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众生道——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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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渊的夜，寂静的可怕，天空看不见一点星光，但此刻的渊内却是篝火四起，将整个深渊都照亮，每一簇篝火旁都盘坐着不少人，个个神情滴落，看着远处一道巨大的界壁光幕。
“爷爷，为什么要和妖兽打仗呢？”
一处篝火旁，身着布衣的小男孩对着身旁满脸皱纹，一头白发的老者问道。
只见老者从身旁拿起一柄钢刀，随手捡了块石头不断打磨着刀刃，摩擦之间溅起不少火花。
“孩子，快睡吧，明日就要出军了”
“可是爷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哎·····都是为了拼一个不受蛮妖祸乱的安定未来啊”
老者眼中带雾，小男孩还在稚嫩的年纪，便要经历这世道的不公，转头望着无数篝火旁的众人，他们不都是怀揣着同样的想法，才聚集到此地的么。
一声婴儿的哭闹突然打破了死寂沉沉的氛围，在偏远的角落处，用树枝临时搭建的帐篷格外显眼，门前不少老妇身影游动，一位年过二十许的男子不断在帐前徘徊，手足无措，眼中焦急，直到听见婴儿的哭啼之声，喜悦瞬间充斥在脸上。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帐内走出一老妇，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递给男子，见状，男子方才喜悦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抱头痛哭。
“孩子，你出生的不是时候啊”
男子沮丧的声音深深的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帐内一脸色苍白的女子被两名老妇搀扶着走出来，看着神色悲伤之人，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苍白的手颤颤巍巍的摸向婴儿稚嫩的脸庞。
“夫君，总要有个名字吧”
“便叫·····希夜吧，你在希望的前夜出生，父亲希望你就如这夜晚的篝火，燃起希望的光”
“好，就叫希夜·····”
·························
远处的山巅上，柳千站在高处，环顾着渊内无数篝火之景，苍老的脸上也是人间情露，不忍于心，身后突然走来几名身着金甲，一脸威严的男子，站在他身旁，看着万家篝火之景神情动容。
“柳老，都准备好了”
“哎·····”
一声深深的叹息从柳千口中流出，转头看向燕奇等君王，皆是戎甲兵身，神情哀伤。
“冷盟主等人可是将明日之事部署完毕”
“已部署完毕，前方由修者在空中打头阵，下方由我们凡朝凡武军队冲锋”
“如此也好，百姓若冲身在前，片刻不到便会被蛮兽群吞没，妇孺儿童如何安排？”
“处于修凡联军最后方，若是前军大捷，也有希望留下”
“修凡联军，千万之众，层层推进，层层留手，我等算是罪人吧”
柳千转身，走到燕奇等人面前，神色悲伤道，邱合王朝君上坤尚见状，神色变动道
“祖祖辈辈的基业若是毁在我等手中，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为流云牺牲的众人，我等也是不忍，但若等待蛮兽冲破界壁还不如以命相搏，我等能想到，百姓又何尝不是呢”
“只愿明日真能拼出一线生机，为后人谋福，不再做这被动迎敌，任由宰割之人”
一旁的北荒王朝君王离政闻言，转头道。
“生祭准备的如何？”
柳千看着各朝君王神色动容，知晓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能由他们这些王朝大军解决这一危机，也不会让流云百姓身处此战之中，脸色突然一变，看着远处盘坐的二十六人道。
“已准备妥当，明日一进入蛮荒，由大衡国相刘常带领五朝国士建立生灵死阵，只待少盟主回归，便·······”
站在几人身后的一名凡武老者闻言，不忍的看着身下百姓，叹息道。
“若是此战胜利，老夫承接这杀生因果，永生永世堕落地狱，不得善终”
柳千见状，苍老的脸上神情浮现一抹无奈，身后众人闻言，皆是无可奈何，齐齐看向渊内百姓，想把这画面永远记住。
在几人不远处的山顶上，冷凝霜和天行等人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瞧着身下修凡联盟之景，一股悲伤的情绪显露在众人脸上。
“义父，此番主动攻入蛮荒，不知是对是错”
“丫头，这是你们共同的决定，我不多言，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了”
天行闻言，见冷凝霜一脸悲伤，摇头道。
“他们本来还能享受一段时日的安稳，却被我们拉入这场生死一线的战场中·····若是败了，我怎对的起他们”
“掌门多虑了，众生之命乃是自己拼出来的，若是苍云未被攻破，想必我等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带领苍云一众拼上一把”
一旁的天一闻言，转头看向千空，见他也是认可的神色，怅然道。
“只希望明日能顺利吧，寒风此时也未归，不知明日能否赶得上”
“会的，我还在等他”
天行起身，一股伤感的情绪浮现在脸上，喃喃道。
“义父，明日一进入蛮荒，你便要回仙界了吗？”
“我也不知能停留几时，争取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帮你等斩杀几个蛮皇，如此也会多几番胜算”
一旁几人见状，神色变动，在这修凡一众当中，恐怕也只有天行能说出此话了，若是他能赶在天道禁制前斩杀几头蛮皇，想必不到十身融合，蛮皇的实力定会大打折扣，他们胜利的机会便会多一分。
远处的黑夜突然浮起一抹鱼白，夜色终是在一阵悲凉的情绪中渐渐退去，胖三和妙音两人坐在界壁处的一颗大树下，两人眼中各有情绪滋生，伤感尽显。
“音儿，黑夜快要退去了”
“是啊，夜····快没了”
妙音靠在他的肩上，看着渐渐泛白的黑暗，动容道。
“也不知少爷何时回来，在虚地仙境中破入九境没有”
“柳师弟修行天资过人，一定能得偿所望，搏得一线生机”
“一定会的，少爷生来不凡，修行一途波折不断，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此次流云众生相助，气运得天，我们会赢的”
胖三闻言，拉着妙音的手说道。
“胖子，若是····若是·····我们败了·····”
“若是败了，也要保住少爷之命，天老祖说了，流云死绝，少爷也不能死，他在，便还有一线生机”
妙音眼角泪珠滑落，声音中带着抽泣之音，胖三连忙抱住她，安慰道，听着身后修凡大军集结传来的紧促之声，妙音眼中爱意显露，紧紧抱着怀中之人。
“若是我不慎死在蛮妖手中，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好，若是我也不幸殒命，下辈子一定还要找到你成亲”
“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胖三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看着深爱之人，说着肺腑之言，远处天空一道剑芒升起，两人见状，转身化作流光向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