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张灯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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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王夫人也来探望雪依几次,询问了雪依的想法,确信雪依也不反对的时候,便满心欢喜的要张罗此事了。
王夫人本知晓雪依生辰是六月初八,又道找了先生算了雪依和王灿的生辰八字,本月的二十八日正好合适,算下来,已不过四五日的光景了。
雪依便只有顺从王夫人安排,也故作欢喜的样子,却不知她一个人的时候,又偷偷叹了多少气,抹了多少眼泪呢。
眼见王夫人已经定下了佳期,便只有数日的时间筹备了,委实有些仓促,却也合情合理,毕竟雪依病得这般沉重,倒也不好再拖下去。
而听说这门亲事定下来之后,王灿的病情也很快好转,整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不自在。
自然,如他这般纨绔子弟,纵然多金,外貌也不差,却又无论如何能够般配上雪依呢。便如同一个捡了大便宜的泼皮无赖一般,自然要弹冠相庆,喜不自胜了。
话说这一日,在小雯推门刚到雪依房门口时,雪依却忽然“呀”得惊呼一声,似乎有些惧怕的样子。小雯也惊了一下,忙走到雪依床前,问道:“小姐,小姐,怎么了?”
雪依指着床尾的方向,有些惊慌失措的道:“有老鼠……那里有老鼠。”
小雯比雪依还小着几岁,也是极怕老鼠一类的,但此刻雪依病重,她也只好大着胆子去床尾去查看。小雯小心翼翼的翻看了箩筐和箱奁,却并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又找了片刻,也一无所见,便只得作罢。
小雯疑惑道:“小姐,你是不是看花了眼,这屋子打扫得这般整洁,也没有吃的,怎么会有老鼠呢。”
雪依想了一下,道:“或许是连日吃药多了,有些老鼠喜欢闻这药味,想啃食一些药渣子呢,比如老鼠不就喜欢啃木头之类的吗?”
小雯心想也是,便道:“那我把屋子仔仔细细打扫一下,角落里也清理干净。”
雪依点了点头,道:“嗯,辛苦你了,白天有时间了去外面的药店里,买一点点耗子药,拌了米粒放角落里就是了,桌子上的盒子里有银子的。”
小雯摇了摇头,道:“我这也有银子,上次你给我的,还没花呢,我记下来了,小姐你不必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小雯心里惦记雪依嘱咐之事,当日便去外面药店里买了老鼠药,药店掌柜的见了小雯拿了一大锭银子,自然是多卖给她了一些。
王家门前不远处的茶摊上,蓝沙沙此刻正在角落里一张桌子边,品着苏州的茶水和点心,看着小雯匆匆回府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小雯回到府中,便也不耽搁,去厨房取了些米粒,用水化开砒霜拌匀了,取来纸张包好,放在角落里了。
接下来的几日,王家府上便忙碌起来了,该布置的一处不漏,该准备的物件也一应不缺。虽然王家不准备邀请太多的亲朋好友,但这场面也是不能小的,只见处处张灯结彩,样样焕然一新,王家上下,喜气洋溢。人们谈论之间,也多了几分欢快和愉悦,仿佛都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便是丫鬟小雯,得知雪依将要嫁给王灿公子之后,也是满心的欢喜。倒不是她以为以后雪依成了王家女主人,会对她更好;而是她看到王灿能就此收心,雪依能病情痊愈,她从心眼里也是开心的。
或许只有雪依一人,并不期望这一天的到来,也并不为这场婚事儿有半分的期待或愉悦吧。虽然她不曾表现得有丝毫排斥或不情愿,但这也许是她知道别无他法之后,逆来顺受的无奈吧。
这一日,王灿的外公白半城,得闻了消息之后,也提前来祝贺一番,便随了王夫人母子一道来看望雪依。
在王家有一年了,雪依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白半城,那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精干老者,一身朴实无华的衣服,须发已有些花白,看起来眉目之间有些威严的气息。雪依交谈了几句,便觉白半城说话做事很得体,而看得出来,白半城对雪依也很是喜欢。
白半城见雪依虽然缠绵病榻许久,身子几多憔悴,但眉目如画,宛如仙子降落凡尘,举止也很得体,谈吐温柔文雅,喜欢之情是溢于言表,便连连对着一边的王灿夸赞:“你这混小子好有福气,能娶得这般漂亮可人的媳妇,以后你可要收收心,也对她好,否则我老头子知道了,可决不轻饶你。”
王灿知道外公的本事和手段,哪里敢说个不字,便连声应允,道:“一定、一定。”
雪依知道,这白半城,以后也便是自己的外公了。
白半城更给雪依送来了不菲的礼物,那是一对精美的玉镯,是用最好最纯净的和田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通体洁白如雪,戴在雪依白皙的手腕上,正相映衬。
这般贵重之物,雪依本不敢收下,也不好拒绝他一番好意,王灿在一边嘻嘻笑道:“雪依表妹,你就收下吧,我外公本事大着呢,这小小心意不算什么,外公最疼我,便也对你也好啦。”
雪依只好让小雯收了下来,仔细放好。
白半城哈哈一笑,道:“好说,一点小小心意,外孙女喜欢就好。这等物件在寻常人眼中虽然珍重,但其实也只是俗物,接触多了,倒染上了俗气,反不如我前几日在街市上看到的一件小玩意有趣。”
白半城倒没有托大,以他的实力,虽然穿着朴素,言语举止也毫无阔绰之态,但这羊脂白玉,不过他手间玩物而已。而他口中所说的“有趣之物”却又是什么,雪依倒也有了兴致。
却见白半城取过来一只锦盒,交给了雪依,那是紫檀木制作的盒子,外表覆了一层锦缎——这样木制的盒子就会柔软了几分。雪依打开时,见里面放着是两只泥娃娃,大小约三四寸,形态逼真,惟妙惟肖,上面还上着红白花绿的粉彩,十分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