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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贾赦答应照顾薛蟠(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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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溁闻言笑道:“就是这个理儿,不能让咱们云丫头吃苦。”

给史溁请过安,贾赦便说要出门了,转身离开,走至门口,史溁又叫住贾赦,“忙得时候注意着些时辰,记得按时吃饭,早点回来。”

贾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头冲着史溁道:“母亲我知道了。”

然后一路哼着歌儿,走出了荣国府的大门,一路上干活的下人们都奇怪,今日大老爷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好。

贾赦一出了荣国府大门没有去料理行宫事宜,而是先去了京兆府。

此时一大早,街道上十分清净,京兆府门口却是热闹非常,昨个被赶走的各家下人在解了宵禁之后又围在了京兆府门口。

贾赦一来就见到正门处乌乌泱泱一大堆人,随后他就吩咐小厮,“走,去后门。”

马车一转,到了京兆府的后门处,果然只有往京兆府送蔬果的人在此交接,贾赦便从后门进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京经昨个忙了一宿,刚想睡个觉,就见到了贾赦,他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来问安。

贾赦身上还有别的事情,也就开门见山说了来意。

“本老爷听说你们抓得人里面有个叫薛蟠的?”

京经昨个整了一宿的文书,见过薛蟠的人名,立刻就想起来了,急忙点头道。

“老爷说的是,里面却有个叫薛蟠的。”

贾赦捋着胡子道:“你们府里牢房还富裕吗?”

京经一脸苦瓜样,答道:“回老爷的话,咱们京兆府大牢已经住满了,再没空闲的了。”

随即京经脑中灵光一闪,笑着上前询问贾赦:“老爷可是要给这个薛公子,换上一间单人的牢房?咱们虽然住满了,但是挤上一挤,也还是能挪出来的。”

贾赦阻止道:“那倒不必,怎么好劳烦你们,你们只需给他一床干净的被褥和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行,还有吃的东西,你们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这点要求,不算什么吧。”

说罢,贾赦看了一眼跟着他的小厮,小厮会意,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荷包来,交给京经。

京经口说不敢,但是他左右瞧了瞧,只有几个在打扫的差役,没人注意到他,便将荷包收下。

得了好处,京经笑得更灿烂了,“老爷吩咐的事情,不是什么难事。

原咱们也是得了咱们老爷的令,说别让他们出事,和老爷您吩咐的没什么两样,下官一定原样为老爷办到。”

贾赦笑着拍了拍京经的肩膀,“这就对了,本老爷很看好你。不过其余的人,你们便按照正常犯人的规矩来,不必太用心。

我也知道你们差事难办,这种事情,能少一件是一件。”

随后贾赦状似感叹道:“这子子孙孙,侄男弟女都是冤孽,哪怕是本老爷,也不能免俗,你明白吗?”

京经本不是个蠢笨的,昨天是一时出了事,脑子没转过来,如今明白了这位位高权重的老爷,定然是让自己多关照他的亲眷。

这位老爷人好啊,没有为难自己给亲眷腾牢房,只是一些用品,府衙里面多的是,很容易就置办出来。

至于吃食,不如就将今日家里夫人派人送来的饭菜给他就是了,方才掂了掂那荷包,沉甸甸的,至少有五十两,都够他一年的年俸了。

得了赏,自己不如今日出去奢侈一把,打个酒再来点小菜,两百钱都用不上。

到时候把要好的几个同僚叫上,联络联络感情,岂不美哉,剩下的就充作自己的体己钱,最好不过了。

于是京经美滋滋地去安排了,安排人将衣物被褥送进去之后,他就回自己屋子好生睡了一觉。

荣庆堂内。

鸳鸯带着一众小丫头们端着早膳进来,却不见贾赦人影,奇怪地问史溁:“老太太,大老爷就这么走了,这还没用早饭呢。”

史溁笑道:“别管他,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能饿着自己?”

