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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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鸿往山路前方行去，一刻钟后，果然远远遇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微白却满面红光，衣衫微敞、腰束锦带，脚踩云纹靴，边走边张望。
一望见对方，方鸿撒腿就跑，往南面山中折去。
老者果然弹出追来，身影之快似都产生了虚影一般。
方鸿将脚下功夫发挥到极致，同时借助树木、藤蔓掩护，遇山涧就跨、遇林子就钻，总之怎么偏远怎么引。
老者当然追得上对方，只是以他出色的身手都忍不住暗赞前方年轻人身手那是真快，还特别懂得利用周围环境，小小年纪窜得跟猴儿一样，让自己费了一番功夫。
好一阵后，两者间的距离拉近到七八米，方鸿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主动停步转身。
老者一看对方如此年轻，心中不免一惊。
“小家伙你跑什么？”老者开口问道。
“你追我，我能不跑吗？”
“你不跑，我不就不追了？”
“你要是不追，我早就不跑了！”
“小家伙，少跟老夫耍贫嘴！糟糕！”老者突然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丢下一句：“小家伙，坏我好事！以后再跟你算账！”然后转身沿来路一闪而去。
方鸿“嘿嘿”一笑，找准方向继续向东，奔荆州地界而去。
这趟顺道还能挣三十枚金币，真是不小的意外收获。
多日后，他经过梁州与荆州交界，继续往东赶路，再行约百里，来到怀江城外的山中驿道。
忽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转头看见了他。
少女一身蓝色长衫剪裁得体，衬托出她袅袅的身姿俏然而立；腰间悬有一柄长剑，剑鞘上镶有一枚蓝色宝石，偶尔反射着日光，璀璨夺目。
方鸿感觉对方似曾相识，但细想想应该没有见过。
那少女竟转身双手负后，向方鸿走来，淡雅妍丽的脸上似笑非笑，走近后樱口轻启，问出一句：“你叫啥？”
“要你管？”方鸿多瞥了对方一眼，也不停留，自顾自往怀江城而去。
少女翻了个白眼，心中喃喃：“你不要我管，我偏要管！跟着你，看你进城要做什么？”
原来此人正是前几日山中那个蒙面女子，她在方鸿的帮助下摆脱老者的追踪后，恰巧也来到怀江城外，撞见方鸿。
她轻手轻脚远远跟踪方鸿，惊讶于对方的脚下速度。
少女是气士九重境，在同辈中已算出众，还修习过“微踪”功法，是一门辰级上阶步法，十分难得，催动起来步法轻快，很多气师四重境、五重境的人想要追赶她都难，没想到此时她跟踪方鸿却要费一番功夫。
好不容易跟至怀江城，此城于洛纤江两岸沿山势而建，起伏之间随江水蜿蜒，规模依然庞大，不得不感叹建造者之功。
进入城中，阁楼林立、高低错落，街道往往有石阶相连，酒旗、摊位、商铺在石阶两旁分出层次，来往游人沿石阶上上下下，别有一番风味。
由于石阶的影响，这里的人多为步行，马车则很少见到。
方鸿先向一个行人打听出戚家在城内的位置，拐过数条街道，来到戚家府苑大门外，这里高墙大院，似乎比方家更为气派。
他又拦住一个行人打听道：“敢问这位老乡，这戚家人的修为都很厉害吧？光这院墙，看着就大气！”
“那可不！小伙子是外乡人吧？我就和你说道说道。”行人摆出一副“百事通”的样子，轻轻一撸袖子，娓娓道来：“戚家可是我们怀江城排名第一的家族，族中子弟近百人，个个都有出息；四位长老的境界都达到气师七重境以上；族长戚拓更是不得了，据说已经修炼到气师十重境了！呵呵呵……小伙子，和我说个实话，也是来打戚家姑娘们的主意的吧？不过机会可不大哦。”
“哈哈……在下可不敢奢望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鸿告辞离开。
“硬抢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偷偷摸摸‘拿’走吧。”方鸿边走边琢磨着。
方鸿在城内一家小客栈先开了间房，算作落脚的地方；又从夜市上淘来夜行衣，深夜换上后从客栈后院越墙而出。
来到戚家府苑院西墙外，他纵跃而起双手扒住墙头，悄悄观察院内情况，选择巡逻家丁较少经过的地方贴墙滑下。
在方家时，他就没少替家族刺探滕家、窦家、赵家等的情况，对“夜访”具有丰富的经验。
少女此时一身斗篷，未再蒙面，她将微踪功法施展开来，悄悄随方鸿翻入戚家，心想：“呦！原来是个小贼。”
方鸿没有急着尝试潜入不同的阁楼寻找药草，而是暗中蹲守了整整一夜，将家丁巡逻的路线、换防的时间等都记下后，趁天亮前翻出府苑，回客栈睡觉。
少女更加感兴趣了，就想知道方鸿要偷什么，也在同一间客栈开了房间，留意方鸿的举动。
果然当晚，方鸿再次换上夜行衣来到戚家，选择一座建造精美的阁楼，趁机点上一把火，火势越烧越旺，整个府苑都惊动起来，长老、子弟、家丁忙作一团，打水救火。
方鸿在暗中观察，发现院中名叫“聚缘阁”“意罄斋”的两座阁楼附近一直有家丁守卫，不曾离开救火。
待火被扑灭后，族长戚拓还亲自前往这两座阁楼内查看了一番，才放心回去休息。
“师娘说，戚家将千衫念兰当作珍贵收藏，很可能就藏在这两座阁楼内……”方鸿估计着，他决定今夜先返回，来日夜间，待戚家人都睡熟，先选择意罄斋尝试。
第三夜，方鸿翻入西墙后，小心避过巡逻家丁，待守卫换防时，他几个纵跃来到意罄斋三层木窗外；轻吐掌力震断木栓，潜入阁楼中。
沿楼梯蹑手蹑脚下到二楼，摸索着各种东西，什么宝刀、宝剑、宝甲他都不敢兴趣，唯独对药草情有独钟……
许久，终于让他借着月光，摸到了一株药草，正是师娘口中千衫念兰的样子。
他将药草小心收入戒指，沿原路翻出木窗，潜回西墙下……
整个过程，斗篷少女看在眼里，她可不希望方鸿就此逃出生天，谁叫他在城外不理睬自己！
“有贼！”少女大喊一声，然后蹲在暗中不动。
方鸿心头一紧，赶紧翻墙而出。
先是巡逻家丁们叫嚷起来，紧接着院内火把骤多，三长老戚远山、四长老戚决很快越墙而出，向方鸿追去。
趁此时，少女翻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