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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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途市。
市警局大楼楼顶停机坪，魏广嚼着槟朗负手而立，观望着夜晚华夏的人间烟火。
“先知计划已经开始了，魏局，现在咱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甄大雷拿着一个文件夹走来，言语之中除了无奈，更多地是担忧，“主席让你过两天去首都找他汇报，这是我大概整理的材料。”
魏广转过身来，国字脸上满是严肃，简单翻看了几下之后，淡淡地问道：“你们‘新玄天’磨合得还好吗？”
甄大雷挠挠头：“我和徐哥我俩基本上已经熟悉了，就是小乖乖一直没来。”
“小乖乖？”魏广斜睨了一眼甄大雷，脸色有些古怪，“你确定要叫小乙这个名字？”
“魏局你不知道，小乙其实蛮喜欢‘小乖乖’这个名字的。”甄大雷嘿嘿一笑，随即问道，“不过魏局，你这是在这儿等人吗？站了快一晚上了。”
“喵呜~”
不等魏广开口回答，一声清脆的猫叫自虚空之中响起。
甄大雷身子一僵。
两人再凝神向前一望，只见身后一个身着黑色风衣、身侧背了一个灰色破旧挎包的男人已是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嗯，面容含笑地望着魏广、甄大雷两人另一边，停机坪中央的“h”。
“内个……先生，顺时针转个90°，我们在这边儿。”
甄大雷小心翼翼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天花板级别的守护神总找不对地方。
鬼神干咳两声掩饰着尴尬，手中导盲杖轻扣地面，这才找到了方向，怀抱着小狸猫缓步走来。
魏广和甄大雷两人敬了个礼。
“目前【行者】已经派出去了数个小组前往了华夏的各个城市，根据749局提供的有关坐标，正在排查和搜寻。”
“喵呜……”
鬼神紧紧抱住怀里蠢蠢欲动的小狸猫，他感受得到，只要自己稍微一松力，这小猫崽子绝对蹦起来去挠甄大雷。
“感谢先生和【行者】。”魏广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笑，“说起来您和【行者】的关系……虽然说是也做过些许猜测，但我这会儿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甄大雷在魏广身后连连点头。
749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在猜测这位“先生”和【行者】究竟是有着如何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近几十年里赫赫有名的那位【玫瑰行者】！
鬼神轻笑着点头，言语之中却听到了一丝怅然：“魏局长，开启天灾之后……鬼物和神灵的人间体逐渐复苏，这人间可就真的再次成为了三界的战场了。
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啊。”
魏广点点头，国字脸上依然严肃：“先生，经过评估，749局和六天宫研发的神鬼科技已经满足了应对和消灭叛神的基本条件。”
“嗯。”鬼神也很平淡，他似是在看着黑夜里的万家灯火，“【行者】会全力配合，但我希望你们也可以说到做到，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人间的大小生灵，350年前的灾难，绝不能重演！”
“是！”
鬼神没回话，在栏杆旁静静地站着。
魏广猜到了鬼神心中所想，略作沉吟之后开口又道：“常空他们已经顺利抵达了东海陈塘，正在和001号目标进行接触。”
“听说那里的‘厉鬼事件’十分猖獗？”鬼神问道。
魏广回道：“五年前749局已经做好了充分的防护，那边的厉鬼等级不会超过b序列，他们三个的实力足以应付。”
“若是超过了呢？”鬼神反问道。
魏广丝毫不慌，反倒是那严肃的国字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超过了的话……那我们的001号神灵目标肯定会出手的。”
鬼神没再问，过了良久才又开口说道：“为了确保安全，六天宫又派了两名使者前往陈塘，到时候交通上还得靠你给东海那边说句话。”
“怎么？他们也不会开车？”
鬼神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开口：“不，他们带了武器。”
“……”
“很多很多的那种。”鬼神认真地补充道。
……
“本座需要怨气和【以太】来孕养和唤醒我的七魄。”
初代灵慧的声音里明显有了戒备。