随即往内室里面瞧了一眼,叫碧玺道:“碧玺,你去瞧瞧云丫头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就让云丫头一起吃饭。”

碧玺进去瞧了一回,回来秉道:“姑娘还没醒呢。”

史溁便道:“那便罢了,今儿本就是我起的早,让她睡吧,睡好了好和姊妹们一起去读书。”

碧玺听了,上前来将送来的大漆捧盒打开,将里面的膳食拿出来,摆到桌子上。

史溁瞧了一眼今日送来的早饭,指着那碗糖粳米粥说道,“把这粥温着,留给云丫头吃,她喜欢吃甜的。”

“是。”碧玺笑着应了,拿了房里的一个小银铫子出来,将粥放到里面温着。

用饭用到一半,史溁吩咐鸳鸯道:“鸳鸯,你待会去一趟厨房,告诉他们给大老爷准备的早膳,明日提早一个时辰做,他出去的早,不能让他饿着肚子走。”

鸳鸯忍住笑:“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慈爱心肠了,之前还说大老爷人饿不着呢,这会子倒心疼起来了。”

史溁笑着点鸳鸯道:“好个鸳鸯,竟在这编排我,这碟豆腐皮包子就给你吃罢,好堵一堵你的嘴。”

鸳鸯笑着谢过史溁,将豆腐皮包子递给小丫鬟,让她放到自己房里去。正巧史湘云已经醒了,洗漱好出来,便见到这一幕,笑道。

“老祖宗和鸳鸯姐姐说什么呢?也让云儿听听。”

史溁见湘云起来,忙让人把温着的粥拿上来,顺带还有湘云素来爱吃的栗粉糕。

之后祖孙两个吃饭,没再说话,寂然饭毕,史湘云去上学。

而吃完早饭,邢氏和王熙凤也来了,因为之前史溁说想要清净,近些日子都不用她们来了,所以邢氏和王熙凤是在自己房里吃了饭才来的,只是今日瞧着所有人都起早了些。

史溁纳罕道:“你们今天怎么都来的这样早。”

邢氏笑道:“还不是我们老爷闹得,他一早上就爬起来,连累我们荣禧堂的人都起的早。”

王熙凤略带尴尬地看了邢氏一眼,接口道:“荀哥儿昨日睡的早,天刚亮就醒了,奶娘哄不住,我和二爷亲自哄了一阵才好。”

史溁便道:“难为你们两口子了,小孩子这时候不懂什么,弄性也是常情,等大一些就好了。”

王熙凤笑道:“是我们两口子经验不多,不如老祖宗会养孩子,不是我说,就看看咱们家的孩子,经过老祖宗的手一带,端的是聪敏非常,任凭谁家的也比不上。”

史溁笑指着王熙凤,对邢氏道:“你听听,凤丫头这张嘴巧得很,谁都比不过她。”

邢氏也笑道:“凤丫头也是老太太一手带出来的,我是没这个本事,只希望我们二丫头能多跟她嫂子学学,将来才不会吃亏呢。”

“你瞧你太太,如今也是有女儿的人了,也费心耗神起来了。”

邢氏拿着帕子笑道:“都是为了子孙后辈,我只愿他们平平安安的才好。”

正说的高兴,这麻烦就上门来了,门外的小丫鬟进来禀告说,有人登门拜访,马车等已经停到荣国府门口了。

史溁知晓事情来了吗,便问是谁家,小丫鬟抬头看了一眼史溁,犹豫道:“回老太太,是卫家和张家,他们两家的马车齐齐地停在门口。”

王熙凤道:“还不赶紧让人进来。”

小丫鬟道:“传信的人来说,卫家的老太太亲自来了,人咱们已经往老太太的荣庆堂带了。”

史溁一听,便道:“糊涂东西,怎么不早来说。”

随后看向邢氏和王熙凤:“快跟我一起出门迎接,不可失了礼数。”

出了院落不远,就见到了来拜访的卫家和张家女眷,面对来客,史溁自是不能失礼,因笑道。

“老姐姐,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身子骨可还硬朗?”

