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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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天空挂着几朵白云，太阳躲在了云层的后面，几缕光线透过，照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大洋上，一艘大轮船划破了不断翻滚的浪花，金属板反射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光线。
这是从中夏国港城开往日属合众国洛杉矶市的渡轮。
上面搭乘了近800名乘客。
在甲板上，几个面色凝重的人站在一起，眺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独臂男人，还有一个左眼戴着眼罩的年轻男子在这群人里最为显眼。
“我们这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吧？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到了。”换上了夹克外套的练浩文问道。
“嗯，差不多，我们很快就能到了。到时候再按照黄师傅给的这个地址去找人就行了。”李妍回答道。
她那件米色风衣在海风吹拂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排长，家伙事儿都收拾好了。”李卓林走到了练浩文旁边小声说道。
“嗯，下次小心点，别又出什么差错。”
张言和张坤文两个人脸色看上去苍白，泛白的皮肤下面还透着青黑色的感觉。
“张言，坤文，你们两个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李妍担心地问道。
“还行，白老先生和黄师傅给的药还是挺好用的。”张言虽然少了只手，但是看见是李妍问了，还是挤出笑容，让她别那么担心。
现在让他失落的不是身上的异样，而是他的手没了。
少了一只左手，他就成了一个不完整的人了。
这让张言十分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事儿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得支棱起来！”练浩文走到张言身边，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有你小子，你可是和卓林一样的神枪手，就算是少了一颗眼珠子，我相信也难不倒你。”练浩文又开口去开导张坤文。
他们一行人从南云省的大深山里一路逃亡，翻越大山，穿过草地。
路上还遇到了一队明英革命军的人，和他们干了一仗。
然后又是在火车站那里被一会儿明英革命军的人拦了下来，要不是李妍，他们估计就走不掉了。
好不容易到了羊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李妍的帮助下，游击队化整为零，先在李妍家附近安顿下来。
练浩文手下的士兵被收纳进李妍父亲的部队里。
秦俊华的待遇更好，直接去了李妍家的别墅去住了。
休整了三天，等白镇伟好一点儿了，一行人又简装出发，去到了港城。
在港城那边找到了白镇伟要找的黄师傅，在他的处理下，张言和张坤文的伤势倒是有所好转，但是看上去状态还不是很好。
黄师傅最后给他们推荐了远在大洋的另一边的同门师兄。
说不定他的师兄可以解决张言和张坤文身上的问题。
不时就会有奇怪的呢喃细语在耳边响起。
从一开始的三天一次，到现在每天都有。
而且时间持续的越来越久。
要不是有着黄师傅给的药粉支撑，恐怕张言他们都难以坚持到抵达洛杉矶。
在甲板上待了一会儿，看天色不是很好，几人就转头回去房间里了。
看那远处已经浮现出来的乌云，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这几天的航行都是阳光明媚的，没想到今天突然就要遇上雷雨天气了。
不过脚下的这艘可是万吨级的远洋游轮，没有遇上那种毁天灭地的风暴，相信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在快要进到船舱里的时候，张坤文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家伙还是没有走。
它们盘旋在天空上，但是似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发现他们的痕迹。
几只黑色的乌鸦，每次扇动翅膀都能看到它们在天空划出一道黑色的轨迹。
这些家伙跟着张坤文很久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不停的盘旋在张坤文的头上。
没想到这些家伙能从羊城一直跟到这太元洋上。
“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张坤文抬头看了看天空，对身边的几人说道。
没有人说什么，他们把空间留给了张坤文。
看着同伴们离开的背影，张坤文走出船舱，站在外面。
海风黏黏的，现在已经有一些小雨点儿劈头盖脸地打下来了。
不少在甲板上的乘客都选择返回船舱，张坤文没有挡着路，他站到了一边去，把手抬了起来，伸向天空。
旁边走过的游客还想着这家伙估计是在感受着这狂风中的细雨，有几个人还和他一样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天空中飘散的雨点。
殊不知张坤文真正的目的。
他在看那些乌鸦到底是什么意思。
追了这么多天了，甚至是跟到了太元洋上。
如果上对自己没有所图，张坤文根本就不相信。
果然，在他作出这个动作之后，那天上不停盘旋的乌鸦突然都变成了一团黑雾，然后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只更大的乌鸦，朝着张坤文的方向笔直地冲了下来。
就在张坤文以为这家伙要直接用尖利的鸟喙扎穿自己的身体时，那乌鸦却是落到了张坤文的肩膀上。
在鸟爪子触碰张坤文的一瞬间。
他就好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身体一阵酥麻。
让张坤文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样的莫名快感。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张坤文惊了！
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
他居然能看见了。
左眼虽然消失了，但是却可以看见东西。只不过，这看到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怎么说呢，这个视野不是张坤文自己的，而是他肩膀上的那只大黑乌鸦的。
张坤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乌鸦，和乌鸦对视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又突然变了回来，左眼还是一片黑暗。
原来是这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坤文脸上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谢谢你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你让我有了重新看这个世界的权力。
以后就叫你黑羽吧，咱们一块儿做个伴。”
乌鸦站在张坤文的肩膀上，呆呆地望着张坤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张坤文笑了，看着即将来临的大雨，这雨似乎也带来了他的新生。
不知道和这乌鸦在一起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寿命？还是情感？又或者是运气？
张坤文不懂，但是他也无所谓了。
让自己重新看到这个世界，让他付出什么都行了。
身体的毛病张坤文自己知道，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他还想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入夜，雨已经下了很久了，而且风越来越大。
轮船已经改变原来的航道，更换了另外一条路。
本着想来这样可以避开风暴，但是很不幸，就算是走的远远的，这风暴还是如同一条舔狗一样黏了上来。
在暴风中，闪电不断，在那一闪一闪中，似乎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岛屿。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岛屿好像是跟着这暴风一起，两者融为一体了。
船上，张坤文躺在自己的床上，黑羽站在窗户边上，看着不停变成一道道水痕的雨点落在窗户上。
现在张坤文就在用着黑羽的视野，看着窗外的风景。
黑夜中那一道道闪电，闪出了一座岛屿的身影。
那若隐若现的岛屿，让张坤文陷入了沉默。
他看了有十分钟了。
这十分钟，岛屿和这个窗户是没有发生任何位移的。
如果是这样，只有两个解释，一是轮船就在原地，移动不动，二是轮船在动，岛屿跟着一起动。
不管是哪种解释，都让张坤文不寒而栗。
这么快就又遇到了这种东西了吗？
看样子这一次的出行又不会太平了啊。
张坤文从床上坐了起来，把站在窗户边上的黑羽抱了来，放在了自己床边上。
休息吧，不想太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到底怎么回事儿，等风暴过去了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