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好像也能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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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空站在教学楼门口的梧桐树下愣愣地发呆。
手中有个稀奇古怪的小机器，滴滴地闪着红光。
“空空！”
蒋晴晴的声音让常空回过神来。
女孩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们老师今天非得拖堂……走，吃饭去！”
常空把手中的小机器藏到口袋里，伸着脖子向蒋晴晴后面望了望：“万、万里呢？”
“我让他赶紧去食堂找座位了。”
“哦，那、那就好……”常空松了口气。蒋晴晴像是小兔子一般跳到常空跟前，习惯性地就要伸手去拉他，但女孩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小手瞬间缩回到校服袖子里。
“跟上！”蒋晴晴留给常空一道美丽的倩影。
常空怎能不知道这小丫头想到了什么。
那日的微风、暖阳、心上人……当然最让人难忘的还是两个人靠近时那逐渐加快的心跳。
常空对着空气傻笑。
“嗡嗡。”
口袋里的小机器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常空身子一僵，他拿出来，机器的屏幕上，那个红色的小点停止了闪烁。
第七人民医院？
常空皱起了眉头，刹那间闪过好几个猜测。
蒋晴晴一跳一跳地在前面走着，为了让常空毫不费力地跟上来特意还放慢了脚步，只是一直蹦跶到路口，也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一扭头，女孩儿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小路，梧桐树下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少年的身影一般。
一片枯黄的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
秋天的颜色总是要到入冬了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大家还不等妈妈喊，就都纷纷穿上了棉衣、秋衣秋裤，抵御着“秋老虎”。
和在街上信步闲庭的这位少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单薄的牛仔外套时不时地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脖子上系着的红领巾也随风飘扬，但最令人叹服的还是那暴露着的脚腕，还有那双丑丑的拖鞋。
可以被吹感冒，但是一定要酷！脚脖子一定要露！
少年戴着顶棒球帽，遮住了大半脸颊，嘴里叼着的一棵枯草，低着脑袋仔仔细细地不停翻看手中的几页纸。
“让开让开别挡路！”
一个如小山一般的男人在人群中嚷嚷着，狠狠地啃了一口煎饼果子。
巷子里的行人们纷纷闪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医院旁边的这个小巷子里多是卖小吃的商贩们，病人家属们来这里买点早饭、午饭倒也方便。别看这里现在是热热闹闹的，如果城管来了，便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让路！小瘪三儿！”这大汉看着这牛仔外套的少年弱不禁风，却偏偏走在了小巷子的正中央，于是眸中凶光一闪，狠狠地撞了过去。
少年依旧是看着那几张纸，头都没抬，只是简简单单地伸出右手，轻轻地在大汉的肩上一搭。
“嗷——”
煎饼果子在天上做了个1800度转体翻腾……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刚刚还满是横劲儿的大汉此刻正哀嚎着半跪在比他挨了一头的少年身前。
少年右手手腕上的金属手环似是闪着淡淡的金光：“先生，我建议您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好，好，小兄弟，你先松手……”
李三冷哼一声，轻轻一推，那大汉便踉跄着倒退了数步。
“城管来啦——”不远处的一声吆喝让整个巷子的商家动了起来。
如同旋风过境，不过五分钟，巷子里便空空荡荡，只剩了李三一个人。
“几位……”李三取下金属手环，看向前方的虚空，“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们揪出来？”
李三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着。
三，二，一。
很好，没人回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三默数三声，见无人应答，便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金属手环高举过头顶。
“日月同生，千灵重元……”李三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在他正对面，突然闯进来一个还穿着校服的少年。
少年显得有些局促，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尝试着吹了几下口哨……
没吹响。
这个气氛着实有些尴尬了。
“那、那个……大哥你们继、继续演，我什么……什么都没看见。”
少年说完这句扭头就跑，抓紧离开属于这位大哥的舞台。
李三哭笑不得，随即瞥了一眼刚才两人中间的虚空之中，目光又冷冽下来。
“日月同生……”
“不、不好意思啊我、我就再问……问你们一个问题……”少年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他指了指路的另一头，“请、请问那边穿……啊穿过去就是第、第、第……啊第……”
很显然，这是常氏复读机。
“第第第第！你属燃气灶吗？！”接二连三地被这有点儿小结巴的少年打断，李三本身就有些不爽。
但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生灵，而另外隐藏在暗处的几个很有可能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赶紧走！这里……”
等会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李三一愣，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结巴。
他刚刚好像说的是……“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
常空一歪头，知道李三察觉了自己话中的讯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好像……也能看、看到他们，对吧？”
还不等李三回过神来，一道黑色的光环凭空出现，瞬息间包裹住了常空两人，接着消失在巷子里。
不过三秒钟，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奶奶个熊，小刘，这次绝对又有人通风报信了！”胡子拉碴的老牛走到巷子近前，停下脚步，冲着后面喊着，“你信不信，绝对没人！”
“老刘，先进去看看的嗦……”
一老一少两个穿着城管服的人走到了巷子里。
老牛掐着腰，挺着啤酒肚：“你看，我说吧……”
“唉老刘，那我们下次早一点来嘛……”小刘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掏出个小本本不知道在记着什么东西。
“我姓牛。”老牛转过身来，一脸认真，“你姓刘，我姓牛。”
“对，你姓刘，我姓牛。”小刘比划着，“你是老刘，我是小牛。”
“来，跟我读，老牛。”
“老刘。”
“牛。”
“刘。”
“呢，由——刘！啊呸！”老牛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
被带沟里了。
老牛看着这个刚调来的城管，满脸郁闷：“你是哪里人来着小刘？”
“川渝辣边的……”
“怪不得……”老牛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离开了小巷子，“走吧，下次一大早就来蹲着，就不信抓不着他们……”
小刘收起了笔和本子，深深地瞥了一眼巷子内的虚空，嘴角掀起一丝微笑。
“加油，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