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算日常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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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的夜空显得是那么的单调，灯红酒绿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喧嚣。但只有当夜空中挂上繁星，才是这夜晚独有的美。
可今天并不能看到这份美。
言秋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身体记忆性地走向名为“家”的目的地。夜晚的城市总是那么令人沉迷，但对于言秋来说，只有宁静才是自己所向往的。
自己每天只会在家、学校以及书店，这三处出现。这种三点一线式的生活，对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当然，这种三点一线的行动路线也有被打破的时候，比如给猫买猫粮，或是一些特殊情况。
不知不觉言秋就走到了家。
言秋住在小区。小区是很多年前建起的，虽然已有些年头，但比起现在的一些小区要强百倍，你不用担心有一天它会突然倒塌。毕竟打磨的钻石可要比豆腐坚硬太多了。
言秋站在楼道口处，心中仿佛在祈祷着什么，大概是对某种事物的执着吧。
过了一会儿，言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准备好了一样，走向电梯间门口。
走到电梯间门口处，按下了按钮，什么也没发生。再次按下按钮，依旧什么也没发生。言秋不死心，又按了几次，什么也没发生……
言秋一脚踢了上去，随后抱怨道:“什么破烂电梯，坏了三个月了，还不好，物业也不管管。”
从三个月前起，这就成了言秋的日常生活之一。至于电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修好，这里面存在诸多因素，其中言秋占了百分之八十。另外的百分之二十，有现实因素以及实际作用问题。
虽然电梯坏了是件让人闹心的事，但家还是要回的。言秋也只能稍微有些怨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登楼梯。走之前又踢了两脚电梯。
台阶结构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在建筑这方面尤其突出，让建筑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也给不少人带来了麻烦，比如懒人。对于这类人来说，爬楼梯就是一种折磨，而电梯的发明对于这类人来说就是福音。但如果电梯坏了，也就只能乖乖爬楼梯了，就比如言秋。
现在的言秋正在与楼梯作斗争，只不过是被单方面碾压的那种。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走一级台阶，腿便会多沉重一分。
“快了…快了…还有一步…就…就到了…”言秋觉得自己的嗓子快冒烟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喷火了。
最后一步，就剩下最后一步。只需要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一项人类的壮举。言秋抬起那只仿佛有千斤重的腿，自己的身体仿佛因为这个动作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终于，言秋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言秋感觉自己登顶了珠穆朗玛峰。
言秋在心中发誓：以后租房绝不选顶楼。随后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楼层提示牌，那被时间洗礼而显得暗淡的“5F”，言秋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客厅。月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进屋里，让昏暗的房屋显得更加冷清。言秋熟练地找到开关并按下，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客厅，却并未给房屋增添家的氛围。
“喵…”
就在言秋开灯的同时，一声猫叫从卧室里传来。声音中充满了不满的情绪，像是在责怪什么一样。
熟悉的叫声让言秋有了一丝慰藉。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一只纯白色的猫慵懒的趴在床上。白猫瞅了一眼言秋，一黑一蓝的瞳孔显得十分奇怪。蓝色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黑色的眼睛却让人觉得温暖。
言秋对此并不在意，拿起一袋猫粮往猫饭盘里倒，猫粮慢慢在饭盘里堆成一座小山。白猫看见那为自己准备好的食物，便跳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餐盘面前，开始“细嚼慢咽”。这是言秋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自己家的这只猫不论饿多久，都不会像其他猫一样狼吞虎咽，像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自己的猫每次吃饭都很优雅，宛如一位绅士一样。也正因如此，言秋给他起名为“团·路易斯·梅德良辛·子”。
言秋见饭盘里的猫粮没了，便一把抱起团子，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等待开机。团子则是一脸“莫挨劳资”的样子，但还是乖乖的趴在言秋怀里。
电脑开机后，言秋开始了每天必做的事——写小说。言秋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开始敲动键盘。
“身处黑暗，向着有光的地方奔跑，却永远无法到达所向之处”。
言秋停了下来，摸了摸团子的小脑瓜。团子不耐烦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叫了一声，像是在抱怨什么一样。
“你也觉得我写的有点少，对吧。”言秋笑道，“我也是觉得有点少。”
嗡——
非常简单的手机铃声，就是震动一样。
言秋拿起手机，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手机号。
屏幕上写着“骚扰电话”。
多么希望他就是个骚扰电话，自己一挂就了事了。
不情愿地划动着那个绿色的键。
划上去，划下去，再划上去，再划下来。
来回了个五六次，接通。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别念了。”
言秋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打断了。
“我可不记得说‘您好’的是个男的。”
“女人累了，换男人来说。”言秋说道。
“哦吼～”电话那头一声怪叫。
“龌龊。”
“欸！我可什么也没说。”
“我也什么都没说。”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言秋小胜一场。
