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恶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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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正常人类？”
“的却是。”
“祖上没有什么其他种族？”
“没有。”
“那你为什么长这么高？”
“我也不知道。”
“你没有骗我？”
“不敢。”
“好吧。”
风间有些感慨，亲自给熊倒了杯水，在他拿起茶壶的那一刻，熊赶紧端起杯子。这时候，他似乎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家里每层都有十米的高度了。
“听说，你还有个女儿？”
风间很明显的感觉到，熊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才听到熊那低沉中带着凝重的声音:
“是。”
“好了好了，我就随便问问，你紧张个什么劲？身体都紧绷起来做好战斗准备了，真是的，我要是想要你的命，至于这么麻烦吗？”
熊的内心长出一口气，拿起杯子就准备喝口水压压惊——
“不过听说你女儿长的还挺好看的啊？”
“咳咳咳！”强忍着一口水没喷到对面那个少年脸上，但是一下子就被呛住了，一边的侍女很贴心的给熊递上手帕。
而一边的古伊娜忍不住斜睨着风间。
“这是谣言，我的女儿现在还是个孩子，根本看不出来好看不好看。”
“孩子？那更好了啊！”
熊，顿时愣在了原地。看着都快变成灰白色的熊，风间在内心不禁有些感慨:
尼玛，老子天龙人啊。要是有个刷情绪值的系统怕不是要直接起飞啊……
古伊娜的眼神更加鄙视了。
“行了，不逗你了。你的七武海我允许了，你也接受了，去伟大航路里剩下的五个里挑一个吧。没事的话，可以叫你的革命军同志来看看，相信你们会有收获的。”
熊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身体短暂僵硬了一下:
“我和革命军并没有什么交集。”
“哦？是吗？都到这了，还要跟我装吗？”
风间玩味的看着熊，这个表情也打消了熊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
“那么，您为什么在明知道我是革命军的情况下还允许我成为七武海？还有世界政府，这些年来，世界政府似乎不太在意革命军了，似乎还在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这也是您的命令吗？”
“是的。”
“能否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们与世界政府本应该是仇敌才对。”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阿巴斯。”
阿巴斯走上前，把cp收集的关于索贝尔王国的资料给了熊，连带着对熊的评价都没有去除。
熊看着这些资料，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心底早已五味杂陈……
“看到了吗？那些贵族？吸了整个索贝尔王国血的那些贵族。
虽然世界政府收了天上金，但索贝尔王国附近的海军支部确实有在勤勤恳恳的保护索贝尔王国不受海贼侵扰。
可那些贵族——呵呵，现在的他们，可是还在其他国家继续舒舒服服得活着啊～”
熊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面无表情:
“您讨厌那些贵族？”
“是的。”
“天龙人本身就是最大的贵族。”
“没错。所以我讨厌那些贵族，并不讨厌所有贵族。”
熊思考了一下，风间也不急，喝着酒等他发问:
“就类似于阿拉巴斯坦那样的？”
“是的。”
“可天龙人并非如此。”
“可我也是天龙人。”
“但您这样的天龙人不多不是吗？”
“你觉得只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风间挑了挑眉毛，而后谈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良久，熊才开口说道:
“所以，人们不需要那些压迫国民的贵族。”
“所以，你们就选择了破坏？”
“这是为了他们不再受到压迫。”
“阿巴斯。”
阿巴斯再度走上前，递给了熊一些资料。上面的内容很简单，记录了革命军最早帮助的几个国家的现状。
“权力，是一种美丽的毒药。革命军……呵呵。”
风间拿起葫芦喝了口酒，冷笑着摇了摇头。当初一时兴起做的酒葫芦，他都差点忘了。
“可以再次解放。”
“阿巴斯。”
熊的心里突然一突，看着再次走过来的阿巴斯，熊感觉自己都有点不太敢接这次的资料了。
颤抖着接过资料，打开，看着上面每次革命军成功引导民众“革命”推翻残暴国王的统治拥立民心所向的新国王的战争所造成的破坏和伤亡，熊再次长久的沉默。
“所以，我给你翻几个倍，咱们就按照50年一次来算，50年经历一次这种级别战争——哪个国家支撑得起来？”
“这是、为了他们的幸福……必要的牺牲！”
“好一个必要的牺牲啊！所以，你们是不是要成为下一个世界政府？然后龙和你们这些高层，是不是要成为下一批的天龙人？”
风间戏谑得看着熊，所谓“屠龙者终成恶龙”，在风间看来是句屁话，那一任的屠龙者想成恶龙？
恶龙，往往是屠龙者的继任者。
“革命军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熊坚定的说道:
“革命军的创立，是为了反抗不公，而不是为了压迫民众，革命军，从来没有取代世界政府的想法！”
