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除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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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知道吗?南诀新帝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国示好,先后派了好几拨使者说愿意成为大齐的附属国。”袁清歌解释道。
凤楠音问:“就没有其他条件?”
“没有。”袁清歌无所谓道:“他们南诀上一次宫变后朝堂中本就根基不稳,它左右两边又靠着大梁和鲜卑,那两家谁不是对它虎视眈眈,它能成为大齐的附属国也算是有了一层保障,此事对它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它哪里还敢提出要求。”
不对,凤楠音暗暗感觉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南诀新帝是当年宫变后突然冒出来的,按辈分他应该算是段绝桑的堂叔,因为他是外宗子弟所以一直流落在外,宫变事情爆发后皇室殊死一搏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这才让这个外宗子弟给钻盖了个空子,临时被拉过来顶包的。可若是按照前世的发展并没有南诀成为大齐附属国这一谈,难不成是那个冒牌货发现了什么?
凤楠音思来想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段绝桑暴露了。
很显然,这可不算是一个好消息。若真如此那么南诀归顺大齐恐怕就是别有目的了。
凤楠音终是心里发慌,同两人道别后匆匆离开,只是她并没有赶回公主府而是绕路先去了趟国公府。浔泽宁看着多日不见的女儿自是心疼,拉着凤楠音的手迟迟不松开,泪眼婆娑,是不是用帕子试泪。
“音儿,我的音儿受苦了,瞧瞧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
凤楠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阿娘,我还好,只是累得您和父亲替女儿担心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累不累的,那日回来后银环就都同我说了,阿娘便知晓你这是缓兵之计,这样也好躲了那什么鬼的破和亲。”
“阿娘今日孩儿前来还有一事望母亲成全。”
“你说。”
“百毒谷的谷主同孩儿有些子交情,她听闻孩儿病重特意赶来,她为孩儿诊脉说我这病需千年灵芝为药引方可得以根治。”凤楠音这话可半点不掺假,前世她便是意外寻得这灵芝才根治了自己的病,解了体内的寒毒。“只是这灵芝只有秦阳帘冈山上才有,故而孩儿想回到秦阳。”
“既然知晓地方那派人去寻来不就好,何苦你亲自跑一趟?”
“母亲有所不知,这灵芝神得很若想采摘必须以本人的心头血为引,旁人可使不得。”
浔泽宁吞吞吐吐道:“可……可你这刚回来……就又要离开,而且眼看着就要除夕一家团圆的日子,怕会惹得你父兄长辈们心寒呐。”
“母亲放心,孩儿已经定好待年后开春再启程,断不会误了事。”
“你既已决定便随你去吧,你父亲哪里就由我去说。”
凤楠音起身行礼,“孩儿谢母亲。”
凤楠音并没有在国公府多留,毕竟她现在还不宜露面,今日也是实在待得烦闷这才偷偷溜出来透透气,回去时自然也是走的小路,躲了不少人的眼线才回到公主府。
书房内,熏香混着汤药的苦涩味充斥着整个屋子,凤楠音翻阅着仙阙阁刚送来的卷宗,这里面一笔一笔将云洲十三城的历史、历任城主、城中所有的大事小情都记载的头头是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她此次的目的取得千年灵芝为其一,更重要的就是会会这十三位城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凤楠音对这十三个人都不是很了解,所以她更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凤楠音大致扫了一眼,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十三个人真真是难缠,她之前便会过的景洲她暂且抛开不论,这其次的沧州周遭高山连绵,常年山匪作乱,百姓更是民不聊生,上有苛税下有横匪,每一个都是难啃的骨头。
看来她这次怕是不能一帆风顺了。
次日一大早,凤楠音便着装好入宫面圣。颜辰帝听闻凤楠音来早早就下了早朝在养心殿等候。
凤楠音乘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玄华门前在银环的搀扶下了马车,早就等候多时的黄公公忙迎了上前,苍老的脸上满是笑意,“公主安,老奴可把您盼来了,陛下知道您来特意命老奴在此等候。”
“黄公公安,此次染病百毒谷的谷主前来时我特意从她哪里讨了这瓶金筋膏,听闻对腿疾最是好的,您每日按时涂下不假时日方可见笑。”
黄公公也不客气,大方收下药膏,“哎呦,您这可折煞老奴了,苦得您还惦记着老奴的腿疾……那老奴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多谢公主。”赶忙招呼着身后的步辇,“天寒地冻的公主大病初愈快些上轿吧,恐让陛下等急了。”
凤楠音坐在轿子上看着两边的红墙金瓦上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宫人步履快而稳,没多久就到了地方,黄公公引着凤楠音进殿。
颜辰帝批改着奏折,离得老远就听到凤楠音的声音,“皇舅舅!”