卫家老太太也是跟着笑道:“是许久都未见了,我如今不比从前了,上了年纪也不爱出门走动,好在我的后辈们都十分孝敬,所以这身子骨也还算康泰。”

史溁道:“那便好,儿孙满堂都是福气。”

说着又瞧向了另一边站着的一个妇人,却是在原身记忆里面未曾有的,因而不认得,故发问道。

“这位太太不只是……我原不曾见过。”

卫家老太太急忙道:“这是我们家老三继娶的夫人,没见过才对,要是见过才是怪了。

今个我本是要带老大媳妇来的,不巧她病了,起不来身,我又想着你家屋舍巍峨,我这三儿媳妇才来我们家,就带她来见一见世面。”

卫家三房太太忙上前问好,史溁笑着应了,然后就是张家太太上前来问,史溁一并笑答了。

众人亲亲热热地一起进了荣庆堂,纷纷落座,小丫鬟们为来客上茶。

众人皆抿茶不语,史溁也不着急,只等着来客开口,卫家老太太和张家主母没想到竟然求人撞到了一起。

都在思量怎么办,还是卫家三太太没沉住气,开口道。

“贵府老太太,咱们这次来……”

卫家老太太横了卫家三太太一眼,卫家三太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止住了话头。

史溁若有所思地看了王熙凤一眼,王熙凤便笑着开口道。

“卫太太若是有什么事便直说吧,我们老太太是最和善不过的。”

卫家三太太闻言面上一喜,随即又瑟缩了一下看向卫家老太太,见卫家老太太依旧有些不悦,不敢再说。

倒是卫家老太太开了口:“唉,溁妹妹,你有所不知啊,如今,在这京城里,咱们这些人里最受人羡慕的老姐妹就是你了。”

史溁急忙推辞道:“哪里就受人羡慕了?我这两个不成器的,成日的给我惹事儿,我这一头白发都是为他们愁出来的。”

卫家老太太笑道:“妹妹谦虚了,咱们谁不知道妹妹的大儿子,如今深得陛下器重,委以重任,妹妹,你的福气是我们怎么想也想不来的。”

“老姐姐的儿子也深得陛下器重呢,我听我那大儿子说,你们家如今管着兵部的运送钱粮的差事,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实缺。”

提起如今的卫伯,卫家老太太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来,卫伯手里有权,比那些个空有爵位的故交好不知多少倍,她对她的大儿子极为满意。

“他也是为陛下做点子杂事,算不得什么,倒是我那孙子令我发愁。”

史溁早就知道了卫伯家的嫡次子此次也被牵连其中,但是此时他佯装不知,问道。

“是兰哥儿吗?我瞧着他平时行事稳重,样貌极好,如今,在国子监里面,念书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怎么老姐姐倒为他发起愁来?”

卫家老太太眼神闪了闪,随后才若无其事的说:“不是兰哥儿,我的另一个孙儿莘哥儿。”

史溁犹作不解之态,“原来是莘哥儿,我记着他今年不过十一二岁,比兰哥儿还小上两年,正是顽皮胡闹的时候,老姐姐,怎么愁起他来了?”

卫家老太太脸上浮现悲伤之态,口中言道:“溁妹妹你不知道,莘哥儿素来乖巧的很,对我孝敬非常。

这次不知是谁竟然引着他学坏,竟赶上陛下整治寺院等处,莘哥儿就一并被差役带走了。”

邢氏讶然:“莘哥儿这般年岁,身子骨还没长成,谁这么没轻没重的,就带着他去了那不得见的去处?”

卫老太太说着心疼地落下泪来,“正是呢,若是没人招惹他,他是怎么知道那等去处的。

我也是这般猜想,所以我当即就查问了莘哥儿身边的人。

原是他的奶兄做出来的事情,都是他将莘哥儿往那腌臜地方带。

我在家的时候,已经将人责打了一番,连带着他们一家子给打发了,我府里断断留不得这样的人。”

史溁闻言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嫌弃之色,自己的孙子做错了事儿,一切的错都归在他身边人的身上。

真是好没道理,别人都是错的,只他孙子一个清白无辜,是被他人连累的,值得原谅和同情,溺爱孩子也没有这么个溺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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