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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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长接过烟盒，在手中把玩着，反复观摩。
“下次你应该买盒贵的。”言秋说道。
“嗯？”李警长有些没听明白。
“贵的烟，盒好看。”言秋揉着肩。
李警长听出了言秋话里有话，也没说什么，把烟塞进兜里，“现在有什么方法解决这局面？”现在他真的很想找个地方一躺，然后拿张报纸盖在自己脸上。
“方法是有。”言秋说道。
“有法就用，外面那帮人不会拦你。”听到言秋说有方法，李警长瞬间来了精神。
“听我说完，”言秋打断李警长，“方法是有，但需要你做出取舍。”
虽然这次行动是由镇妖司来解决，但行动的实际负责人是西秋市的警方。即使镇妖司可以越过警方直接行动，也会选择让警方去做必要的抉择。镇妖司作为一个不能被公知的存在，需要一个明面的身份，而学校就是镇妖司作为明面的身份，警方则是镇妖司明面上的“代理人”。但二者的关系也只是互赢互利，并没有实际的上下属关系。
“我明白。”李警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长期的“合作”中，李警长已经训练出无论何时都可能要听到颠覆常理的大心脏。
“我先不说方法，我先告诉你结果。”言秋先把预防针给对方打上，“有三种可能，第一种，保住人，但市政府会被炸毁。第二种，保住建筑，人会被杀。第三种，都保不住。”
“没法都保住吗？”李警长问道。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办法。”言秋无感情的说道。
李警长双手交叉，抬头看着车顶，手指不断敲打着胳膊。
市政府如果炸毁，此事必定会在西秋市引起恐慌，虽然可以封锁消息，但也仅限于不让西秋市以外的地方知道这件事，如今信息发达，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马上能被传到天南海北。
李警长不自觉地磨起了牙。
单是一个西秋市就足以让人头疼了，人民恐慌可不是那种随便安慰几句就能解决的问题，到时候引起一系列问题，要是再有些别的事情出现……
啧。
李警长弯下腰，双臂顶着腿，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
言秋看着在那纠结的李警长，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市长的死活从来就不是问题。”
李警长抬头看着言秋，“你什么意思？”语气中带有明显的警告。
言秋也不搭理，继续说着自己的。
“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这次绑架本来就是一个被绑匪牵着鼻子走的事，对你们来说。”言秋有些想喝可乐，“而这件事的执行者是我们，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不会受到处分，即使你们是实际负责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相反，有麻烦的会是我们。从一开始，市长的死活就不重要，无非就是再换一个人当市长。所以，说是三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而已。”
“你和我说这些，你不担心我真的那样做吗？”李警长拿出烟盒，摆弄着烟盒的盖子，抽出一根，然后再塞回去，大概是烟瘾犯了，想抽又不好意思抽。
“我竟然敢和你说这些，就证明我不怕。”言秋一脸无所谓，打了哈气。
李警长明白言秋说的那些事实，而自己确实应该那样做，有着那样完美的理由，没道理不使用。
继续摆弄着烟盒，感受着烟瘾带来的挣扎感。让时间停止的能力应该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无论你想用它做什么，都会有这样的念头。而在某一刻，这个念头会迅速爆发。但也只是昙花一现，不用多久便会凋零。它会潜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出现。
这无疑是想要逃避的一种信号，它可能在任何时候冒出来，你可以当它是警报，也可以顺水推舟。
时间不会因为你的妄想而停止，只会同你的妄想流入“过去”。
咕噜噜～
一阵肚子的叫声打破了局面。
“抱歉，晚上没吃饭。”言秋摸着肚子。
“你给我选择，你有对应的解决方案吗？”李警长问道。
“没有。”言秋也不打马虎眼，字正腔圆的说道。
李警长想要说什么，言秋也知道他会说什么，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虽然我没有对应方案，但我有其他方法。”
“那就快行动。”李警长语气有些着急，平常面对犯人，无论对方怎么无理取闹耍滑头，他都能慢慢陪对方耗。可面对言秋这种跳楼机式的发言，真的会让你受不了，特别是对方的人质是西秋市市长的时候。也正因为这点，每次遇到和镇妖司合作的行动，都是由李警长带队。据说是为了避免人才流失。
“等。”言秋给了一个字。
“等？”作为一个人，他真的想打言秋一顿。但作为一名警察，他需要忍住。
李警长虽然跟言秋认识多年，知道言秋的行事风格，但也不妨碍他想打言秋一顿。
“请…请出示证件。”
那种害怕，但却鼓足勇气的语气。
