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世界二十一 站在正义边缘的刽子手（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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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姜长明用一种上帝视角看完了这个世界接下来的全部的发展。

d越来越嚣张，作案的频率也越发的高了起来，他们煽动着不明真相或者不愿意相信真相的群众，这个世界真的乱了。

在这一场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无形的战争，d他们赢了。

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他们，每个人都将d奉为至高无上的神，甚至超过了之前人类历经几千年来所形成的律法和秩序。

每个人都成为了审判者，每个人都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屠刀。

最开始，杀人犯、强奸犯、拐卖孩童和妇女的人贩子等等这些罪大恶极的人被杀死。

到后来，死的却是昨天和自己发生口角的邻居、看不惯的上司、在街上撞了自己一下而没有道歉的路人、训诫课堂上捣乱的学生的老师、以及业绩比自己好的同事。

人们总是有着他们杀人的理由，因为他们做事情总是会把‘利己’放在首位，他们妨害了自己去获得利益，这就是他们的罪。

人人都成为了凶手的同时，人们也都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人。

这就造成了一个新的循环，只要有人觉得自己面前的人有哪些不对，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先杀了对方，对方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了。

毕竟，往歪处想，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杀了自己，哦，对了，就连自己在某种程度上都有可能‘杀’了自己。

于是乎，走在街上或许就因为一时的表情管理不当，摆了个臭脸，就会有人在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给你来一刀。

这很冤枉，不是吗？这不就是纯纯的被迫害妄想症？这是精神病，得去治的。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路人哪里还能够仔细的辨别这其中的那些‘真相’？

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人差点儿被人杀害而提前‘正当防卫’而已。

那些属于d的狂热的追求者、其他国家的间谍、看似作壁上观但实际上深陷其中的吃瓜群众等等等......，这些人混在一起，能够不乱就奇了个怪了。

而那些原本代表正义的那一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往往不是因为说错了或者是做错了，就是因为它的那个身份，在某些人眼中就是‘错误’的。

人们往往分不清，错的不是法律、不是秩序、不是什么别的，错的都只是人类自己本身。

一个人犯错，后果是其他人有意无意的都会上升到群体之中，无论这个群体之中的其余人和犯错的人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而被无辜牵涉到的那些人，也转而会用同样的方式去‘反击’，你骂一句，我吵一句，到最后，事情本身发展也背离了最初的目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社会中的人的愤怒的情绪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d人为的积攒起来，就像是即将达到喷发极限的火山，一旦爆发，迎接而来的则是史无前例的灾难。

当时的姜长明内心中只有六个字‘这个世道乱了’。

姜长明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人类几千年来所建立起来的秩序，在d的煽动和驱使下开始瓦解。

陷入到恐慌中的人类，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一切，不断上升的犯罪率，不断蚕食着仅剩的和平的假象。

不仅仅是因为一个d，更多的是因为许多隐藏在表面的太平下所积累的矛盾集中爆发了。

成为灵魂之后的姜长明多多少少的会更加自由了些，毕竟没有了实体，并且也不像是小说和影视剧中所写的那样惧怕阳光。

没有人看见，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很多的限制。

几乎是反应过来之后，姜长明第一时间的就开始寻找起来了d的身影，他想知道，d究竟是谁。

一路飘飘荡荡，搜索了大半个城市，排除了很多身形等各个条件都和那个黑衣男人相似的人之后，姜长明再一次的遇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在市中心的一栋办公大楼，这栋办公大楼是全市最高且最好的建筑，而对于姜长明来说，也是十分的熟悉。

在生前，曾经来过这里无数次，因为这栋大楼之前的主人曾经是d所杀害的一位被害人，周氏曾经的掌门人一家。

而现在这栋楼则被成功的翻新，迎来了新的主人，那就是林氏兄妹，那个曾经周氏集团公开资助的典型代表。

姜长明曾经短暂的负责过这个案件，毕竟是d犯下的案子。

但是，很快，上边儿就派了专门负责调查的专案组接手了案件，在此之后就算是姜长明去打探，也打探不出来什么。

只不过是通过最后公示出来的资料，加上能够动用的一切的人脉，原来是那林氏兄妹大义灭亲，补足了最后缺失的那一部分关键的‘证据链’。

周氏里面大部分的高层都多多少少的都涉嫌了一些犯罪，多多少少，大大小小，但是很奇怪的是，林氏兄妹被摘了出来，一点儿事情没有。

先不用说林疏桐这个妹妹，她当时也只是在周氏集团当了几个月的实习生，转正大概刚满一个月就离职了，能够拿到那么多的证据，很明显的是不可能的。

那么大部分的证据都应该是林微河拿出来的，周家真的十分的相信林微河，相信到在集团中给了他足够的权利。

所有人都认为林微河就是周家最忠诚的一条狗，唯独没有算到这条狗学会了反咬主人，而且还是一击必杀。

就连检查组的人都不相信林微河像他所表现的那样纯善，按照周家人的秉性来看，如果手中没有什么林微河的把柄，根本就不能那样的放心林微河，让林微河有机会反咬自己一口。

无论怎么看，林微河这个人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些许的不对劲儿，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了给他们递交证据，促使他们成功结案的Npc。