“嗯，不错，很坚定的意志，可是，熊，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我想问你，当世界政府和天龙人被推翻之后，谁来处理国与国的争端？”
“当然是革命、”
话说到一半，熊突然愣住了——处理整个大概国与国争端的组织——这tm不就是世界政府吗！
“就算这样，到时候革命军也不会压迫各国，更不会有天上金这种压迫大海民众的东西。”
“哦，”不知道为什么，风间突然有些兴致缺缺，
“那你告诉我，到时候出现了国王压迫国民怎么办？”
“当然是讨伐这个国王！”
“国王不会坐以待毙。”
“召集军队，讨伐国王，或者，就像《世界法》逮捕的那些国王一样，用cp。”
“cp从哪来？”
“当然是征召大海上的有识之士！”
“那，这些有识之士要不要发工资？讨伐要不要船只？要不要军队？要不要武器？牺牲了发不发抚恤金？受伤了治不治疗？”
“当然会给，这些都会有的，不能让他们寒心啊。”
熊有些纳闷，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还需要问，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让他有些心慌，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原因。
“是啊，”风间怅然道，“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所以……”
风间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语气平缓，却近乎一字一顿得说道:
“钱从哪来？”
“当然是收取各个国家——”
熊一下子就愣住了，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双眼无神，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
见状，
“我记得，你们革命军现在主要经费来源就是那些所谓‘被解放的国家’还有认可你们的一些势力吧？或者就是，拿海贼换赏金？
所以，我说你们想取代世界政府，有说错吗。不过，你们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事，倒是让我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也正常。满脑子都是推翻世界政府和天龙人之类的，也没脑容量想别的东西了。”
风间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们，从来没想过取代天龙人。”
熊用了很大的力量，才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在他看到风间再度出现的戏谑的眼神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要绝望了。
“阿巴斯。”
熊真的快绝望了，感性让他不要去接这份资料，这很可能是这位琉璃圣的攻心计，为的就是兵不血刃解决革命军……
但理智还是让他接过来了。
而这次的文件上写的东西不多。只有几页纸，上面记载着当初20王为什么要反叛，做了哪些努力，又为什么要建立世界政府，世界政府建立之初的辉煌……
熊的手都在颤抖！
20王的理想……和他们何其相像！
就算是龙，也一直跟他们强调，他们的敌人是世界政府和天龙人而不是海军，对于海贼，革命军内部同样无比厌恶。
龙也知道，这片大海何其辽阔，没有一个海军这样的组织是不行的。而一个海贼推翻了统治阶层却没有一个新的阶层更替，整个大海都会陷入混乱！
“这，这就是那空白的一百年的历史吗？”
“对，没错。所以你们几个革命军高层知道就行了。不要传出去，我还没打算那么早砍人。”
风间懒洋洋得说道。
“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世界政府要掩盖那空白的一百年历史？”
“阿巴斯。”
熊:……
这次，熊不手抖了，反而接过文件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良久，他才长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吗，那，奥哈拉到底算什么？”
“算一群傻子。他们自己研究就算了，还非要大张旗鼓。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还不行，还非要说什么世人有知道历史的权力——除了那些野心家，有几个平民在乎这玩意儿的。
相比于这些所谓的历史，我觉得他们更关心今天晚上吃什么。”
熊苦涩的笑了笑。
在奥哈拉覆灭的时候，几乎整个革命军都在痛斥世界政府的暴行，可看了这份文件，他犹豫了。
在世界政府还没有堕落的时候，在天龙人还没有被金钱权力地位腐化的时候，在整片大海都在天龙人和世界政府的带领下安居乐业的时候，几乎每隔十几年，就会有打着:
“为乔伊波伊报仇……”
“清理背叛者……”
“清剿叛徒……”
等旗号的野心家掀起叛乱，虽然有很多叛乱者自称乔伊波伊，但他们大多实际上跟灯火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有了乔伊波伊版本的历史，他们就有了借口，就可以把自己放在大义的一方对吗？”
“哟，你还没那么蠢啊？没错。在乔伊波伊和他手下制作的历史正文里，20王是纯纯的反派，同样的一段岁月，两波人记载了两种历史。