“来了。”言秋又恢复了平常那副笑脸。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林阎渐渐恢复了理智，脑中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坐在地上望着木归。
“他的能力？”林阎看着那张疯癫的脸，“不对，如果是他的能力，不可能毫无征兆，难道？”他回头看着尚左。
尚左站在门口，依靠着墙，两只异于常人的胳膊交叉着，依靠着墙面，监视着林阎的一举一动。
“很可能是木归吸引自己注意，这个尚左在背后使用某种能力，这才让那些记忆像投影一样出现在眼前。”这是林阎的猜测。
木归看着林阎的反应，愈发满意，更加确信，拉拢林阎是一个有利无害的选择。
“你让我看到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要杀我的是那只妖怪，而不是人。”林阎自认为自己没有精神错乱，还不至于将仇恨引到其他人身上。
木归本就没打算用这种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情去说服林阎，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就能说服，那木归也不需要去拉拢。那种仅凭几句话就能反水的人，能被你策反，也同样能被别人策反。
“也对，要杀你的是那个叫‘李山’的妖怪，不是人，事实的确如此。”木归围着林阎身边转。
“不过嘛……”木归又走到林阎面前，“你可能对这个感兴趣。”
一张被折叠的纸递到了林阎眼前。
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但现在迟疑没有任何用。
林阎接过，将纸打开。
内容如下：
李山。
性别不明。
狼妖。
大概三百岁。
无势力。
外貌像一个十到十三的孩子，不确定性别，但行为方式和行为习惯更偏向男生。变回妖怪时形态如狼，毛色为棕色，双瞳为青色。
主动加入组织，虽然是由他引荐而来，但还是需要保持存疑。
林阎看着这张报告单，眉头紧锁。
这张报告上面记录着他的姓名，性别，年龄，种族，外貌这些信息。上面的多数信息都是对得上的。而木归能有这张报告，肯定是跟李山有交集，或是和报告上的“组织”有交集。
林阎手指用力，纸的一角因为手指的用力，自己翘了起来。
不对，如果是报告的话，那他应该是和“组织”有关系，而不是和人。
“你给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林阎问道。
“看到上面的那个‘组织’了吧，”木归的声音压低，“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为了研究修炼者。”
“研究？”
“对，和人体实验没有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比起人体实验，研究修炼者更没有罪恶感吧。”木归冷笑，“而这个叫李山的狼妖，你可以理解为是他们的狗…还是爪牙吧，好听些。”
“可为什么要研究修炼者？”林阎不明白研究修炼者有什么用处，难道他们也想变成修炼者？
“为了成为修炼者。”嘲讽的语气不加掩饰。
“为了永生？”林阎有听言秋说过，修炼者的确有永生的可能性。
“呵。”木归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为了永生，那也没有那么恶劣，他们更像是为了创造一支军队。”
“用来战争？”
“不清楚，但应该不是。”木归对此并不关心，“总之他们通过修炼者来研究如何成为修炼者。”
“那你呢？”林阎看着木归，“那你又是什么？”
木归没有回答林阎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他们会用孩子作为实验体，通过注射他们研制的药物，来制造人工修炼者。”
突然木归从背后抓住林阎的双肩，低语道：“而我就是实验体之一。”
信息就像炸弹一样，在大脑接收到的那一刻，瞬间爆炸。
“而且这个实验我是唯一的成功品。”木归的脸上又恢复到之前的疯癫，坐回了椅子上。
“那失败的呢？”
木归平淡的说道：“死掉了。”
木归站起来，又走到林阎身后。
“你也是那些人的目标，李山就是去抓你的，只是被你杀了而已。”木归围绕着林阎，“而后来他们之所以放弃抓你，是因为他们被人给端了，所以你安全的活到了现在。”
“但他们还存在着，他们隐藏在人群之中，人们也甘愿成为他们的保护色，他们蛊惑着人们，人们相信他们的话，视我们为怪物，把我们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样他们就更加心安理得做着他们的实验，因为他们不需要对老鼠负责。”
木归拍了拍林阎的背，“镇妖司帮不了你，他们用那些规则束缚着自己，满嘴仁义道德，道德仁义的，实际呢？规则之外，他们的手比任何人都脏，都只不过是群满嘴大义的虚伪之人。”
木归又坐回椅子，等待着林阎的答复。
“曾经有个很不要脸的人跟我说过，因为我们异于常人，所以我们会被常人所忌惮所厌恶，因此我们要更加厚颜无耻的活下去才行。”林阎从未像现在这么冷静，“我这个人嘴笨，我也不跟你争论你说的是对是错，我说不过你。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你口中那些所谓的满嘴大义的虚伪之人，我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更应该弃暗投明。”木归语气激动。
“弃暗投明？谁是暗？谁又是明？说到底我们都只不过是群见不得光的家伙，没什么区别。”林阎笑了笑，“况且，你也说了，他们只会满嘴大义，所以比起‘忽悠’，我更愿意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