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时间催促我们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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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要找的客人已经退房离开了。”旅店的前台小姐露出温和有礼的笑容。
赛诺眼睛一眯：“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台小姐温柔又礼貌：“就在今天早上，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前。”
“他有没有说自己将要去哪儿？”赛诺继续问。
“唔，大约是奥摩斯港吧。”前台小姐回忆了一下，“他说自己在须弥已经得偿所愿，是时候应该回家了。”
“回家……”赛诺沉吟片刻，对前台小姐道了声谢后径直走出旅店。
“不客气，欢迎下次前来办理入住哦~”前台小姐挥挥手，笑意盈盈。
赛诺毫不犹豫地朝着奥摩斯港的方向去了，他还记得艾尔海森给他的资料上写着伊桑最先出现的地点便是奥摩斯港。
刚走一个半小时，赛诺有信心在半途就截住这个将他戏耍一番的旅人。
……
林晔并没有对前台小姐姐撒谎，他的强制任务已经完成，也的确得偿所愿，不过他的回家，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回家。
是的，回到他位于须弥后门的家中。
在此，请让我们为注定白跑一趟的大风纪官赛诺先生默哀。
将染发剂用特殊的材料洗净，林晔满意地看着自己灿金色的长发。
要说魂穿在‘林晔’身上哪一点是让他满意的，那大概就是自己这一双如阳光般透亮的金色眼睛以及那一头仿佛黄金一样的鎏金长发，当然这张帅气逼人的俊脸是让他两种金色相得益彰的关键。
林晔很喜欢这样明亮的颜色，仿佛看见它们连自己略显低落的心情也跟着上扬了。
重新恢复原本的样貌，林晔并没有着急着查看试炼之书。
他很清楚那条象征着灵魂能量收集的进度条满绝对不代表着他的任务告于段落，恐怕之后还有更危险的任务在等着他。
所以林晔要养好精神之后才翻开那本书。
而能让自己养好精神的第一步，就是先解决至今依然围在他房子周围的监视者。
这件事林晔交给了纳西妲。
只有无形的意识能力能达到林晔想要的效果——通过暗示，让他们彻底无视掉自己这个被监视者的存在。
对于这个要求，纳西妲没有拒绝，并且她很快就给林晔带来了好消息。
林晔终于得以在自己久违的家中好好休息。
就这样在自己家中安安心心休息了三日，林晔终于觉得差不多了，翻开了试炼之书。
承载着纳西妲意识的叶子飘在林晔身边，很好奇：“这是什么？”
林晔动作顿了一下，半晌没斟酌好词句，便只说：“你自己看着吧，我也不好说这是什么东西。”
叶子在空中卷曲了一下，并没有传出纳西妲的声音。
林晔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翻开了书本。
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记录着四次试炼，一次强制任务的书页不知为何竟然黏在了一起，仍由林晔如何想要将其翻开也不行。
无奈，林晔只得继续往下翻，却并没有在下一页看见任何内容。
好似所有试炼任务在今天便结束了一样。
林晔当然不会真的这样觉得，他微微皱起眉，想了想将书本翻回第一页，那上面是林晔当初听那个老人说过的一句话——
“时间催促我们成长，故事成为我们的养料。”
此时此刻，仿佛为了印证林晔的猜测，那句话散发出了较于从前更加明亮的浅金色光芒。
似有所感，林晔伸手触碰上了那句话。
那一刹那，林晔并没有感觉到熟悉的天旋地转，他非常清醒，只是他眼前的景色仿佛轰然崩溃，但又在转瞬间重组。
原本窗外透进来的晨光被更加深沉的黑暗所覆盖。
淡淡的血腥气从很远的地方飘散过来，林晔一惊，转头看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场对话在他耳畔响起：
“你在想什么？”这声音让林晔很熟悉，他似乎曾经在谁口中听到过很多次。
紧接着，接下来一人的回答更是让他惊愕不已，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在想，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与他对话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你觉得，怎样是对，怎样又是错呢？”
“我不知道。”这话语充满了苦恼，“你看，我的手……我以前，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可现在，我却能亲手屠尽整个部族，甚至一个文明。”
林晔心神震荡，他看不到说话人的面容，却本能地知道，这话就是从他本人口中说出的。
可他并没有这段记忆。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屠尽那个部族吗？”与他对话的人又问。
这一次林晔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许久才忽然道：“那是一个罪孽深重的部族。”
说完后，他却又迅速改了口：“不，他们其实是一群苦命的人。”
“那天，他们全部跪在我的面前，那个主祭握着我的手求我杀了他。他说……”
他刚说到此处，面前的黑暗亮起一条条细细的白线，这些白线交织在眼前，就像是无形中有一台正在运作的织布机，将眼前的黑色逐渐织成一副色彩鲜明的绢布。
一幅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数百人跪在草地之中，为首的是一个头戴礼冠的主祭，他正抓着一个黑色短发男人的手，对他说：
“我等不甘。不甘永远愚昧，不甘眼前这短暂丰饶，也不甘走向终结。”
“但我等不悔。不悔质问天神，不悔堕入深渊，也不悔就此终结。”
“先生，若您真的是神的启示，若只有您能前往祂的身边，若您……若您愿意，便为我们问祂一问。”
“我等凡人可否真是围栏中的牲畜？若如此，为何赐我们丰饶？为何许我们繁荣？又为何给我们智慧？若我等凡人不曾是祂眼里的牲畜，又为何不许我们质疑？为何要将我们湮灭？为何让一代代的曾经都化作至深之处的焦土？”
“先生，我们自知触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早不愿在此囚笼中继续求生。”
“我等自愿成为你登上天空的阶石，无怨无悔。”
主祭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尖锐的利刃，不知为何挑起了林晔内心深处的痛苦。
他看见被主祭拉着手的男人，缓慢地从虚空中拔出一把雪白利剑。
下一刻，那片雪白被殷红覆盖，如同永远也拭不净的脏污。
而举剑的男人……林晔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是他曾经的模样，是他穿越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