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苏尘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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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云江市。
漆黑吉普车疾驰在公路上。
苏尘此刻，已经换下了身上的精神病服。
刚才在酒店里大开杀戒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换掉那身染血的病服后，全身焕然一新。
“接下来，就只有帝王集团了。”
但苏尘，很快就发现车厢内，楚芊秋和钟晚意的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苏尘问道。
“其实……”
楚芊秋犹豫了一下，“刚才你走进酒店之后，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哦？”
苏尘虽然虽然没有问过楚芊秋的家庭背景，但也能从她的衣食住行各方面看出，她家里应该很有钱。
旁边的钟晚意也是一样。
“他说了什么？”苏尘好奇道。
“他让我离你远点，而且……”
楚芊秋抿着嘴唇，“他说，如果我执意要跟你在一起，他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是这样吗？”
苏尘淡淡一笑，“这也很正常，如果我是你父亲，也不可能让宝贝女儿和一个疯子混在一起。”
“可你不是疯子！”
楚芊秋眼睛里含着雾气，“你杀的那些人，都该死！”
“都该死吗？”
苏尘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才，他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失控了。
虽然他对反复坑害自己的柳美华心中厌恶到了极点，也觉得这个贱人该死。
但……
他杀死柳美华的方式，好像过于残暴了一些。
苏尘并不后悔杀死柳美华。
当他与王华站在生死的对立面时，柳美华毫无疑问会站在王华身边。
只要有机会，柳美华绝对会用更残忍的手段去对待他还有他的家人朋友。
这个女人心思极其恶毒、疯狂。
让苏尘觉得，有必要将这个隐患彻底扼杀。
“苏尘……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
旁边，钟晚意一直在观察苏尘。
看到他的眼神变化后，才担心地开口说道。
“担心我什么？”苏尘茫然道，“我哪里有问题吗？”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
钟晚意深吸一口气，“虽然这些话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我作为一位精神医生，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能详细说说吗？”苏尘问道。
“最近两天，我一直在你身边，对你的精神状态……其实很关心。”
钟晚意认真地说道。
“你有没发现，你最近两天没有再产生过幻觉？”
“对。”
苏尘认真点头，“难道是因为我的体质变强，所以精神分裂症也治好了？”
“不，精神方面的疾病，和肉体不一样，你身上的伤口可能会很快愈合，但精神和灵魂上的伤口一旦产生，就很可能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钟晚意抿着嘴唇，“其实，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反而有点像是回光返照。”
“什么？！”
苏尘猛地一怔。
“回光返照？！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死了？”
“不是肉体上的死亡，而是……精神上的崩溃。”
钟晚意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你现在有点被‘复仇’给困住了，你现在的情绪容易激动，而且做决定的时候容易偏执。”
“你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过觉，不是吗？”
“你的精神一直在紧绷着，复仇这件事，消耗了你的全部精力和心血。”
“你的精神，你的意志，你的灵魂，就像是一根弹簧，被强大的力量压迫到了极限，一旦放开，很有可能会彻底失控！”
苏尘终于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一旦我再次睡着，或者……无法承受越来越大的压力，很有可能精神崩溃，然后陷入更深的幻觉中？”
“嗯。”钟晚意死死盯着苏尘，“其实，之前你的精神分裂症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已经达到难以分辨真实和幻觉的地步，只是你一直处于精神压抑的状态，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而已。”
“你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对劲！”
苏尘问：“那我该怎么办？”
“你愿意跟我走吗？”
钟晚意犹豫了一下，“我们去海边，去南方，找一个阳光温暖的小城，我带你去海边住一段时间，你在那里会非常放松，也会非常安全。”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复仇，躲起来？”
苏尘的目光冷下来。
“不是躲，而是修养身体。”
钟晚意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放弃复仇，但我希望你能在精神稳定的状态下，去理智地行动，保护好自己。”
“你这是在逼我！”
苏尘忽然发怒，咆哮道，“我和帝王集团不共戴天！他们毁了我的一切！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苏尘猛地吼道：“停车！”
楚芊秋脸色苍白地踩下刹车，苏尘一把推开车门：“钟晚意，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我真的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钟晚意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尘，身体颤抖：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滚！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苏尘指着钟晚意，“滚下车！”
“你……”
泪水，顺着钟晚意的眼角流下。
她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等到钟晚意下车离开，楚芊秋才继续发动引擎。
她的心绷紧了，不敢说话，悄悄透过后视镜打量后座的苏尘。
却发现。
苏尘靠在椅背上，脸上同样浮现出深深的痛苦和悲伤之色。
“苏尘……你……”
楚芊秋呆住了。
“芊秋，你也下车吧。”
苏尘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只是一个纯粹的疯子，很快，我会直面帝王集团。”
“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这次我很有可能会死。”
“而你和晚意，和我不一样，你们有家庭，有朋友，有自己的人生。”
“没有必要陪着我这个疯子去送死。”
“所以，你们走吧，都走，接下来的这条路，注定要由我一个人走！”
楚芊秋猛地踩下刹车。
她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透过后视镜，看到苏尘苍白又平静的脸色。
她忽然感觉心像是撕裂了一样疼痛。
原来。
苏尘什么都明白！
楚芊秋喃喃道：
“难怪你之前专门回黑山病院救出了沈竹心，然后又让她自己离开。”
“现在，你又赶走了钟晚意姐姐……”
“如果我再离开的话，你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楚芊秋的十指攥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下车吧。”
苏尘平静地看向她，“队长的仇我已经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没有必要参与，这是我的仇，和你无关。”
“可，可是……”楚芊秋用力咬着嘴唇，“我……”
就在这时。
苏尘脸色忽然一变。
他猛地转头。
一辆改装过的黑色卡车猛地从前方驶来，挡在吉普车前面。
与此同时。
几辆漆黑的改装越野车也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下。
从四面八方将苏尘和楚芊秋所在的吉普车包围。
挡住了他们所有逃离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