凤楠音轻轻行了一礼,颜辰帝放下毛笔招呼着:“快来人给公主赐座。”
“大冷天的你病刚好还跑这么远。”颜辰帝嗔怪道。
“舅舅最是疼阿音的。阿音听闻前几日的早朝上父兄曾多次出言不逊,他们也是心疼阿音还望舅舅莫怪。”
“哎,你父兄的为人朕最是清楚不过,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迁怒于他们。”
两人闲聊几句,黄公公急匆匆的进来打断了这温馨的画面,“陛下,前线急报。”黄公公看到凤楠音还在便没了下言。
凤楠音看清楚情况,起身准备告退。颜辰帝摆手拦下,“无碍,你且坐下。”示意黄公公继续说下去。
“秦阳太守来报,近日多伙匪徒扮作乞丐流民在城中多地烧杀抢掠,每每官兵赶到时那贼人早就没了踪迹,多次设下陷阱也尽数被识破,秦阳虽地处边关但一直以来兵力都欠缺,先前公主在时还能有一些凤家军队,如今公主离开护城的军队里多数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还请陛下速速调兵除匪。”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朝中向来武将稀缺,此事朕还需细细斟酌。”
黄公公退下,凤楠音只是静静的待在一边喝茶,秦阳闹匪患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黄公公偏偏此时禀告,恰巧颜辰帝让她旁听,这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故意将此事说与她听罢了。
果然,颜辰帝没过片刻便开口问她:“阿音一直住在秦阳,想必对哪里也是颇为了解的,这除匪之人你说朕该定谁才能将此事办好?”
表面询问实则是将这个棘手的问题丢到她的手中,临近年关派谁前去本就会落人口实,但若是传出去是她凤楠音的推荐这不就很巧妙的将这顶破帽子按在她的头上,哪怕她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不推荐旁人,那她父兄都是武将便从凤家族人推出去一位,于情于理这个恶人都由她来担下。
但她可不是从前的凤楠音,如今的她可不再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凤楠音忙跪下:“阿音不敢,女子妄论朝政可是大罪,阿音属实担当不起。”
“你这丫头怎么说跪就跪,快快起来。”颜辰帝当真是没想到凤楠音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不过是你我舅甥只见的闲聊,算不得什么朝政,哪里那般严重,你只管大胆直言罢了。”
凤楠音坐回凳子,“舅舅您先前也说我对秦阳是最为了解的,想必这朝中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如我这般,所以这人选便也清楚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
“没错,凤楠音请求带兵前往秦阳除匪患安民心。”凤楠音的声音坚定,透着一股子的不容置疑。
颜辰帝本想就是安排凤楠音前去,今日设局也只是想探探她的心意,若她真不愿他大可换一个人选,只是日后对她颜辰帝怕是要减了几分,好在她并没有让他失望。
“好!不愧是凤氏之后!安霂公主凤楠音接旨,朕今日特赐你虎符前去西郊军营点十万精兵,于除夕次日带兵北上秦阳平定匪患。”
“臣女领旨。”凤楠音叩首,“只是臣女有一事相求。”
“你说。”
“阿音想偷个懒带领凤家军北上,那些都是我祖父留下的老部下定是护着我的。”
“好,那便凤家军,不日便是除夕,你先回去好好整顿整顿,朕等着你凯旋归来。”
“遵,阿音定不负众望。”