鸿穿过城市，看到许多房前屋后都停放有尸体，另外一些屋内有军医在照料受伤的士兵。
来到关口，指挥们调兵遣将，士卒们来往穿插，毫不松懈的守护着拒夷关。
“敢问昌槽旭老将军和潘猛统领何在？”方鸿拦住一个指挥问道。
“方鸿勇士！？”这个指挥官认出了他，立刻往关楼上一指，答道：“两位将军正在关楼上指挥守城！”
“感谢！”说完，方鸿脚下点地，迅速登上关楼，目之所及，令他震惊。
关楼上的箭卒排成两排，前排将箭矢如雨般抛射向关墙之下，然后迅速后退、拉弓上箭，后排上前替换位置，继续抛射羽箭。
另有许多士卒相互配合，将滚木、雷石向下砸去。
娄燃国的步卒沿关墙排开，由远及近，架起几十架云梯，不要命的往墙上爬来……
云梯下方仍有黑压压一片人，每当有步卒被从云梯上射下，或被滚木、雷石砸下，就会有新的人爬上云梯，再度抢来。
很快，关墙上的士兵又将刚刚烧好的滚油倒下，云梯上、关墙下嘶嚎声响成一片……
远方，成群结队的娄燃骑兵，列阵注视着场上的一切，战马时而扭脖、时而踏蹄，似乎随时准备载着马背上的骑兵冲锋；大军已经在此列阵足足三日，就等待关门破开的那一刻，骑军将如潮水般涌入拒夷关内，冲刷掉所见到的一切。
骑兵方阵前，是二十架抛石车，将直径近半米的巨石抛向关墙，道道抛物线从天际中划过，砸落之处，墙面凹陷出一个大坑，石块碎裂纷飞，将附近的双方士卒割伤，甚至枭首……
断臂残肢随处可见，尸体堆积在关墙之下，层层叠叠，方鸿都看呆了。
突然，墙下有对方的箭卒射来羽箭，不过这种寻常飞矢还伤不到方鸿，他探出二指便将羽箭掐在手中。
扔掉羽箭，方鸿继续奔向关楼，终于在人群中找到昌槽旭和潘猛。
“昌老将军！潘统领！”
“方鸿小友！你回来了！”
“方鸿少侠！”
“为何一个月不见，这里变化如此之大！？”方鸿问道。
“最近两年，娄燃国对咱们的态度愈发蛮横起来，之前我们推测，对方迟早有大的军事动作，没想到说来就来！”昌槽旭答道。
“咱们守的住吗？”
“短期内应该无碍。不过，身后的北凌山脉对于咱们来说有利有弊：它既可做为屏障，一旦不幸关破，可以退守其中，伏击敌军；可同时也增加了咱们军用物资的补给难度，而敌方在丘陵地形中补给更加便利，长期坚守下来，拒夷关很可能因为物资短缺，被敌方攻破！”
“太子知道这件事吗？”
“太子殿下已经得到我们传回的消息，若我所料不错，增援的部队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过我猜，不会超过三万。因为最近我们军方也得到消息，兖州有不明部队调动，陈兵在兖冀两州州境，冀州朝堂为了防止兖州铤而走险，应该会将主力部队留在盛平城防守。”昌槽旭答道。
“那这么说来，只能据关固守，没有退敌之策了？可是按照刚才的说法，长期守下去不利啊……”方鸿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也有一法，可以退敌，但成功的几率也只是五五分。”
“老将军快说，不知我是否能帮上忙。”
“之前潘猛曾尝试突围去兖州求援，没想到对方骑兵方阵中还有两个气英九重境的修炼者随行，将他逼了回来；若这回你俩一起突围，到时潘猛尝试牵制二人，小友你也许能够突出去。”昌槽旭言道。
“我一人前去便可，两个气英九重境的人在一起我也许打不过，但他们想拦住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过老将军，我还是要问一句，兖州与朝廷的关系已经僵成这样，怎么还向他们求援？这能有什么用？”方鸿心中不解。
“其实不是向兖州州主求援，而是向兖州陆辽关的守将，卜大元求援。此人虽然不会公然违背州主陈卓的意见，但据我观察，他还是将九州安危也放在心上的，如今拒夷关有难，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若能借到兵，从背后突袭敌军，我和潘猛带骑兵从关内同时冲出，应该能够退敌；当然，若陈卓对此早有防备，叮嘱过卜大元，很可能求援无果，搬不出救兵，所以我说几率只在五五之间。”
“原来如此。那我便走一趟，会一会这个卜大元。”
“小友，你当真可以应付两个气英九重境的人？”
“老将军放心，他们留不住我。”
“好！那老夫就继续在此指挥关防了！”
“老将军安心留在此处便是。”
“方鸿少侠，本将愿与你同往，为你分担那两个修炼者。”潘猛自告奋勇。
“潘统领，不用。你也安心留下来，帮助昌老将军调度守军即可，那两个人交给我。”
“那好，就依少侠。”
“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这天空中的云有些怪异？似乎隐隐有些发红……”方鸿抬头望天，不由感叹。
“也许是这三日里，每日杀伐不断，死者盈野、鲜血弥漫，染红了天上的云？”潘猛接过话茬，猜测道。
“我也觉得这云似与平时不同，但具体哪里不一样，老夫也说不出来。”昌槽旭伸手拨开一道飞矢，也在抬头望天。
“先不管它，我这就突围前往兖州。老将军、潘统领，你们保重！”
“小友你也保重！”
“方鸿少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