就算是林微河和林疏桐两个人有问题，知道的人也就只有包括周秦生在内的一家三口，但是，他们早就被d给处决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各种地方也都找过了，到这个案子结案的时候，检查组也都没有挑出林微河和林疏桐两个人的毛病。

就在检查组走的第一天，林氏集团就入驻了之前周氏集团的大楼，姜长明来的时候就是林氏集团庆祝乔迁新居的那一天。

姜长明看见了很多张熟悉的面孔，也知道那就是原本周氏集团的员工，看着春风得意的林微河，在那一瞬间从他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周家的身影。

林微河能够走到现在，就证明他有足够的自信，警方查不到他们身上。

而变成灵魂之后的姜长明则是见证了那个熟悉的黑衣人走进了林氏的大楼，出现在了林微河的办公室。

当时姜长明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随后见到了那个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本来姜长明想着，d的身份肯定是需要被保密的，这层兜帽也只是最表层的伪装，出乎他意料的是，兜帽是他唯一的掩饰。

姜长明挑了一个好的角度，能够保证自己看得清那张脸。

成为鬼魂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在遇到一些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道无形的墙将自己和对方给隔离开来。

这个时候的姜长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些需要和他隔离开来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关键人物’。

姜长明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地盯着只有一个玻璃之隔的人。

而里面发生的一切再一次的刷新了姜长明的认知，那个黑衣人，或许不能简简单单将他称之为人了，因为他没有脸。

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没有脸，不像是小说中所形容的脸面被一种朦胧的雾气所笼罩，而是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个人没有任何的五官。

就算此时此刻的姜长明是处于灵魂的状态，也不由得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惊恐。

或许是那个没有脸的男人察觉到了什么，转过了自己的头朝向了窗外，明明那个人没有脸，但是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正在紧紧地锁定着姜长明。

姜长明感受到了一种很明显的被压制的恐惧，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栗，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姜长明就只想要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因为他也开始怀疑，这个‘非人类’的家伙，究竟能不能看见同为‘非人类’的自己。

而在办公室中的林微河则是皱起了眉头，语气略有一些不满的说道，“告诉你很多次了，不要总是这样，万一被人看见了，引起骚乱就不好了。”

或许是因为林微河的话，那个无脸男人变换出了一张脸，从拥有上帝视角的我们来看，这张脸和后来的虞秋行十分的相似，只不过和虞秋行的那张脸比起来有些显得‘平庸’。

“你干什么呢，一直死盯着窗外，你现在这一副表情简直是....”林微河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了类似于‘嫌弃’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表情。

与此同时，林微河站起身，从一边儿的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水递给‘虞秋行’，想要让他稍微放松一些。

“刚才外边儿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们。”接过林微河手中的水，‘虞秋行’十分自然的坐在了一边儿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说道。

“大哥，外边儿你看看，连一只麻雀都没有，总不能是有人会飞吧。”林微河不知道‘虞秋行’是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我知道，前段时间死了个警察，全市都开始戒严，但是咱也用不着如此的像惊弓之鸟吧，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这样紧张。”

“再说了，你都是这本小说的作者，之前做过的那么多的案子不都是你亲手从书中抹掉的，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够轻轻松松的不留下任何的证据。”

“放心吧，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身份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猜到的，包括那个死掉的警察。”

‘虞秋行’听到林微河这么说，皱紧的眉头缓慢的舒展开来，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之事，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些人估计早就来找自己报仇了。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虞秋行’也没有忘记这趟来的目的，将自己下一个目标的照片放在了林微河的面前，探路亲了

只不过，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窗外死角，姜长明听清楚了两个人所说的一切。

没错，在几乎是本能的落荒而逃的姜长明，为了探求一个真相，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恐惧，重新的回到了林氏大楼的门外。

而这一次，姜长明多了一个心眼儿，找到了一个死角的位置，在心中不断祈求上天，不要让两个人再觉察到自己。

这已经是姜长明不知道第多少次三观崩塌，然后重新的进行整合，消化完刚才林微河和‘虞秋行’所说的一切，只觉得人生简直是荒谬。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话，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那些活生生的人，那一条又一条逝去的生命又算得上是什么。

或许是只知道自己是书中的一个算得上重要的角色，之后的姜长明逐渐的变得消极了下来。

但是，就算是姜长明变得越发的悲伤，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就这样的逝去。

就算都是纸片人又如何，对于姜长明来说，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谋杀。

只不过，姜长明尝试了一切的方法，根本就不能像是小说之中写的那样，碰到谁、某个人会看到自己亦或者是托梦等等等。

姜长明尝试了一切能够尝试的方法，始终却是一无所获。

看着自己珍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姜长明心中的情绪越发的复杂，难过、愤怒、遗憾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姜长明越来越痛苦。

一直到‘虞秋行’不知道在哪里搞出来了原子弹的密码，看着大街上混乱的不知道往哪里躲藏的人群，姜长明回到了警局，坐在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远处的亮光逐渐的靠近自己。

作为灵魂的姜长明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但还是默默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或许，这么长时间，姜长明也想着结束面前的一切。

但是，闭上眼睛的姜长明没有等到一切的结束，反倒是一个新的开始，姜长明重生了。

本以为是命运的恩赐，却是命运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捉弄和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