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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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皇甫承允的大手把何可梦的小手放在掌心把玩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这几日的趣事。
很快，就到了护国侯府。
何可梦让皇甫承允在马车里等她，再怎么说他也是王爷，陪着她去给一个快不行的臣妇看诊，还是不太好的。
一直等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的大福，看到何可梦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忙快步上前，跟何可梦说了老夫人的情况。
何可梦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即将大婚的事儿。
这古代可讲究家里若有老人去世，子孙都需守孝三年，不能大婚。
虽然她嘴上说跟护国侯府没关系，但实际的血缘关系谁也改变不了，况且，她那渣爹只是给了她娘休书，让她娘把她和她哥哥带走，并没有书面上的断亲文书。
万一这老太太真在他们大婚之前没了，有好事儿的，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
她和皇甫承允的婚礼就得再拖个三年。
大福看着何可梦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以为何可梦也没有办法了，老夫人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以至于到老夫人院子时候，直接跟着急出来接何可梦的荣嬷嬷撞了个满怀。
好在荣嬷嬷一心惦记着老夫人的病情，只是骂了她两句。
“大小姐，老奴求求您了，老夫人她真的还想再多活段日子啊。”骂完大福，荣嬷嬷转头就给何可梦跪下了。
她自知这辈子没少帮老夫人办些不地道的事儿，这府里可没少得罪人，这老夫人要是没了，她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自从知道老夫人中毒，时日无多后，她就一直在为自己想出路……
本来就看不上荣嬷嬷的何可梦，眼神都没甩给她一个，就她那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早干坏事的时候想什么了。
进屋看到昏迷着的老夫人，何可梦感觉她比前两天更老更憔悴了不少。
忙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扫描，果然所有的器官都在退化。
如果这样下去，怕是都挺不过两日。
他们的大婚还有三日，何可梦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老太太先没了，耽误大婚。
皱着眉头在系统一顿翻，终于找到了有延缓脏器退化的药丸，只是那价格真是，何可梦看了都肉疼。
“大小姐，老夫人？”惯会察言观色的荣嬷嬷，看何可梦那快纠在一起的眉毛，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这样子你也看到了，毒发已经挺严重，这又生气受刺激，唉……”何可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吓得荣嬷嬷以为老夫人现在就要不行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听那声何可梦都觉得疼，膝盖怕是都得青了。
“大小姐，求求您了，哪怕让老夫人再多活几天也行啊，呜呜呜……”荣嬷嬷哭的情真意切，鼻涕一把泪一把，她还没想好自己的出路啊。
何可梦都怕她把鼻涕眼泪蹭到自己的裙摆上，忙往旁边挪了两步。
装作一脸为难的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我手上还有两颗我师傅就给我的救命药。
能让她多活几天。
就两颗，都是用相当珍贵且难寻的药材做的，就卖她吧。”
听罢，荣嬷嬷那有些臃肿的老身子，瞬间跪的笔直了些，砰的一声，朝何可梦磕了个头。
“我说卖啊，可不是白送，一万两银子一颗，买不买看你们，反正我仁至义尽了，这药丸整个大朝国怕是也就我这仅有的两颗。”何可梦说完瞟了一眼床上缓缓睁开眼的老夫人。
“去，拿银票。”有气无力的老夫人声音极其虚弱，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她就想好了，银子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用银子多买几日活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想死，很怕死。
荣嬷嬷听命，手扶着地面，有些颤抖的起身，去给何可梦拿银票。
心里也在祈祷着，希望何可梦的药有用，能让老夫人多活几日，或许她就能帮自己想到一个好的出路。
收到银票，何可梦便装作忍痛割爱的样子，把两颗药丸交给了荣嬷嬷，并嘱咐她什么时候服用。
刚转身要走，就听道了老夫人那虚弱的好像随时可能断气的声音传来，手腕也被拽住。
“你，快要，快要大婚了吧，祖母，祖母给你，给你添件妆。”
何可梦都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一直看不上她的老太太，竟然还要给她添妆。
直到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看到那个套在她手上，成色极好的镯子，才确认是真的。
看着给她套完镯子，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的老夫人，何可梦感觉心里好像有一根弦在松动。
似乎是怕她会摘下来，闭上了眼睛的老夫人，又缓缓道：“收着吧，我，我们家，欠你们母子几个的。”
都打算往下摘的何可梦，手一顿，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
“大小姐，您就收着吧，这镯子是老夫人和老太爷成亲的时候，老太爷送的呢。”毕竟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对于老夫人还是了解的。这段时日看出了大小姐的好，应该是真的后悔了，把一直宝贝的镯子都送了。
她都何尝不后悔，早年没有多劝劝老夫人，少帮着做些昧良心的事，可惜，没有后悔药。
“谢谢。”何可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再往下摘，还道了谢。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皇甫承允已经不在了，侯府看门的小斯说，皇上临时找他有事。
“小姐，您，原谅她了？”一向藏不住话的春桃，问何可梦。
那个她，指的自然就是侯府老夫人。
“我也不知道。”明明心里是很他们的，害原主自家遭了那多罪，受了那么委屈，但看着年迈的她如今受的罪，心里好像多了那么点同情。
何可梦赶紧掐断自己的想法，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也记仇，一个破镯子就想收买她，休想。
摘下镯子，递给春桃：“放起来吧，不要白不要，还能值些银子不是。”
又拿出了刚刚那两张银票，在手里把玩起来，春桃和夏至也有眼色的不再提刚刚的事儿，三人展开了吃货属性，一起研究着去吃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