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男子,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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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觅因此加快了回京的路，

他要让祝由科的班余回重新调整青月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的青月，已经不是他的水隐。

来时七天，回去用了十二天。

青月被会武德殿后，第一次有了比较强烈的反应，

回到武德殿的第一晚，一如既往地李觅睡在床外侧，青月睡床内侧。

李觅半夜醒来，却发现青月不在身边。

李觅悚然一惊，下床去找，却发现青月坐在寝殿的台阶上看月亮。

李觅问：

“为何不睡觉？”

“我睡不着，我不喜欢这里，这里不是我的住处。”

这是青月第一次有了喜好，但李觅高兴不起来。

他坐到青月身边，伸手想把青月抱在怀里，青月往旁边一躲，重复着无数遍的话，

“宗盛，我不喜欢这样。”

李觅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青月如他所愿的忘记了一切，但他没有像班余回说得那样，记忆消失爱却不会消失。

水隐不爱他了，

他抗拒有关他的一切，虽然不是很激烈，但却无时无刻。

他梦里常常看到水隐冷漠的，生气的，欢喜的，戏谑的，挑逗的，莞尔的，得意的……表情，可醒来只能看到这个面无表情的水隐，只有在被靠近后才会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抗拒。

李觅一时不禁悲从中来，

“水隐，你抱抱我吧，好吗？我很想你。”

他几乎是祈求地望着青月，

也许是李觅眼中浓重的痛苦，触动了青月，他犹豫着伸出双臂，李觅毫不犹豫扑到青月的怀里，紧紧抱住青月的腰，

“水隐，抱我。”

青月松松环在李觅肩上的手臂渐渐变成抗拒的推，李觅的热切，让他感觉不适，那是从心而来的不适，他强行扶正李觅，

“我……不喜欢这样。”

李觅失望地看着青月，

“为什么？你说过喜欢我，很喜欢我，也说过不会抛弃我……”

青月回望着这个男人，他不理解男人的痛苦，

但这个男人是很耐看的俊秀，两颊上应该再有一点肉，应该还会显得温柔一些，

青月这样想着伸出手指在李觅的脸颊上触了一下，说道：

“这里……应该胖一点，”

李觅抓住青月撤回的手指，

低头去含着，

以前水隐会喜欢这样，

而，现在的水隐却闪电般抽了回去，并迅速地站起身，

“我……不喜欢这样，你是男子，我……不喜欢，”

最后一句话对李觅来说简直如同五雷轰顶，

他失魂落魄，

“来人，伺候武德君回房休息，宣班余回去霁光殿。”

霁光殿内，

班余回跪在堂下磕头，

李觅脸色青白，

“……班余回，朕问你，你说过失忆不失爱，为何武德失去了记忆，却也不再爱朕，你敢欺骗朕？”

班余回脸上还有被从被窝里扯起来留存的睡意，被皇上如此责问，却不紧张，

“臣万死不敢骗皇上，情主心，记忆在脑，臣能消除人的记忆，却不能消除人的情智。就如当初，皇上虽然不记得武德君，却仍然不忘爱意是一样的。”

李觅拿起手边的茶杯砸向班余回，怒吼道：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班余回微不可察地微微一躲，那茶杯擦着头皮飞了出去，他磕头顿首，

“皇上息怒，臣的意思并非是武德君不爱皇上了，请允许臣做个比喻，”

“你说！”

“是，臣知一个人深爱另外一个人为正，然而爱易生恨，则为反，一反一正，不是爱消失了，而是被恨给掩盖了。臣不知武德君的情况，若皇上允准，明日请允臣见见武德君。”

次日一早，

班余回便奉命守在武德殿外，

他看起来镇静，心里可是苦的很，若是这个武德君真的是不爱皇上了，甚至是转了性，皇上就得疯。

可他能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却不能让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

他念头一转，与其消除武德君的记忆，真不如消除皇上的记忆来得干脆。

班余回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在心里连连说了几个“万死，万死……”

班余回在殿外等了块两个时辰，才有太监出来宣进。

班余回高抬腿轻落步，走到殿内，

只见一美男子坐在床边，似在发呆。

“臣，班余回参见武德君，”

班余回故意把声音提高，

低头叩头时，不忘去看美男子的脸色，

美男子没什么脸色，没有因为他声高，脸上出现任何波动，

班余回的心沉了沉，这美男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如同枯木一般，没了生机？

他这里正想着，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你起来吧，以后再来这里，也不要跪了。”

“是，臣谢武德君。”

班余回站起身，

“皇上说我病了，你是来给我瞧病的？”

“正是。”

青月伸出手，意思让班余回请脉，

班余回笑道：

“臣看病，不需诊脉，臣只想跟武德君聊聊天。”

“好。”青月收回手臂。

“请恕臣冒昧，所谓病不讳医，臣需要问一些您和皇上的房事，望武德君知无不言。”

青月摇头，

“皇上是男子，我亦是男子，并无房事。”

“您是皇上的男妃，理应与皇上有房事。”

青月仍然摇头，

“我……不喜欢。”

“您为何不喜欢？”班余回追问。

“我……不知道。”

“因何不知道呢？”

“我……”

青月皱眉思索，

“……我……不知道为何不喜欢，我只知道皇上靠近我，我不喜欢，这里……很不舒服，”

青月说着，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重复，

“……这里……很不舒服……”

“怎么个不舒服呢？武德君细想想，”

青月眉头皱的更深，他思索被李觅靠近时候的感觉，感觉很复杂，

“讨厌？

厌烦？

烦躁？

痛苦？

悲伤？”

青月慢慢地说着，

“皇上说我喜欢他，可我……没有这种感觉，”

班余回心中叫苦连天，又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再三强调皇上在场不利于医，不然武德君这些话被皇上听见，

班余回摸上自己的额头，那可不是一个茶碗能解决的，脑袋说没应该就没了。

“武德君这些话，皇上知道吗？”

“他没问过。”青月如实答道。

“问了也不能说……呃，臣的意思是皇上深爱武德君，这话让皇上知道，皇上必然伤心，您说是吧。”

青月却顾自说道：

“这里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班余回你能让我离开这里吗？”

班余回差点没哭了，

“诶哟喂，我滴娘诶，这话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