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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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发懵,
刘玉恒可很清楚,
他继续追问脸色难看的李觅。
“皇上,臣说得可对?”
李觅怒斥:
“你放肆,你这是跟朕说话?”
刘玉恒笑道:
“臣说了什么不实之言吗?”
李觅怒视刘玉恒,却不愿在青月面前承认自己不能昭告天下的实情。
“阿恒!”青月叫刘玉恒,
刘玉恒看着青月微笑,
“燕如,你若愿意放弃仇恨,一生做皇上的后妃,我现在就离开,永远不再提此事。”
青月无言。
刘玉恒仍然问李觅:
“皇上,可想好了,是要昭告燕如为夫君,还是和离,总要选一样才好。”
青月虽觉刘玉恒今日强行逼迫皇上做出选择,有些突兀,也不像刘玉恒的作风,但他武功已经恢复,和元明一决生死,已经是迫在眉睫。
他不希望自己和元明决生死的时候,还顶着元明儿媳的身份。
因此他看向李觅,
“李觅,我说过,如果昭告天下做我魏东家的男妻,那么就要离妻去妾,以男妻的规矩来。但如果是和离,只需要一纸和离书便可,你……”
李觅突然一笑,
“朕没想到水隐你会联合兄长来逼朕,朕说了今生都不会与你和离,朕一月内必会昭告天下,朕愿做你魏东燕如的男妻……”
李觅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怒吼,
“哎呀,气死老子了,不肖子,你敢!”
厢房的门被砰地踹开,元明老和尚大踏步走了进来,那脸已经气得五官挪位,脸色也成了猪肝色,
他手指李觅骂道:
“你这个孽障,等我杀了这小子,再跟你算账。”
说着禅杖一顿,一柄宝剑从禅杖而出,招呼也不打,直奔青月。
李觅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来,扑向青月的同时,急叫:
“父亲,不要伤他。”
元明的剑很快,青月更快,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躲开李觅的手,一侧身躲开元明的剑,从腰间抽出软剑,扑向元明。
可元明多年征战沙场,经验比青月老道太多了,不等青月进攻,左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打向青月,
李觅眼睛都红了,疾声大喊:
“安普仁护住水隐。”
一片黑云飘过,暗器系数被收入黑影之中,
元明气得嘴唇发抖,
“你们也都给老子进来,杀了这个夜郎国的余孽。”
话音未落,门外,窗外分别进来四个和尚,将青月围住,
李觅吩咐安叔:
“安普仁,护住水隐,不要伤了老王爷,剩下的生死不论。”
“逆子,你敢!”
老王爷气得双眼爆突,好像马上就要爆体而亡。
他疯了一样攻击青月,
安叔则缠斗四个和尚,和尚们武功高强,战斗经验丰富,那要分跟谁比,不到三个回合,其中一个和尚便倒地不起,
老王爷痛呼一声,
“元贞!”
“安普仁,你敢伤了元贞,我杀了你,”
元明已经失去理智一般,放弃青月,直奔安叔,
青月提剑返身攻击元明的背后,
李觅大喊着:
“水隐,不要。”
边冲过来伸手要抓青月的长剑,青月一惊,忙收剑,李觅顺势抓住青月的手腕,
“水隐,求你,”
青月的眼睛睁得眼角都快裂开了,翻江倒海的恨填满了身心,意识却清明异常,
他此时已经明白了刘玉恒的安排,今天就是鱼死网破,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元明活着,
他看向李觅,
“李觅,你刚刚说过,要向天下人承认你是我的男妻,那你现在该叫我什么?”
青月眼睛盯着李觅,话却是给元明听的,
也是天意如此,李觅方寸已乱,没有多想便说道:
“我叫你夫君,你放弃杀我父……”
“逆子!”
李觅听见声音,扭头去看时,一道疾如闪电的剑光直奔青月左胸,青月右手腕被李觅紧紧攥着,正躲无可躲,一个黑影抱住青月,
与此同时,站在元明身后的安叔一掌也已经打出,
元明怒目圆睁,嘴里鲜血狂喷,
“阿爹!”
李觅奔过去抱住元明,元明僵直着身体,蹬着李觅,只说了两个字,
“你……好……”
便气绝身亡。
青月这边,刘玉恒抱住了青月,长剑由刘玉恒右胸穿过,钉在青月的左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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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
夜郎国,皇族墓地。
太阳刚刚升起,
青月拿着和离书,放到父母坟前燃着的纸人,纸马的火堆里。
和离书翻卷着火舌,一会儿的功夫便化作灰烬。
姬戊风坐在魏东浅羽的墓前,拿着一壶酒不断地往嘴里灌。
等青月烧完了纸钱,
青月跟姬戊风道谢,
“多谢你帮我把父母和兄长的遗骸送回故土。”
姬戊风把酒壶一扔,问青月: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青月长呼一口气,说道:
“四海为家,走到哪里,算哪里。”
姬戊风又问:
“你打算拿小九怎么办?”
青月沉默了。
元明死了,他终于可以对父母,对哥哥有一个交代。
但李觅心如死灰的表情,也刻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元明罪该万死,而李觅……
李觅的痛苦,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可刘玉恒不但帮他报了仇,还救了他的命,要不是刘玉恒用身体挡住那把剑,他此时已经和父兄一起被埋在此地了。
他不欠李觅的,但他欠刘玉恒的。
但是,可是,他无法无视李觅的痛苦。
姬戊风站起身,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纸卷,递给青月,
“小九在等你,你若辜负了他,我饶不了你。好了,你走吧,我要单独和没良心的待一会儿。”
青月拿着纸卷,下了山,在山脚下打开纸卷。
纸卷上只写了一个地址,只是那个地址很奇怪,不在江南,亦非京城,而是在西北,他的家乡丰镇。
青月看着纸卷上的字,
字迹工整有序,只是气力不继,青月心知是刘玉恒受伤过重的缘故。
大夫说刘玉恒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恢复健康,如今,为何会去西北?还是另有用意?
青月不得其意,反复翻看手里纸条,却没有任何发现。
大西南到大西北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天的路程,青月的伤虽然没有刘玉恒严重,但距离心脏一寸的剑尖,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青月摸着仍然隐痛的左胸,不知该何去何从。
姬戊风说得一会儿,是从日出到日落,姬戊风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
当他看见还在山脚下的青月时,醉醺醺地问道:
“不是……让你……走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青月拉过姬戊风的马,问道:
“醉成这样,是又骂我哥了吗?现在我父母就在哥哥身边,你不要再乱骂了。”
姬戊风难得略显羞涩地笑道:
“是是是,我不敢,不过我给他们看了这个,你看。”
姬戊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给青月看。
青月接过来打开,
一张大红婚书出现在青月眼前,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
夫:魏东浅羽,
妻:姬戊风,
“这是……你……哥哥亲自……画押了的,他……不能抵赖,你父母也……不能……”
青月心里发酸,
“疯子,你何必如此自苦,我兄长当日拜托阿恒不将此婚书送衙门存档,就是为了让你不担负男妻的声名,今后还可再行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