20的记载是20个大国带着自己衷心的小弟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卧薪尝胆苦心算计然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本打算整顿大海秩序然后补偿下那个幸运儿，谁知道人家脑子不太好使。
而灯火的记载就是一群宵小之辈面对露娜利亚族淫威敢怒不敢言，最后在天命救世主伟大的光辉照耀下当了墙头草，然后窃取了胜利的果实……
你觉得大海相信哪一种呢？”
熊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当然是哪一种对他们有利，他们在相信哪一种了。如果这些信息不是你告诉我的。恐怕，革命军在知道历史正文的记载之后，也会高举大义的旗帜吧？”
“唔，这点倒是不怪你们。毕竟，我做事之前，世界政府和革命军确实很烂。如果我是革命军，我也会这样做，绝对不会在乎真正的历史是什么样的。”
风间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毫不在意得说道。
“那，我们革命军到底该怎么做？恐怕，您不会允许一个想要取代世界政府的组织存在吧？既然您没有下令除掉我们，就说明我们在您心里该有用。”
这个时候，熊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风间刚刚说的他讨厌贵族——
“您是想用我们来清理那些堕落的贵族和国王，让我们做您手中的一把刀？”
一笑和古伊娜，路奇四人组，贝波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风间。他们几个虽然全程没有说话，但一直在。
特别是一笑，一直在思考。
“哈？这样的话，太麻烦了。所以，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总之，反正我是不会允许革命军还有你们取代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的。那样做毫无意义。
这片大海上，血统论深入人心。世界政府做了很多错事，唯独当初为了杀掉海贼王罗杰血脉大肆杀害婴儿那次获得了很多民众的支持——虽然，也有很多民众反对。
但，这种灭绝人性的事，还有很多人支持本来就说明问题了。而且，很多平民认为，海贼王的血脉就不该活在世上，哪怕这个孩子什么也没做。”
风间讨厌贵族吗？讨厌也不讨厌。人家几代明君那种，上一代真真正正为了国家呕心沥血那种，下一代受点照顾怎么了？
可风间讨厌那种德不配位的。
你啥也不是，但是你的父母真的为了国家做了贡献，那你没什么本事的话一辈子当个闲散人可以，就别作妖了。
那种只是因为出身就被安排高位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恶心。
恶心的是，他们还喜欢用父辈的贡献来为自己的高位开脱，然而，当他们的父辈动用了权力把德不配位的他们放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他们的父辈就不配谈贡献了。
或者说，他们父辈的“努力”到底是什么？努力为国做贡献？还是努力为自己谋好处？
你出身比我好。我允许你没什么本事或者本事不如我也能过得很滋润，但我不能容忍你拿到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所以，天龙人可以活，可以做个富家翁，做个纨绔子弟，没事飙车养机器人之类的，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活下去，但天龙人不能作妖。
所以，世界政府也在五老星主持下进行了内部清理，能者上，庸者下。像斯潘达姆那种情况以后不会再有了。
以后的“斯潘达姆”，就算有个像“斯潘达因”那样的父亲，最多也就是继承父亲财产吃穿不愁衣食无忧，想直接进世界政府身居高位？
呵呵。
“谈话就到这里吧。我累了，你可以回去跟龙好好谈谈，至于直属岛屿的选址，你自己跟世界政府相关的官员谈。”
风间挥了挥手，熊很识趣得告退了，一出门他就直接拍了下自己，看得出来，他很急。
这个时候，一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那，风间阁下，难道，就没有一种办法能让大海永远的和平吗？”
风间猛灌了一口酒没有说话，这时候，多弗朗明哥从另一个会客室里走了出来，身披红色羽毛大衣，脸上挂着嚣张的微笑，直接大摇大摆得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风间对面的沙发上刚才熊做的位置，侍女急忙给他倒上红酒。
明哥拿起杯子优雅得晃了两下，酒红色的酒液在暖色调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到了明哥红色的眼镜上，显得瑰丽又妖异，而后，明哥一饮而尽:
“吠吠吠吠吠，永远的和平？哈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一笑！这片大海上，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和平！因为，人可是都会有私心的啊！
也许，总有人会没有私心，但是，绝对会一直有存在私心的人，而这种人才是这片大海上的大多数。
所以，只有拥有强大到足以镇压一切的力量，才能让大海进入长久的想对和平啊！
就像——你家少爷那样！”
多弗朗明哥邪魅一笑。
风间恶心那些以权谋私还有占了以权谋私的好处还要觉得“光明正大”的人……
但他最恶心的是，这片大海，从古至今，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