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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夜袭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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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茶馆,贺泓将所有伙计都聚集起来,萧文君吩咐道:“即日起,重新开张施粥,帮工之人,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例,但我有一个要求。”

萧文君目光扫了下面站着的伙计,严肃道:“所有白米粥,插筷子不倒,纱布裹不渗。”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伙计们脸上刚浮起的惊喜神色被疑惑所代替。

一名年长的伙计站出来,小心翼翼问道:“东家,这样做需要用许多米粮,而这些大米远不足两千五百斤,只怕撑不了几天啊?”

“无妨,就按我说的办,以后我下达的命令,你们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做得好的,不仅拿到月例银子,而且我还有另外的赏银。”

只有萧文君他们自己知道,很快就会有新的粮食送来。

见东家如此笃定,伙计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出钱的是大爷。

很快,他们手脚麻利地开始张罗起来。

……

入夜时分,华阳楼里溜出几人,他们趁着夜色兵分两路,明修和贺泓跟踪白日里达成了协议的米铺老板,萧文君和王九渊则直接潜入了布政使的府邸。

贺泓两人先是到了米铺,见老板给两位官兵每人发了一吊钱,然后带着他们一路往城郊而去,同时有一辆马车随行,还有一匹马拉着辆板车。

出了城没有走官道,反而是进了一条小道,刚好够一辆马车的宽度,七弯八拐之后,竟是豁然开朗。

道路尽头是一个开阔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四间宽,四五米高的仓库,四周种满了茂密的树林,若不是走到近前,根本发现不了此地竟有一座仓库。

看来这是他们秘密屯粮之所。

贺泓两人一直悄悄尾随在后面,看到这座仓库也是惊诧不已,还没有等他们动手,耳朵一动,听声音像是有人马往这边而来。

两人连忙屏气,缩回了暗处。

果然,陆陆续续来了好些马车,从马车中下来之人,衣着华贵,皆是富商的打扮,听他们言谈内容,发现他们竟都是省城的米铺老板,联合起来垄断了全城所有的米铺,现在是来此处碰头。

“郭老板,今日走了财运,又发了笔不小的横财啊!”一人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刘兄说笑了,您生意做得大,怎么会看得上郭某这等小买卖?”米铺郭老板豆大的眼睛飞快地闪过一抹嘲讽,面上打着哈哈道。

“诶,蚊子再小也是肉,说好了有钱一起赚,今日说不得也要给我们这些朋友们点彩头,不然以后可不好再继续合作啊!”

……

富商们这边聊着天,两位衙兵却是进进出出地往仓库里搬粮食,五百斤粮食很快就搬完了,走到郭老板身边,低声提醒了几句。

郭老板懒得再与他们周旋,答应了后天设宴请他们吃饭,负气独自带着人留到最后才离开。

正在此时,贺泓见情报打探得差不多了,又找到了他们一处秘密藏粮点,于是趁郭老板落单,果断出手。

贺泓拔出袖口的匕首,两个跳跃就轻巧地落在了后边的板车上,脚踩在米袋上没有发出丁点声响,一手捂着衙兵的嘴巴,另一手割向他的咽喉,鲜血喷溅,还未来得及发出呼救声,就软软倒下。

等另一人反应过来时,也被贺泓以同样的方式解决了。

明修则飞身到前面的马车上,一掌将赶车的车夫劈晕,闪身进入马车,骏马受惊,快速奔跑起来,郭老板逃脱不及,只得束手就擒。

眨眼工夫,便将几人处理好,将尸体丢到了马车里,换上衙役的衣服,再次借着夜色入了城,在确认无人跟踪后,径直去了华阳楼。

这些日子总有灾民从四面八方涌来,是以城门皆未落锁,只照常留了人守门。

华阳楼地下密室,郭老板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等着他的便是暗影阁一连套的刑具,贺泓掌管暗影阁有些日子了,审讯的手法比之在兰陵,已是一日千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江南布政使宅邸。

宽阔奢华的书房里点着明亮的烛火,宇文臻派来的裴阳舒与江南布政使两人,分主客坐在内室商讨事宜。

江南布政使姓吴,在江南地界已经呆了多年,让他从意气风发的中年,到如今快告老还乡,都未挪动过。按理他这样的封疆大吏,在中年时已官至从二品,必然前途无量。

拜阁入相也是极有可能的,就算进不了内阁,任期满,几年之后调回京都,位置上再进一进,这本是大齐官道的常规升职套路,没想到他卡在这里多年,再未升迁,不免有些心灰意懒,在政务上多有懈怠。

裴阳舒快马加鞭,今晚才进入江南地界。

一路上风尘仆仆,神色也有些萎靡,看上去与出发时的神采飞扬相距甚远,他顾不得梳洗便直奔布政使府邸而来。

“老师,学生奉五皇子之命,前来江南赈灾,这一路行来,如同人间地狱,五皇子体恤百姓疾苦,老师千万要多替五皇子分忧!”裴阳舒开口便直接将底牌亮了出来。

闻言,吴布政使心底十分不悦,这是来拿五皇子压自己。但他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反而表现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抛出一个对方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大齐水灾,数我江南行省最为严重,陛下吩咐的赈灾粮,至今下落不明,要不是本布政使开了私库,慷慨大方,赈济灾民,裴大人看到的情况只怕会更惨。”

果然,裴阳舒脸上略显尴尬,将来时考虑好的说辞吐露出来。

“皖州地界上出现的抢粮事件,五皇子必定会查个明白,我这几日也走了不少地方,光这施粥一项,各地没有一处是按照大齐的规矩做事的。”

说完,裴阳舒仔细观察着吴布政使的神态,想从中发现些许异常,不过,却是让他失望了。

吴布政使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说道:“你可知,自洪灾以来,各地官员借此大肆腐败捞钱,唯有我江南各府,尽心做事,从不敢懈怠。”

比老谋深算,裴阳舒拍马也赶不上吴布政使,对方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让他破防了!

这句话无疑点燃裴阳舒心中到处乱窜的火气,他红着脸梗着脖子,不自觉音量都拔高了几度,“怕是没有吧?这几日沿途,不仅是江南本省的,还是借道北上的,数不胜数。”

见裴阳舒如此模样,吴布政使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若只是江南本省的灾民,就算是没有等到赈灾粮,我们自己的也绝对够吃。若不是本使勒紧裤腰带,开仓放粮,又广贴告示,怎么会都借道过来?”

裴阳舒身为五皇子的心腹之一,常年陪在他左右,长期打交道都是些京官,因有着表亲的这层关系,大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何应对这地方大员,经验却是有些不够看。

如今他不懂得收敛,啥话都往外说。

“可老师您的施粥也太过敷衍了些……”

吴布政使突然大怒,毫不客气得打断裴阳舒。

“你在教我做事?你也不想想,你的成绩,你如今的地位,都是谁给你的?永庆十二年,你考取举人,六年后又中了进士,靠的可是我!”

“其中的艰险,还需要本使再次提醒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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