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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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寒声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眸色咚地一下沉了下来。
他看向许尤,眼尾的弧度有些森然,说话的调调颇有些讲故事娓娓道来的感觉。
“下午晏氏跟海外有一个价值近十亿的项目,我花了一个小时谈成,换算过来,我两个小时的时间价值近二十亿,你拿一份十几二十块的粥粉面来打发我?”
果不其然,许尤一颗心也跟着咚地一声沉了下去。
她讪笑,硬着头皮说:“这不是...想着吃点清淡的嘛,再说了,我也找不到一份价值二十亿的粥粉面呀......”
晏寒声不说话,不过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渗人。
许尤没办法了,只能软下声来说:“晏总,我知道您的时间价值千金,您特意花两个小时来陪我,我深感荣幸并且受宠若惊。”
“但,今晚就请您体谅体谅我这个病号,我们先吃点清淡的,下次我再请你吃别的好吗?”
她还生着病,整张脸还是有些苍白,尤其是嘴唇。
平时不涂口红的唇色也是淡淡的粉色,轻轻一咬就泛红,又纯又欲,尝一口就上瘾。
然而此刻的苍白,却让人心生怜惜。
晏寒声无奈叹了口气,片刻转身就走。
但,却不是往那家粥粉面店的方向去。
许尤正愕然,就听他的话音夹在冷风中传来:“我已经让李婶煮了吃的,回家!”
“......?”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多此一举问她请客吃什么?
无语!
许尤腹诽两句,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家,李婶煮好的砂锅粥正好晾得差不多了。
刚才下车的时候许尤有点没力气,这会是晏寒声扶着她走到餐桌旁的。
李婶见状,默默去给两人拿碗筷,分别给两人盛了一碗。
然后说:“温度正好,太太快吃点垫垫吧,我听先生说您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许尤瞥了那边正坐下的晏寒声一眼,跟李婶道了谢。
李婶做的是排骨青菜山药粥,还炒了两个小菜,都是清淡新鲜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有胃口。
许尤本来觉嘴里干巴巴,还发苦,没什么胃口。
但吃了两口越吃越有味道,不知不觉就吃了小半份青菜和一整碗的粥。
许尤扶着腰,揉了揉肚子,夸赞李婶:“李婶,你做得真好吃!”
李婶笑眯眯点头:“太太喜欢就好。”
晏寒声淡淡瞥了许尤一眼,放下碗筷,一边起身上楼一边说:“吃饱了就把药吃了。”
“哦。”许尤琢磨不准他的脾气,只觉得他有点阴晴不定。
等晏寒声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李婶才凑近许尤身边低声说:“太太,这些是先生让我做的,先生说您是南方人,叫我做些南方口味的。”
许尤微微愣住,心头有些触动,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好,我知道了。”
许尤上楼,晏寒声已经在洗澡了,她干脆坐下打开电脑弄论文。
浴室里的水声跟深夜里外头突然下起雨似的,许尤听着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一时竟有些心猿意马,无法专注看论文。
片刻后水声停下,晏寒声从浴室出来。
许尤猛然回神,看了他一眼,又慌忙看回到电脑屏幕上去。
晏寒声察觉她的欲言又止,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过来问:“有事?”
沐浴露的味道扑鼻而来,许尤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男人墨绿色的真丝睡袍没扎紧,松松垮垮的,健壮的胸膛露出一大半来。
许尤怀疑,睡袍底下是真空的。
她深吸口气,默念阿弥陀佛。
然后才说:“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
话没说完,晏寒声倾身下来,胸膛几乎跟许尤的后背贴在一起,许尤能感觉到他身上洗澡之后残余的温度。
莫名地很烫,很烫。
许尤一瞬间心跳神跟打鼓似的,不受控制地微微偏头看过去。
晏寒声的脸近在咫尺,他们几乎脸贴着脸,许尤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部倒影。
她忘了作出反应,只听对方说:“谢谢这两个字,我不太喜欢听,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两个字太疏离了,太见外了。
他总觉得按照他们的关系,不用这样,但她总挂在嘴边,听着实在是不太舒服。
晏寒声甚至会忍不住想,她要是跟自己很喜欢的人在一块,会这么见外吗?
答案呼之欲出。
许尤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回过神来听到他那句话,很是愕然。
她垂下眼,下意识道:“可是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嗯?
说实话,晏寒声顿了两三秒,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气到语塞,站直起来双手环胸,拧着眉,低眸冷笑:“我还没有这么饥不择食,对一个病恹恹的人下手。”
啊?
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他是什么意思?
许尤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晏寒声却已经甩下毛巾,转身走了。
好嘛,明明是真心实意想谢谢他的,又搞砸了。
就在许尤想了一会,下定决定再去找晏寒声解释解释的时候,他就又回来了。
许尤循声望去,见他拿着一杯水和她的药回来。
晏寒声把东西放在许尤面前:“把药吃了。”
许尤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乖乖把药拿起来吃了。
只不过,她吃药的方式有些特别。
特别到让晏寒声都目瞪口呆的地步。
只见许尤一颗一颗往嘴里送,每送一颗就喝一口水。
十颗药就了整整一杯水。
最后一口,还差点呕出来。
晏寒声从来没见过这么菜鸡的吃药方式,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许尤仰头看他,倒是十分理直气壮:“怎么?没见过这样的?”
晏寒声赞了一句:“确实没见过。”
“那是你见少了,我小时候生病,我爸妈带我去看医生,这么大一颗的药都是磨成粉,回家直接兑一小勺子水喝的。”
晏寒声没忍住嘶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打针不敢打,吃药不敢吃,药片磨成粉兑水喝那种直击心灵的苦却能接受,到底是什么奇葩?”
“那不就是一口闷的事,多简单,而且喝完就有糖吃了。”
许尤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甚至反问他:“难道你小时候生病吃药,你父母都不给你糖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