且不说那大了数倍的红莲业火的火种，单单是常空头上顶的金箍，便让他动弹不得，那一身通天本领毫无用处。
虽说咬咬牙、狠狠心能和常空拼个两败俱伤，但作为前天庭大将、人世间第一尊叛神，和一位仅仅黄阶的修行者玉石俱焚，这笔账对自己来说怎么算都是亏的。
更何况……
“所、所以那老君炉？”常空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吐槽这初代灵慧不会审题。
初代灵慧顿了一下，大嘴说道：“本座原本确实是在老君炉中，但天灾降临那日侵占了你的身体之后，便发现了这个意识空间，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更快，更有利于本座的恢复。”
什么叫特喵的侵占了我的身体。
常空决定不跟这个睡了三百多年的文盲一般见识，灭掉手指上的火焰，算是认可了初代灵慧的这个回答。
“第、第三个事情。”
“还有？？”初代灵慧的血瞳之中闪过一丝掺杂了丝缕绝望的怒意，“本座混迹三界数千年！！还没受过如此……”
“最、最后一个，十分不好意思……”
常空憨笑两声，又燃起手指的赤金火焰，开口打断了初代灵慧的自白。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抱歉的神色。
常空指了指身旁那比之以前明亮了数倍的赤金色火苗。
“这红莲……红莲业火的催动条件是、是什么？”
初代灵慧却突然沉默。
常空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初代灵慧瞥了一眼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憨憨的男孩儿，缓缓张口。
“这也是本座一直以来都没能明白过来的事情……
红莲业火，作为三界奇火中至阳至烈的火焰，需要用三界的力量才能催动。
炎庆甲那厮的神力本身兼具了天庭的神性和地府的鬼性，加之你自身灵力的人性，确实可以满足催动红莲业火的条件……
至于你为什么能和那怨气也能催动……”
初代灵慧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常空心中一动。
“因为我的灵力中包、包含着神性。”常空深吸一口气，看着阴影里的那只血色眼眸，“至于为、为什么会包含着神性……”
初代灵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本座的缘故……”
“啊呸！”常空啐一口唾沫，“我是不是还、还应该给你来一首‘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啊？”
初代灵慧眼珠缓缓向上转动。
“你这、这是在干嘛？”
“翻白眼。”
“哪、哪里白，红、红……啊红的。”
“……”
初代灵慧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张口，“你以为，你小时候的超能力是哪里来的？”
“嗯？”常空皱起了眉头。
“过目不忘、完美复刻、强化五感。”初代灵慧看向常空，“对吧？”
常空一下子沉默起来。
这些确实是从小自己胸口的小火炉带来的超人般的本领。
而一直藏匿于小火炉之中的初代残魄，也确实有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
“本座混迹三界数千年，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初代灵慧冷哼一声，“没了本座，你算个什么东……小兔崽子！你停下！你……啊啊啊啊！！！”
常空瞥了一眼那被金色镇压着无法动弹的初代灵慧，默默地从一旁的红莲业火火种之上轻抿了一缕，向着阴影狠狠一戳。
这一次，任凭那初代灵慧如何哀嚎，常空也没有松手。
直到那一小缕火焰焚烧殆尽，这才堪堪收回手来，他看着那微微有些虚幻了的阴影，脸上又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
“你、你在我这儿呆了这……啊这么久，我收点儿房租不过分吧？”
初代灵慧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他从没觉得一个憨厚的笑容能让他产生如此大的心理阴影。
“本座混迹三界数千年……”
常空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初代灵慧可能也不会说点儿别的台词了。
“既、既然你说我的部分力量来、来自于你，那也就是说……”
少年蹲了下来，一张憨厚的脸上，那双看向初代灵慧的眸子里竟是闪烁着些许的疯狂和期许的光芒。
他轻轻地开口。
“厉鬼怨气的力量，我也能、能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