“不跟你扯了，来活了。”电话那头决定先把要事说完，免得被言秋一顿扯，把该说的事扯没了。
“地址。”言秋不情不愿的说道。
“在你手机里，记得查收。”
言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电话那头的人。该说他活泼呢，还是说他调皮呢。果然，还是活泼比较适合，调皮什么的，用来形容一个六十的男人还是太怪了。
“有斩杀的必要吗？”言秋问道。
“没有，只需要逮捕。”
相比逮捕，言秋更喜欢斩杀。也不是言秋喜欢杀戮，只是比起逮捕，斩杀会更加轻松。
“那报酬…”
嘟——
“我tm。”
言秋完败。
冬天的夜晚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外出的时间。这个时间就应该在家里的床上，蜷缩在被窝里，进行一个快乐番剧时间。
言秋觉得，能在冬天晚上外出的，都是勇士。
言秋来到某处小区。
言秋虽然住在小区，但言秋很讨厌大的小区，因为它很大。
言秋所住的小区也不算小，有八号楼，每号楼有五个单元，一单元五层，这么算下来也不小。但与现在这个小区比起来，就显得小太多了。
言秋所住小区很简单，一条大路，足够同时装下两辆汽车，这是排除了两边的人行道。八条小路，左右成一对，一共四对，在这条大路两边延伸，大概是个鱼骨的样子。而现在这个小区就像是一个大个的华夫饼，看起来很舒服，走起来很痛苦，特别是第一次来。
在走错了两次以后，言秋成功找到了目标所在单元楼。
一进楼里，言秋就看见了一个他所期待的东西——电梯。
言秋按下了那个自己期待已久的按键。
红色的由四个“1”三个“一”以及一个箭头所组成的提示画面。看着向下的箭头，看着不断减少的数字，多么熟悉的感觉，言秋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坐电梯的时候，太美好了。
电梯到了。
言秋走进电梯间，按下目标楼层。
这美妙的上升感。
到达三楼。
“左边。”言秋看着手机上的发给自己的位置信息。
言秋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领，确认衣服没有问题，清了清嗓子，确实没有痰。
深呼吸，然后敲了三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后传出声音。
“谁啊？”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言秋说道。
“我没点外卖，你送错了。”
没有穿制服的外卖员就像是没有剑的传统勇者，不行。
言秋又敲了敲门。
“我说了，我没点外卖。”门后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言秋丝毫没有管对方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好，查水表的。”
这次门后没了回应。
言秋知道，这样已经没有用了。
言秋拿出几张黄色的纸，墙上贴一张，楼梯扶手贴一张，对门的门上贴一张。
这时的言秋一掌拍在了门上，没有反应，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拍在门的手开始高频率拍门。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开门，那就逼到你主动开门。
言秋贴的那几张纸则是用来起隔音效果的，毕竟这种事情吵到了别人就不好了。以前楼下装修的时候，专挑周六日早上工作，那个声音经常吵的言秋睡不好觉，言秋对此深有体会。特别现在还是晚上，打扰到别人那是罪大恶极之事，下辈子可能就投胎成蜉蝣了，那样的话可就太惨了。
连续的敲门声让言秋都有些烦了，更不用说里面的人了。大概是言秋前几次敲门已经让门后的人没了耐心，实际上并没有敲多长时间，门就被撞开了。
没错，是撞开，从里面撞开的，能明显感觉出对方的愤怒。
“我tm没订外卖，也tm不需要物业，更tm不会买保险，你给我快点滚。”
开门的是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亲切友好的问候了言秋一波。
言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镇妖令”三个字。
男人见到那块令牌后，大惊失色，慌忙把门关上，可已经来不及了。言秋一只手抓在门上，整个门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样，无论男人怎么拉门，门都动不了。
言秋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脚把男人踹飞进屋里，在确认没人看见后，自己也走进了屋里，然后把门关上。
言秋刚一进屋，一股味道就扑面而来，那是一种各种口味的泡面混合起来的味道，还伴随着一些灰尘的味道。言秋打开灯，向四周看去，数不清的泡面碗被摞在一起，都快搭成一个小型城堡了。玄关处的柜子上，肉眼可见的一层灰，棕色的柜子都成了灰色的了。相比之下，那个被言秋踹飞的男人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与这个屋子格格不入。也不是说这个房间没什么可取的，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衣服，言秋没发现有一件衣服乱扔在地上或是沙发上的。
“人收拾的有模有样的，房子倒是这么的一言难尽。”言秋“夸赞”道。
“你…你别过来，我什么也没干，我没杀过人，真的，我连血都没见过。”男人十分慌张，说着自己无罪的事实。
言秋把玩着手中的令牌，饶有兴趣的看着男人，想听听看他还能说些什么。可结果就是，除了说自己没杀过人之外，就没了。
言秋有些失望的说道:“没意思。”
一听这话，男人更是吓得不轻，全身都在颤抖，不敢再说了，生怕说错点什么，命就没了。
“白温，狐妖，从妖界逃出，在人间界生活三年有余。”言秋拿着手机，叙述着上面的信息，“以欺骗女性赚取钱财，目前总共有三十七位女性受骗。”言秋算是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乱丢衣服了。
“没有啊，大人，真的没有，那是她们自愿给我的，不是我骗的，真的，您要信我啊。”白温都快急哭了，就差磕头了。
“那你说说，她们都给了你多少钱。”言秋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根据实际情况去定夺是否逮捕。
“一人五百。”白温说道。
“多少？”言秋问了一遍。
“五…五百，她们给多了，我…我也不敢要。”白温说道。白温每个月都是只有一个女性朋友，然后下个月换别人。
“五百？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二百，你动动嘴皮子就比我多三百，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完成委托才二百。”言秋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白温见状，更是缩成一团。
言秋越想越气，说道:“此地乃镇妖司监管之地，行恶作祟之妖，接受镇妖之令。”
……
言秋把贴在门上的符箓都撕了下来，回收在利用。拽着被捆绑起来的白温，走进了电梯，按下去往一楼的按键。
不禁感慨道:“这美妙的下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